第17章
果然如竺懷幽所說東邊平原之後的那片高山上果然越過一隊人馬。
平陽王一身墨色衣服淡然的坐在馬背上,身後萬軍戰列,數千弓箭手整裝,待人出來,便萬箭齊發。
剛冒頭的人紛紛倒下。
二話沒有連警告也沒有。
山頭那邊的人紛紛往林中退去。
「素來不管這片的平陽王也是罕見的管起事來了!」
有人忽然高喊了起來。
平陽王冷冷一笑。
「本王給你們兩個時辰怎麼來的怎麼退回去!」
平陽王乾涸嘶啞的聲音清淡的說著。
那裡面久久沒有回應。
平陽王一個手勢,弓箭手在弓箭上裝上沾了油布球,點起火。
「今日夜色深了些,風也大了些·····」
「撤!!撤!!!這個瘋子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那頭已經一陣慌亂急急撤退。
夜風襲起,平陽王眼眸清冷,臉上帶著嗜血的笑,正要準備下令放箭。
卻被前面一匹出現的馬給攔住。
竺懷幽坐在馬上深深一笑。
「傳聞平陽王的手段陰狠,說好的兩個時辰,這半柱香都沒有就準備放火了?」
平陽挑眉輕笑。
「不知道這位·····」
「在下幽若王!」
「哦!你要承下這數千隻火箭嗎?」
眼中寒光閃過。
竺懷幽絲毫不懼。
「這座山好歹也是你平陽的屏障和藥材來源,燒了不覺可惜,啊?」
「可惜?你一個拿著刀騎著鐵蹄的人什麼時候談起可惜二字?」
平陽王很是有趣的瞧著這個幽若王。
「若是身後一片黃沙,我自然不會攔著,這一片綠林燒了便沒了,不覺得可惜嗎?戰便正面戰,這般前言後腳就變卦未免也太不光彩了!」
「哈哈哈哈~~~」
平陽王的笑聲格外的刺耳,但他卻是不覺笑不停。
「前言後腳就變卦?你可曾有過前言歡樂,後腳雙親具失的感受!」
平陽王眼神忽然變的兇狠起來。
竺懷幽心中一沉。
那個火光四起沖滿血腥的夜晚。
他們都是有幸活下來卻又不幸失去雙親的人。
「你我都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人,竺懷幽,我以為你會同我這般,原來你還存有善心啊!」
平陽王拔劍直指竺懷幽。
竺懷幽心中一驚,還是被認出來了。
「到時候就看你我誰先拆了這個齊勝!」
平陽王冷聲一笑。
韁繩一拉轉身離開,弓箭手滅了箭頭的火光,隊伍迅速撤離。
竺懷幽望著這深山無奈的搖頭,若不是這山中還有座城,這山中也有許些散戶人家,這一燒燒了多少的資源,一個不小心還會殃及平原上的人。
念善小心的瞧著自己手結疤。
她就是靠這雙手吃飯的,可不能毀了,招牌不能砸啊!
她那日怎麼就那麼想不明白呢,真的是腦子少了點。
一雙手忽然出現在眼前握住念善的手,自然而又熟悉的為念善上藥。
「再過幾日便可以好好全了!」
聲音有點疲憊,卻依舊不含糊手上的動作。
念善也任由他處理著。
「你真是有趣的人!」
今日忽然這般說著,念善皺著眉頭。
「一般閨中女子與陌生男子處一室不說大喊大叫吧總會有個羞澀避諱,為何你從不!」
「我江湖女子要是大喊大叫羞澀避諱我還要不要活了,我倒是可以裝,可也要看情況的好嗎!」
「那你對我裝一個!」
「·····」
「你當看我耍猴呢,說來一個就來一個啊」
念善收回手眉眼瞪成一團。
竺懷幽輕聲一笑。
「對了,你平城侯的錢財快要被我揮霍完了,本想做個富有寡婦的,不想你著郡都的錢財一日日在縮水。」
念善想起了縮水一半的金庫,眼睛忍不住的泛酸。
「那你來做完幽若王妃,我幽若比平城侯府有錢多了!」
「不要,我要做平城侯的寡婦夫人!」
「你還真念著我死呢,這麼喜歡當寡婦!」
「你現在是誰?我的夫君是平城侯,可不是你這個什麼幽若王!」
念善指著竺懷幽的腦袋。
竺懷幽寵溺的一笑。
「反正都是我!」
輕輕的握住念善的手將念善的表情深深的看著。
念善臉上微微一紅。
「還會臉紅?與你相處這麼些時日你還會臉紅,莫不是對我心動了!」
竺懷幽壞壞一笑。
「少自鳴得意,我念善什麼絕色男子沒見過,至於對你這樣的貨色東西嗎?」
念善急急從竺懷幽的手中掙扎出來。
「無妨,你遲早會對我這樣的貨色心動的!」
竺懷幽說著眼眸一眨。
念善想要說才不會,可怎麼也說不出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來。
「趕緊給我走,這聲更半夜的在一個寡婦房間,不知道寡婦門前是非多嗎」
念善急急趕著。
「這都多少次了,現在才想起趕我,我說夫人,你在慌什麼!」
一句夫人讓念善的臉頰又染上一層紅暈。
「我慌什麼?我有什麼好慌的!」
念善抬頭挺胸表示自己的淡然。
「太晚了睡吧!」
說罷一把摟著念善跌進了床里。
「你幹嘛呢,你要睡回自己睡的地方,占著我的床幹嘛!」
念善表示有點慌了。
「我何止想要佔著你的床····」
「你是我夫人!」
念善全身僵硬不敢妄動。
「我···我是個寡婦!」
「你夫君我都好好在這呢!」
「你····不要臉!」
「嗯,我不要臉!」
說罷掰過念善的身子深深的吻了上去。
念善臉色漲紅,一身靈活輕巧的功夫全然忘記使出來。
任由竺懷幽抱著吻著。
久久的才有了自己的呼吸,念善臉色紅到發燙。
「你···你混蛋!」
說罷便朝著竺懷幽的肩頭咬去!
竺懷幽輕哼一聲不是疼痛而是輕笑。
「以後多吃點肉,太瘦了抱著撂人!」
「噝~~~輕點,痛痛痛!」
念善憤恨的死咬著竺懷幽的肩頭。
佔了老娘的便宜還嫌棄老娘撂人,咬死你!
——
皇帝揉著有點發疼的腦袋,這李將軍去了邊關一月之久還沒有歸來,軍報送來都是不日便可拿下敵人。
公公小心的為皇帝添著茶!
「父皇!」
二皇子深夜而來。
「嗯~~~洛兒來了!」
敷衍的回應著。
「此次水患已處理妥當!」
遞上報告,聽著妥當二字,皇帝這才眉頭微微鬆動了下。
「辛苦了,夜深了先回去吧,改天召你回宮與你母親聚聚吧!」
皇帝說著。
齊洛眼眸一沉。
「是!」
緩緩的退下。
——
望著逐漸恢復起來的郡都,和雖然仍有悲傷卻能夠擠出笑容的郡都百姓,念善心中也是非常開心。
學堂也如常的運作起來。
那些活下來的人眼神切盼的望著念善,希望念善說句話。
「不是我不想放你們走,這前後都被番邦異域給堵住了,你們若是要走只能順著徊江往上走的河流到達平陽和郡都之間的那塊平原,且不說你們能不能游回去,這出了郡都前後有多少的番邦異域守著我也不清楚。」
所有人的臉色開始難看了起來。
「想要安然回家,便要守住郡都!」
念善說著,那些人這才無奈的接受念善的話。
其實她也著急。
郡都在這樣被前後堵著也不是辦法啊。
竺懷幽將後方的異域搗毀后,急急撤退就遇到了堵上來的番邦,僵持迂迴了多日這才得以在減少損失士兵的情況逃脫了出來。
後方又被番邦徹底掌控住了。
據竺懷幽說這個蝤蠐是番邦中及其難纏的一個部族。
而岳陽的皇帝一直沒有收到正確的軍報,全是因為竺懷幽截殺了不少送信的,改了軍報。
但應該不止一個探子,怕是也有別人干預。
按照竺懷幽說法就是平陽王也有干預,不然這樣的情況早就傳到了岳陽。
而徊江的事沒人會想到這針對郡都來的,都會以為是對著臨都去的。
所以他們往徊江一站,這個晉陽皇便開始疑慮是否臨都也有危險。
全然放心李將軍處理郡都的事後便不會再去核實郡都這邊的情況。
現在郡都最大的問題就是糧食和藥材問題,馬上入秋了,城外的良田都要待收成。
而糧食不夠的蝤蠐定然會讓周邊的城外百姓不得安生。
念善比誰都著急,也不知竺懷幽這邊做什麼打算的。
念善眉頭一皺。
換上一身黑衣,潛了出去。
先是去了周邊的村莊,卻發現周邊的村莊「幽」字大旗緩緩飄動著。
念善眼皮一跳。
她真多是想多了!
「夫人,真是想多蠻多的嗎?」
一個戲謔多聲音在耳旁響起。
念善一個被驚到差點從高樹下栽下去。
「你能不能不要嚇人!」
「夫人,你的功夫還要好好長進些,為夫跟了你那麼久你都沒注意到!」
竺懷幽抱著念善的腰一個拉扯,將她進懷裡。
念善一個雙手撐住輕功躍起逃離開,卻被竺懷幽一個轉換緊緊扣住手腕逃都逃不開。
「夫人還想要用那招離開怕是行不通了!」
竺懷幽壞壞一笑。
念善瞪著眸子表示自己快要被氣死了。
「咦!這個是什麼?」
念善揮著手中的腰帶。
竺懷幽眼神閃過一絲驚訝卻忽然變的鎮定。
任由褲子滑落至膝蓋。
「是該也讓夫人看看了,畢竟夫人的我也都瞧過了!」
念善沒想到竺懷幽會來這一出。
急急偏過頭。
「你····你···不要臉,給我穿回去」
「不是夫人結了要看的嗎?」
竺懷幽一臉苦惱狀。
「閉嘴,誰要看了,我不要看,你給我穿回去!」
念善將手中的腰帶直往竺懷幽眼前遞。
「你怎麼給我解的就怎麼給我戴上唄!」
竺懷幽壞壞說著。
「竺懷幽,你個不要臉的,給我穿回去!」
念善快要崩潰了。
頭次喚了竺懷幽的名字。
「你喊我什麼?我都喚你夫人夫人的,你都不喚我夫君。!」
被這一臉的委屈給搞的抓狂。
念善第一次這麼想要撕掉一個人的臉。
氣的牙根作響。
竺懷幽倒是給了個台階,自己把褲子提起來了,等著念善給他把腰帶繫上。
「夫人,來吧!」
眉頭一挑。
「你抓著我我怎麼給你系!」
「我方才也是抓著你,你都給我解了,怎麼會沒辦法給我繫上呢!我相信我夫人的本事的!」
念善一口熱血在喉中想要噴出來。
番邦的駐紮離後方撤退便捷,更是能呼應徊江後方的突襲。
「你說如果皇上知道了郡都這個處境會派誰來?」
「他現在能拿的出的只有兩張牌!」
竺懷幽淡淡的說著。
「一個是皇后的母家,她兄長在晉守的二十萬大軍,和守在重要關口的十五萬曲家軍!」
提及曲家軍的時候眼眸一沉。
念善便不再問。
那年的事她很清楚。
十歲那年,齊勝有叛軍搗入,宮城內前一秒一片節日和平后一秒便烽火四起,整個岳陽城家家戶戶都重兵搜查看守。
而曲家軍一舉平定宮中叛軍更是深得皇上的恩寵,駐守在重要關口享受著如同侯爵般的待遇。
至於那晚有沒有叛軍殺的都是那些人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也就是那個時候平陽王和平城侯痛失雙親。
平陽王更是差點被割喉身亡。被發現時已經說不話來。
而平城侯則在大火中被燒傷抬出。
念善忍不住的望著臉上光潔的竺懷幽。
「看我幹嘛?」
「·····」
念善想要問,最後搖搖頭,覺得問了就像是揭開別人的傷口一般殘忍。
「你可以大聲說出你喜歡我的,我很樂意聽著!」
竺懷幽深深一笑。
念善白眼一番,一手肘懟著竺懷幽的肚子。
「所以,你打算今晚還不走?」
望著天色昏沉的野,回來想要好好歇歇的她,看著翻窗進來的竺懷幽腦子忽然有點疼。
竺懷幽深深一笑。
「如果你想我留下的話,我覺得我應該非常樂意的!」
「不想,不願意,不樂意,請!」
念善走到窗口朝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竺懷幽像是孩子般不開心,卻在走到窗口的時候在念善臉頰上快速親一口后在念善來不及謾罵的時候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混蛋。
睡夢中,夢見自己第一次被抓時幫在柱子上被人一拳一腳的踹打著,手中那塊肉就是怎麼都不願意鬆手。
念善頭昏昏沉沉的甩著,陽光有點刺目。
感覺沒睡多久啊,怎麼就天亮了。
「放開夫人!」
「你們投降蝤蠐,打開城門,我們自然就會放了平城侯夫人!」
「岳陽那邊馬上就會派人來,你休妄想侵佔郡都!」
百姓們在跟誰在說話。
這情況有點不對啊。
念善努力的睜開眼睛。
什麼情況。
念善被綁在柱子上關在囚車裡。
她是什麼時候被俘的,萬惡的竺懷幽弄的她的警惕心都在頻頻下降。
若是以前怎麼會別人迷昏了帶走。
「醒了?」
剛毅的臉上帶著大氣的笑容,但是念善現在卻是瞧著格外的討厭。
「卑鄙!」
念善吃力的吐出兩個字。
「你什麼時候偷摸了我的糧倉,我只是其人知道還之其人之身罷了!」
呃~~~~
這都能猜到她做的。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在你平城侯府發現帶有我們蝤蠐標誌的糧袋!」
這····好像賴不掉了。
「沒有你們,我們也不用餓肚子做這樣的事啊!」
念善乾脆直接承認。
「夫人真是好本事啊,城門引我兵力奮戰,後腳在潛入我營中竊我糧。」
男子眼眸微抬,有點挑釁的瞧著念善。
念善淡淡一笑不做回應。
這個竺懷幽就不知道她被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