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念善決定在看一圈,眼神忽然看到了那張大床上,再從大床上往上看。
似乎大床那邊的房梁比其他地方的房梁要平整些。
念善又縱身過去來到床榻上方的房梁,小心翼翼的挪開一塊木板,果然什麼都沒有特別安全。
進了隔層里,高低剛剛好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高,斜坡上去就能看到隔層上方還一個平台上放置著一個小盒子。
慢慢的走上去,瞧著隔層內無數個罈子放置著,聞了聞味道是火油。
而上面鋪滿了佔有毒液的弓箭。
念善心中一驚,這個晉陽皇果然夠狠,整天睡在這個地方還布置的這麼危險。
的虧遇到她這個成熟的偷,新手這樣的招數一逮一個準。
這次仔細的觀察了平台上的盒子,果然看的仔細,盒子外面又跟細線綁著,一打開就能觸發裡面的機關。
這個晉陽皇這般小心,不怕哪天自己中招嗎?
挑下那根繩子,念善這才慢慢的打開盒子。
九條龍盤成一個鏤空的圓形。
一指厚的翠玉被九條龍的爪子抓著。
念善有點激動,如果成功這就是她這輩子偷到的最值錢的東西了。
剛想伸手拿,又想起晉陽皇的謹慎,小心的看著。
果然,玉璽旁細而不見的一個身子卡在龍爪上。
念善一隻手提著繩子,一隻手拿出與懷裡的石頭交替,再將石頭放進去。然後將線綁在石頭上。
又小心的將蓋子蓋好,挑掉的身子也重新壓回哎蓋上里。
心砰砰的跳的厲害。
想來這個晉陽皇也不會經常在這裡查看什麼的,不然早就暴漏了。
起碼他自己不親自打開盒子是沒人知曉的。
想著都忍不住的想要放肆大笑。
將懷裡的玉璽拿出來看看底部刻著硃紅的四個字。
「傳承玉璽!」
念善小心的塞回懷裡。
出了寢殿。
一路快速跳竄著。
後方呼呼的跟上一個人,刀刀寒光閃過耳邊。
念善急急躲過。
「我就說今天的宮裡總覺得怪異了些,哪來的賊人大白天也敢出來招搖,真當我們吃素的嗎!」
方才那個前來查看的頭領臉上一個常常的刀疤,卻絲毫不影響他俊朗的外表。
「咳~~~你吃不吃素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吃素長大的!」
念善變成了一個少年的音色,讓人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名女子。
「莫要給我太猖狂!」
說罷又是一刀劈來。
近身功夫她可是不行,不能耗。
念善一個腳尖旋轉跳遠方才的地方,男子緊緊跟上,無奈只能迎戰。
念善掌拳切換,雖然動作柔軟卻,卻是招招沉穩有力。
顯然對方也有點吃力了。
「有這等本事,為何要做見不得人的事,說,來宮城想要幹什麼?」
「都說世間最美的女子都在這宮城裡,我自然是來偷人偷心的了!」
念善邪邪一笑。
聽的對面頭領額間青筋直跳。
二話不多說,又看了上去。
幾番下來,念善也用盡了全力。
再耗下去,要被耗死的。
念善眉頭一皺,腳上用力欲將這個煩人的傢伙踢下去。
再不走怕來不及了。
瞧著下方開始慢慢集結的禁軍。
一個轉身手肘朝著頭領的後背一襲。
頭領也不是好欺負的,一個轉身大刀砍在了念善的手臂上。
念善不動神色一個腳上用力將人給踢了下去。
用盡所有的內里和功力快速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頭領」
「頭領」
集結到位的禁軍紛紛圍著跌落摔著的禁軍頭領。
「我···沒事,給我找,趕緊通知城門侍衛加強警戒,禁止所有人進出。召集所有禁軍報話保護好宮裡的人!」
所有人領命開始戒備了起來。
看著散開的人,頭領這才慘白著臉咬緊自己的牙關。
這麼高的地方毫無預備的摔下來只摔斷了只手臂算他幸運。
這個人是頭一個讓他栽跟頭的人。
念善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手臂上的血不止好,順著血跡都能找到她。
念善從懷裡摸出自己隨身不離的創傷葯,藥效快止血神奇,還是從二丫那裡搶過來的。
在偏僻的角落裡簡單的處理好傷口后,起身有點犯暈,看來是失血有點多,又一時用力過猛造成的。
「呵~~~我說這冷宮裡頭怎麼會有人來,原來是個偷!」
黑暗的角落傳來一聲冷哼。
念善心中一驚。
她選擇這裡全然是因為這裡破舊冷清毫無人畜過往,沒想到還有人。
好在臉上蒙著黑布來人也認不清。
念善警惕的退後一步。
「怕什麼,就算要搜也是最後才到這裡!」
黑暗處走出來一個面色削瘦卻一副冷傲的女子。
念善皺著眉頭,顯然這個女子早年也富貴過,此刻的樸素也蓋住她骨子裡的華貴。
「既然來了,就幫我帶一樣東西出去,否則我現在就喚人來,雖然冷宮冷清卻還是有守衛戒嚴的,我看你現在的狀態應該暫時無力與人打鬥吧!」
「好!」
念善不假思索的用偽聲應允。
婦人微微一愣,隨即失笑起來。
「真是個有趣的人!」
「將這個給我想辦法交到平陽王手中!」
一封信上面還覆著一塊深黃色的瑪瑙。
念善接過。
冷冷一笑。
「你就不怕我出去了就不管了?」
「我相信你,況且江湖人最重義字,接下來我要做的你會感激我的!」
婦人深深一笑。
忽然拿出簪子往自己手臂劃去。
血突然流出,讓念善猛的一驚。
「如果他們認錯,你可是會死的!」
念善決定還是說出來的好。
「呵····就算我現在殺了皇子晉陽皇也不會拿我怎麼樣,他現在還用得著我!」
提及晉陽皇三字婦人眼中滿是嘲諷和不屑。
婦人忽然瘋了一般的跑了出去。
「晉陽皇,你個卑鄙無恥荒誕無道的君王·····」
邊跑邊喊叫著,用腳揚起塵土掩蓋了她方才的血跡,用自己的血跡一路混淆了她這一路低過來的血跡。
念善心中一驚,不好這是要負責任的心啊。
她都做到這般地步了,她要是出去了還不完成她交代的事,就算旁人不知,她自己都無言在這江湖中走了。
念善一個旋轉離開了房間。
在路過皇帝書房房頂的時候,念善忍不住的掀開瓦礫,正看著晉陽皇累了在打盹,旁邊的茶杯蓋未蓋上。
念善嚴重閃過一絲戲弄。
從懷裡掏了掏,手中輕捻著,一顆芝麻大小的白色顆粒順著袖子里的一根細繩快速的墜落。
在落盡水裡的時候繩子這頭的白色顆粒融化。
快速的收回袖口的長繩,一切都是快速到悄無聲息。
念善急急離開不敢耽誤,想著這狗皇帝若是能喝下那杯水今天晚上有他忙的了。
回到方才的房間在房樑上換號衣服小心的躺著。
將床頭的致緩膏收起,在用清除粉往空中一撒,空中瞬間沒有了所有的味道了。
然後再安心的躺著。
又是受傷又是沒吃飯又是勞累奔波了了整個皇宮她是真的困了,連餓都不想去管了。
「這房裡誰人!」
沒眯一會外面一聲嚴厲的盤查。
怎麼沒把你摔死呢?
念善心中說道。
「裡面睡著平城侯夫人!」
宮女小心的回答著。
「可還睡著?」
「睡著!」
「可曾離開過房間?」
「未曾!」
「去瞧過?」
「每半刻鐘去瞧,怕夫人醒來無人照看!」
雖然宮女這麼說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可是頭領還是很不放心。
「砰」的將房門推開。
這人還真是喜歡踹門!
念善故作別打擾痛苦的轉過身。
臉色蒼白。
「無意冒犯!只是現下宮中潛入匪徒,還請夫人諒解,爾等需要搜查!」
「嗯~~」
念善故作驚怕的像只受驚的兔子小心的點著頭。
文書瞧著這般模樣的念善倒是不好意思了起來。
知曉自己這仗勢嚇著人了。
扶了扶支撐好的手臂,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摔斷了一隻手便宜你了!
念善心中腹誹著。
「打擾夫人了!」
禁軍在房間里找了個遍這才小心的退出去了。
「夫人,可需要吃點什麼?奴婢這就去準備!」
「不用了,我該回去了!」
念善淡然的起身。
「現下是城門關禁之時,就方才還發生了匪徒潛入宮中,夫人今晚怕是難走了,皇上說過,若夫人今晚回不去,就將你帶到皇后那去,明日將由皇後送給你出宮!」
宮女小心翼翼的說著。
念善皺著眉頭,若是東西沒到手她還是能安然的待著。
可現下東西就在身上,還有封不知道什麼樣的信件在身上。
別說住在宮裡了,就算這裡的人捱她近她都心驚膽顫的。
念善眉頭一轉,看看皇后那邊有沒有希望了。
跟著宮女走時,只見無數個太醫提著藥箱臉色驚恐的蹦跑著,更有跑掉了官帽都不敢撿的急急抓起藥箱便跟上去。
念善心中一笑。
看來那狗皇帝喝了她特製的瀉藥了。
太醫是查不出的,最多是受涼導致的。
老住持也有一門醫術,說是吃百家飯治百家病,想讓念善好好跟著學。
不想念善救人學醫沒多大興趣,專搞一些歪門邪道的醫術新奇的很。
老住持氣的勒令念善以後莫要動用任何醫理。
她嘴上說著知道了,背過身又開始研究了起來。
氣的老住持用那法杖揍了她不知幾回。
轉眼便來到了皇后寢殿。
念善跟著宮女一同跪下。
皇后皺著眉頭放下手中的佛經從圃墊上站起來。
「皇上說了若晚了便讓夫人來皇后這!」
宮女小心的說著。
「夫人?」
「大學士家的二小姐。皇上說了都是自家人好照顧些!」
「哦~~~下去吧!」
皇后這才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誰。
宮女恭敬的退下。
而念善則深深的低著頭,皇后不發話她便不動。
這夫妻倆還真是喜歡讓人跪著。
念善為自己這跪了一天的膝蓋默默的心疼。
「起來吧!都是自家親戚!」
皇后緩緩的說著。
「謝皇后!」
念善緩緩說著慢慢起身,始終保持著低垂著頭。
「外面怎麼回事,這般吵鬧?」
皇后皺著眉頭舉起茶杯便輕酌一口茶。
「稟皇后,說是午後進來了個賊人,全禁軍都在翻找著。
冷宮裡的一位娘娘失心瘋又犯了,不停的吵鬧著。
就方才皇上又突感不適,現下所有的太醫都在那治著,還未有方法止住皇上的不適」
身邊的麽麽一一細說著。。
念善卻是後背一涼,午後發生的事都知曉便也罷了,不想這發生的事都被牢牢掌握,這宮裡的女人太可怕了!
念善忍不住的感慨。
「皇后,我今日回門不日就要回郡都,僅有與母親相處的時日不多,我·····」
念善欲言又止眼眶泛紅,一副受盡委屈還不敢說的模樣。
皇后眉頭一皺。
「確實·····這嫁出門的女兒回娘家本就難更別說與父母的相處了!這樣吧,麽麽你帶著本宮的懿旨將柳二小姐送回去吧!」
說罷從袖口處取出一個如掌般大小的如意。
念善心中一喜,卻不表漏。
「夕晨叩謝皇后鳳恩,日當銘記於心!」
說罷有模有樣的哭出了淚水。
皇后微微一笑。
「都是自己人談何這些大誓言,本宮雖然在你小時瞧過你幾回,但印象都不錯,是個孝順穩重的女孩!快些去吧,再晚了就出不了宮了!」
此時一副長輩慈愛的模樣跟方才的冷淡皆然不同。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夫妻倆都是一個德行。
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一聲聲冤枉饒命哭叫吶喊著。
念善皺著眉頭。
「這···麽麽是怎麼回事啊!」
念善一副純真的模樣很得麽麽喜歡。
「能有什麼定然是找不到誰下的手,有關與茶水哪怕是經過茶水間的人都得砍頭~~~只怪他們倒霉又命賤。」
麽麽說的輕巧。
念善心中一驚,淚水便不自主的流下來了。
原本她的一個惡作劇可以害那麼多人性命。
她行走江湖雖然偷東西,除了自保傷人出血也是有的,但是從未殺過一人。
可如今今天的這些人就好像是她殺的一般。
這讓她無比的懊悔。
麽麽以為念善被嚇到了。
「傻孩子,這皇家的人都是無情薄涼之人,大戶權貴人家人多了也有點不堪的事,何況這皇宮裡頭。
這皇宮裡頭每日都會死人,莫要害怕了」
說著牽著魂不守舍不停哭的念善往城門口走去。
因有著皇后的懿旨,加之要查看的是男子,所以很容易的就被放出來了。
由著麽麽扶上馬車送回了學士府。
剛到便看見齊梅站在大門口張望。
看來是一直守在那裡的。
「麽麽,怎麼您親子來了!」
齊梅熱心的招呼著。
「今天宮中有點亂,你家姑娘嚇著了,好生安慰著。」
麽麽將念善交給了齊梅。
齊梅心疼的揉著念善冰涼的雙手。
也來不及招待麽麽,麽麽表示還得回去,又心疼被嚇到了的念善。
便讓齊梅莫要過多禮節自己也匆匆離開了。
「我的姑娘啊,你這是怎麼了?」
齊梅心疼的拉著念善又摟又抱。
手臂上的傷擁抱時被觸及,疼痛讓念善驚醒。
「娘···我沒事!」
「傻丫頭,怎麼會沒事,瞧你都嚇成什麼樣了,這臉色,你都快嚇死為娘了!」
齊梅的臉色告訴念善,眼前這個她的母親真的被嚇到了。
眼淚止不住的又流下來。
從小她都渴望這樣的一雙眼睛關懷她冷不冷,吃飽沒有,痛不痛。
雖然眼前這個婦人給的關懷全是給柳夕晨的。
可是念善卻忍不住的貪戀了起來。
「娘~~」撒嬌般的哭了起來。
「誒~~誒~~娘在,娘在!」
心疼的抱著依偎她懷裡的念善。
念善聽著這句話哭的更是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