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婦人之仁
夜冥殤從宸言口中得到那大姑姑的女兒牡雪后,便安排血煞殿的人去查她的喜好、行蹤。
宸言又告訴自己,牡雪會在今日來這長街賞燈玩兒樂,派下屬查證后,今日才會來這裡。
對於宸言的話,他不是不信,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才不相信一個人會這樣幫助自己,尤其是宸言提的那些要求都太低了,所以他才會如此。
夜冥殤走著,對於這條長街的美景卻是熟視無睹,看著一個個的行人,牡雪的畫像他是看過的,但到底,畫像只是畫像,與真人相比,也不過是有幾分想像罷了。
比起夜冥殤,宸言倒像是個正真前來玩樂的人,東看看西瞧瞧,像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瞧見一旁一個賣花燈的小攤,上面各色各樣的花燈足以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宸言拽了拽夜冥殤「哎!今日花燈節,要不,咱們還是買個花燈的好!」
夜冥殤連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宸言「要買,你自己買!」
宸言倒是沒說什麼,掏出銀兩買了一個兔子的花燈,待小販找了銀兩,轉身一看,夜冥殤已經走了老遠。
急忙追了上去「喂,你等等我,走這麼急幹嘛,那牡雪可是個姑娘家,見到街旁的這些小玩意兒,自然會多做停留的!」
夜冥殤一想,也是,畢竟是個女兒家,轉頭看向宸言,只見宸言手中提著一個兔子樣的花燈放在他面前。
「送給你的!」
看著這個兔子樣的花燈,夜冥殤不覺,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確通道「你,你確定,這……這個兔子燈,是……是給我的?」
宸言真誠的點了點頭「沒錯啊,怎麼覺著很感動嗎?」
「宸言,這個燈,還是你自己留著玩兒吧,這個可愛的小玩意兒,確實不適合我!」
宸言還要說什麼,東月卻趕了過來「主子、宸言公子,底下的人已經找到了牡雪!」
夜冥殤有些欣喜,嘴角勾起,卻在此時瞧見有花燈猜字謎的「想辦法,將她引到這裡!一切,按照計劃開始!」
說這話,伸手拿過宸言手裡的花燈,遞給了東月,東月瞧著眼前的花燈,一時之間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接。
「拿著吧,今日花燈節,這個花燈送給你,也是借燈獻美人了!」
聽到這句話,東月面上紅霞一片,卻被滿街的花燈給掩住「謝主子!」
宸言卻是不爽的,自己送給夜冥殤的花燈,反倒被他送給了旁人!還說什麼借燈獻美人,呸呸呸,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
東月走後,宸言才開了口「嘿,你倒是會做人情啊,我送你的花燈,你就這樣,連看都不看,直接丟給旁人!」
「那是你眼光太差了,那麼多花燈,偏偏選了個兔子的!我都懷疑,那花燈是不是那小販送給你的!」說這話,還不由發出些嘆息。
這時,一模艷麗的身影向這邊兒跑了過來,感覺有什麼人在追她,頭髮散亂,發間的簪子也鬆散的掛在一旁,衣服上像是有些撕扯的痕迹,看上去狼狽不以。
因為緊張害怕,一不小心踩到裙擺上,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夜冥殤瞧著那女子,勾起唇角「魚兒,終於入網了!」
「過去吧!」
「不急,時候未到呢!」
女子慌張的看向身後,果真,有幾個大漢往這邊兒追了過來。
女子慌慌張張的起來,接著往前跑。
「走吧,戲也看夠了。」
夜冥殤也不看那女子,只是往前走去,一副淡漠的樣子,在與女子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
那女子瞧著夜冥殤的側顏有些痴了,一回頭,卻看到那些大汗已經過來洛,一時無法,只好抓住了夜冥殤的胳膊,躲在了夜冥殤身後「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幾個大漢堵去了夜冥殤的去路「小美人兒,怎麼不跑了啊!」睡著話,瞧了瞧夜冥殤「怎麼,以為找了個小白臉兒,就以為自己能逃出去了嗎?」
說著話,伸出手便要去扯那女子的手,夜冥殤抬頭,只是輕輕一拍,那大漢彷彿覺著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斷了。
那女子見此,便放心的躲在夜冥殤身後,只是痴痴的看著他,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麼俊美的男子呢!
那大漢眼珠子轉了轉,也覺著對方不好惹,忽然心起一計「你這小子,莫非是想要多管閑事不成,這個賤人,可是我們花錢買下來的!快讓開,快讓開!」
那女子聽到這話,卻也是慌了「你胡說,本姑娘清清白白的,那裡是你買的!」
這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都在指指點點的。
「你說,這位姑娘你是買的,你可有什麼證據沒有?若是沒有,那你竟敢在這天子腳下行此等強搶民女之事,可是要坐牢的!」
這句話說完,幾個大漢面面相覷,但還是裝著膽子道「你……你這個小白臉兒!管的事情倒是多,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便要伸拳去打夜冥殤,拳頭在快要挨到夜冥殤臉的時候,被夜冥殤一把握住,用力一捏。
那大漢覺著自己的手都快要廢了一般,又是一擰,接著一腳,大漢已經被踢飛了出去。
另外幾個大漢也不敢動手,看著時機不對,周圍的群眾都拍手叫好,幾個侍衛也走了過來,壓著那幾個大漢便離開了,人群也慢慢散開了。
夜冥殤要走,卻被那女子擋住了去路「公子請留步,我,我叫牡雪,我還不知道你……你的名字呢!」
說著,面露嬌羞之色,緊咬著下唇,接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臉。
夜冥殤瞧了一眼一旁的宸言「在下宸言!」
此話一出,宸言不可置信的看著夜冥殤,面露怨念。
「宸言,倒真是個好名字!」
「牡雪姑娘,若是不嫌棄,在下便帶你去茶莊換身衣服,收拾收拾,再出來如何?」
聽到這話,牡雪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啊?」接著,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有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理了理髮鬢。
點了點頭「謝謝宸言!還是宸言你想的周到!」說完話,望著夜冥殤便開始傻笑了起來。
夜冥殤瞧著面前的牡雪,他倒是想不通,雀喜坊大姑姑那般聰慧有心計的人,養出來的女兒竟然是這般,這般,應該說是痴傻還是天真。
進了茶樓,要了一件包房,又讓小二買了衣裳回來,夜冥殤同宸言坐在外間,牡雪在裡間換著衣裳。
宸言狠狠的看著夜冥殤,小聲道「你,你幹嘛告訴她,你叫宸言!」
「我這不是,一時想不到名字,正巧,你在一旁,便借用了,你的,也算是順便告訴你了!」
聽到這話,宸言頓時都要噴血了「你這也算是告訴我了,經過我的同意了,夜冥殤,我不管,反正,你得賠償我……」
正說著話,裡屋的門被推開了,宸言也在瞬間噤聲。
牡雪走了出來,身上那件鵝黃色的衣裳倒是襯得牡雪嬌美如花,頭髮也是重新梳理過的,許是不會太過繁瑣的髮型。
頭髮被編了一個麻花辮,放在一側,上面只是用一條鵝黃色的絲帶系住。
一出門,面上便帶著笑,不是那種禮貌性的微笑,而是那種真心實意的笑,明明長相一般,但是笑起來卻是讓人心生歡喜。
明媚燦爛,也不像旁的女子,笑不露齒,她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
幾步走了過來,一過來,便像是自來熟一般,站在夜冥殤面前轉了一圈,裙擺散開,像朵嬌艷的花朵。
「宸言,你瞧我,可還看的過去?」說完話,便坐在夜冥殤對面的椅子上,而真正的宸言也已經被忽略成了一個背景板。
夜冥殤瞧著牡雪,倒覺著有趣「你怎麼這樣問?」
「啊?因為,我自知我生的不好看,比不得旁的姑娘那般貌美,就連我娘也常說,我原就生的呆笨,就連她那般好容顏,一點兒也沒有落在我的身上。」
雖然這樣說話,但卻一點兒也看不出她難過。
牡雪說著說著趴在桌子上,只是獃獃地看著夜冥殤,痴迷的笑著「你長的真好看!」
夜冥殤看著牡雪,還是忍不住問道「呃,牡雪姑娘,難道,剛剛你被歹人追趕的事情……」
「我娘一向放心我出去,今日這事兒,還是我第一次遇到呢,就算我今日回去告訴我娘,說我差點兒被幾個大漢給捉了,那她必定是不相信的!」
說著,像是說累了,倒了杯茶也不品味,直接拿起一口飲盡接著道「就連我自己也覺著奇怪,今天他們居然還喚我是美人兒!」
說著話,美滋滋的笑了出來,夜冥殤有些頭痛,實在是自己趕不上她的想法,他也是頭一次見一個差點兒失身的女子,是像她這般模樣的。
宸言聽著,也是瞪大了雙目,面上大寫這一個服字,對著牡雪束起一個大拇指,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牡雪瞧見夜冥殤二人不再說話,獃獃的撓了撓腦袋「你們,怎麼不說話?莫不是嫌我話多,不想理我了吧!」
夜冥殤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是一旁的宸言拽了拽他的衣袖才反應過來「怎會,在下也是有一次遇到像姑娘這般可愛動人的女孩兒,喜歡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談得上是嫌棄!」
聽到這話,牡雪傻乎乎的笑了起來,捧著自己的臉瞧著夜冥殤若有所思道「我聽我娘說過,這皇都中攝政王爺的容貌可以說的上是舉世無雙了,只是如今見到你,我想,那攝政王爺大抵也是比不得你的!」
「呃……牡雪,咱們還是出去吧,今日花燈節咱們不是還要去瞧花燈嗎?」
「對啊,瞧瞧我這腦子,看來我娘說的的確不錯,我果真是個獃子呢!」說完話,便歡歡喜喜的站了起來。
一把拉起夜冥殤放在桌子上的手「走吧,咱們出去吧!」
夜冥殤在這樣的觸碰下皺起了沒有,不著痕迹的將手抽了出來,點了點頭。
出了茶樓,牡雪歡脫的像只兔子,面上笑容燦爛,純潔無瑕,對一切東西都充滿著好奇。
夜冥殤瞧著,卻忽然停在了原地,耳旁傳來了宸言的聲音「怎麼,捨不得利用她了?」
「怎會,她怎麼能與撫蘭相比!」
說話間,牡雪拿著一串兩串糖葫蘆快步小跑了過來,將其中一串兒遞到夜冥殤面前「我請你吃糖葫蘆!」
夜冥殤接過那串兒糖葫蘆,宸言一臉期待的看著牡雪手中的另一串兒糖葫蘆剛想說,你這串兒,該不會是送給我的吧!
可是卻看到牡雪,將那串兒糖葫蘆放在自己口中,咬了一個下來。
「喂,別這麼不公平啊,我的呢,難道就沒有我的份兒嗎?」
聽到宸言這番可憐巴巴的話,牡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腦袋「那個……那個不好意思啊,我……我把你給忘了!」
宸言覺著自己都快要吐血身亡了,自己這麼個大活人站在一旁,她竟然會忘記自己!
瞬間覺著自己心痛的不能呼吸了!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沒……沒事兒,我經常被人忘記!」
夜冥殤憋著笑,才沒有笑出來,看到宸言吃癟,可真是有意思!
梧桐在這長街上四下張望,今日去找東月,東月不在,又去找夜冥殤,但是夜冥殤也不再。
他料定東月跟夜冥殤是有什麼任務的,而且這個任務一定與撫蘭有關,否則,怎麼可能會背著自己偷偷行動。
終於,在人群中瞧見了夜冥殤的身影,不管不顧的走了過去「主子!」
聽到梧桐的聲音,夜冥殤身子一僵,剛要走,但是,梧桐卻早已趕到了自己跟前。
梧桐瞧著夜冥殤身邊的宸言跟牡雪,心想,難道真的沒有任務,只是自己主子出來看花燈了?
顯然,這個理由,就連他自己,也不怎麼相信。
牡雪在梧桐瞧著自己的時候也一直盯著梧桐,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夜冥殤長的那麼好看,可是,在梧桐出現的那一瞬間。
忽然覺著自己的眼裡只有他,容不下旁人了。
「你怎麼來這裡了?」
「呃,主子,你跟東月都不在府里,我一個人呆著無聊,便出來尋你了!沒想到,竟然這麼巧!」
夜冥殤剛要說什麼,袖子卻被牡雪扯了扯「宸言,他喚你主子,莫不是你的屬下,叫什麼名字啊!」
「他叫梧桐,梧桐樹的梧桐!」
牡雪聽著夜冥殤的話,輕聲喚道「梧桐、梧桐……」
幾步走到梧桐面前,似是有些緊張,捏了捏身側的衣裙,才鼓起勇氣,將手伸到梧桐面前,面上掛起傻乎乎的笑「梧桐,這名字倒是好聽,我聽著也歡喜,我叫牡雪,牡丹花的牡,雪花的雪!」
梧桐瞧了瞧牡雪掛在半空中的手,又看向夜冥殤。
在這番沉默中,牡雪還是笑嘻嘻的一把拉起梧桐的手「既然你我握過手了,那,那我們以後便是朋友了!」
梧桐瞧著面前面容一般,只是勉強算得上是小家碧玉的女子,他怎麼不知,這洛夏皇都的風氣何時如此開放了。
就連牡雪一句話說完,也還是傻傻的握著他的手,不見有鬆手的痕迹,只好尷尬的提醒對方「那個……那個姑娘,這個手,握的時間是不是有些,太長了!」
說這話,將自己的手慢慢從牡雪手中抽了出來,梧桐原以為牡雪便會就此作罷,可是誰知,剛一撒手,自己的胳膊便又被挽住了。
夜冥殤瞧著這一幕,那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在心下感慨,難不成是自己的魅力退步了不成,這個小妮子,怎麼會瞧上梧桐那小子。
宸言彷彿是知道了夜冥殤心中的想法,緊咬著下唇才沒有讓自己笑出口。
「宸言,我,我也不可以同梧桐一起去瞧花燈啊!」
梧桐聽到這話,眼睛在瞬間瞪大,看向夜冥殤,剛要張口拒絕,可是……可是,卻聽夜冥殤開了口。
「自然是可以的,梧桐,今夜我給你各任務,便是保護好牡雪!你可明白了?」
聽到夜冥殤給自己下的命令,梧桐一臉的生無可戀,真是有苦說不出啊,他都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什麼人,萬一是主子相好的,那……那自己回去,還不得被自己主子給劈死啊!
然而這些話,他也只能在自己心裡想一想,再抬頭,那裡還有夜冥殤的聲影,而自己也被牡雪拉到了旁的地方。
宸言瞧著梧桐被牡雪拉走後,才大笑了出來「夜冥殤啊夜冥殤,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怎麼樣啊,被人忽略成背景板的感覺!」
說這話,還大笑不以,夜冥殤輕咳一聲,淡定的看了宸言一眼「幼稚,這也只能怪那小妮子,沒有眼光,再說了,你覺著本王是這麼在意這些的人嗎?」
聽到這些話,宸言笑得更是厲害了,眼角一顆小小的淚痣,在花燈的照耀下,妖冶不以。
牡雪一路上興沖沖的,拉著宸言見一個好玩兒的,有趣的,便跑了過去,梧桐一心都是絕望。
原來以為自己夠能玩兒的了,可是,在這個小祖宗面前,可真是小巫見大巫啊!只想仰天長嘯,佩服佩服!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了,梧桐身上已經掛滿了好些東西,牡雪看到不遠處的面具,眼睛瞬間發亮。
梧桐心道不好,忙忙趕在牡雪離開之前將人擋住「牡雪,小雪兒,我的小祖宗啊,咱能不能不再買東西了?」
牡雪瞧著遠處的面具,最終還是將視線停在了梧桐的面前,乖乖的點了點頭。
二人進了仙華齋,牡雪點了一個包間,二人進去,又點了好些飯菜。
梧桐卸下身上的東西,整個人才覺著是活了過來,看到滿桌的飯菜,梧桐也著實餓了,想他呆在攝政王府,結果,一天都沒吃上飯,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拿起筷子,興沖沖的夾一塊兒紅燒獅子頭,可是,卻看到牡雪,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捧著臉,獃獃的看著自己。
一時間,也有些不好一絲,懸在半空的筷子放也不是,夾也不是,倒還真是讓人難做。
咽了口唾沫,還是夾起一個獅子頭,放進了牡雪碗里「你……你快吃啊!」
說完,忙忙又夾了一個,放進了自己嘴裡,美滋滋的嚼著,臉上都是滿足的表情。
咽下口中的獅子頭,看著牡雪仍然是那副樣子,自己夾給她的獅子頭也沒有吃「不是,你怎麼不吃啊,看我做什麼,我又比不得主子,有那樣的天人之姿,你這樣看著我,總覺著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聽著這話,牡雪倒是不在意,只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你說的對,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你比不得宸言那般好看,可是,我瞧見你,心中便是歡喜的!」
「宸言?」梧桐自己吶吶道,雖然宸言也談得上是天人之姿,可是比起夜冥殤,終究還是差了寫。
「是啊,你的主子,不就是宸言嗎?」
難不成,是主子借用了宸言的名字,想到此處,便笑了笑「對……對啊,瞧瞧我這腦子。」
牡雪拿起筷子,夾起那塊兒獅子頭,害羞道「你……你為什麼,要給我夾菜啊?我娘說,日後我的如意郎君,才會為我夾菜,為我描眉……」聽著牡雪還要再說下去,忙忙開了口「哎哎哎……等等,我,我可沒這意思,你別多想,咱們才見了這一面,我怎麼就成了你的如意郎君了呢,真是荒唐!再說了,我還有心上人呢,就算沒有她,我也不可能會瞧得上你,我給你夾菜,不過是瞧著你一直未動筷子!」
牡雪心裡悶悶的,下意識伸手放在了心口上,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只是點了點頭,臉上掛著勉強的微笑。
低頭安靜的吃著那塊兒獅子頭,梧桐瞧著突然安靜下來的牡雪,心想,不知道剛才的話,是否說的重了。
正要開口說什麼,卻看到牡雪抬起來頭,一臉糾結的看著自己。
「梧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見了你便覺著歡喜,剛剛聽見你說那話,心裡邊兒悶悶的,澀澀的,你說,我這是怎麼了?」
梧桐在聽到這話后,卻是放下心來,拍了拍胸口,看樣子這丫頭弄不懂什麼男女情愛之事。
裝作一本正經道「嗨,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你這是今日太餓了,吃點兒東西,然後睡上一覺便好了」
牡雪傻乎乎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我是生病了呢,想著,若是生病了,那回去后,免不得又要喝那些苦藥湯,聽到你說的,我便開心了!」
說完話,便專註的開始吃了,吃完獅子頭,夾了一塊兒魚肉,放在了梧桐碗里「你給我夾了菜,我也夾給你吃!」
說著話,笑了起來,梧桐瞧著,卻是有些痴了,直到牡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反應過來,一時有些尷尬,也弄的自己面紅耳赤。
低著頭也開始吃起了魚肉,想著自己是瘋了,才會覺著剛剛這個小妮子好看的讓人炫目。
不過也好,這個丫頭神經大條,要不然,自己這副樣子,若是被瞧見了,那還不被笑話死。
夜空中,一輪明月,繁星點點,配上五彩繽紛的煙花,讓原本寂靜的夜空,變得熱鬧起來。
夜冥殤同宸言走著,自己原先是想要回府的,可是卻被宸言扯住,說是好不容易趕上這皇都的花燈節,回去也只是歇息,幹嘛辜負這大好的美景。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二人還在街上遊走著。
走過南橋時,南橋下的湖面上各色各樣的花燈漂浮在水面上,湖邊還有不少祈福的人。
夜冥殤瞧著,也只是看看便作罷了,下了南橋,宸言又擋在夜冥殤面前「哎,咱們放個花燈吧!」
夜冥殤回頭瞧了瞧那些花燈「幼稚,你若是想放,那你便放吧!」
「那你,可不許亂跑,就在這裡等著,聽到沒?」說完話,幾步向一個賣花燈的小攤跑了過去。
過去時,還不忘瞧瞧他,夜冥殤瞧著倒是有些好笑,轉過身,走到湖邊,湖邊多的是女子許願。
求的也不過是榮華富貴,嫁給官宦人家,這些東西怕是人人都想求得的,可是,他卻不相信,那些花燈,一些無所謂的求願便能實現。
他一直都相信,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那麼他會用自己的雙手得到這些,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宸言提著兩個花燈,四下尋覓,還好夜冥殤走得也不遠,瞧見他的背影才跑過去「你怎麼不在原地等我,跑到這裡來了,倒是害的我好找!」
說話間,將手中的一個花燈放在了夜冥殤面前「給你的,你不是不喜歡兔子嗎,那我,便買了個尋常的給你,沒什麼花樣兒!」
夜冥殤看了看,但還是沒有放燈的興緻「罷了,還是你替我放了吧,我一向不信這些。」
宸言瞧他真是沒這個心思,倒也不強求,理了理衣服,蹲在湖邊,放起了花燈。
夜冥殤瞧著,突然,身後被有個人直接抱住了自己,剛要出手,卻發覺,自己腰間,有一把匕首抵著。
「別說話,跟我走!」
聽到熟悉的聲音,夜冥殤倒也沒有掙扎,只是任由著身後的人帶著自己走。
宸言放著花燈,對於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卻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彷彿對於身後的一切都早有所知。
到了離皇都偏遠的地方,身後的人將刀收了起來,夜冥殤才掙開身後的人「不知炫王帶本王來這裡是做什麼!」
洛靖軒面色有些陰沉,看著夜冥殤答非所問道「他是誰?」
對於這種質問的口氣,夜冥殤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我跟著你們走了這麼久,一路上,你們二人談笑風生,曖昧不明,居然還一起放起了花燈……」
啪的一聲,洛靖軒臉上挨了一巴掌「洛靖軒,請注意你的言辭,再說了,就算我與他之間如何曖昧,那也不關你的事吧!」
說完,袖子一甩,便要走,卻被洛靖軒一把拽住,力氣大到讓夜冥殤一時竟然無法掙脫「站住!我不准你走!」
「你不準,炫王爺,莫非你是太將你自己當回事了吧!」
說話間一把甩開洛靖軒,卻又被洛靖軒抓住肩膀,二人過起了招來,在打鬥是,一股異香傳進了口鼻。
夜冥殤想要躲開,卻已經來不及了,忙忙躲開洛靖軒,後退了幾步,便感覺身體軟綿無力。
「洛靖軒,本王倒是沒想到,現在,你竟然這麼無恥了,居然連給我下藥,這麼下三濫的法子都想的出來!」
瞧著夜冥殤的咬牙切齒,洛靖軒並不是不在意,只是已經習慣了,他對自己原本就沒什麼好感,所以,他不介意再讓他討厭自己!
幾步走過去,將夜冥殤扶了起來,靠在自己的懷裡「洛靖軒,你卑鄙!」
洛靖軒伸手堵住了夜冥殤的唇「噓,不要說話,我給你下藥,不過是為了讓你在我身邊安安靜靜的呆上一會兒罷了!」
說完話,將夜冥殤騰空抱起「你要帶我去哪裡?」
「等一會兒,你便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沒想到,洛靖軒竟然將夜冥殤帶進了自己的府里。
由於夜冥殤中了迷藥的原因,就連掙扎都顯得想在撒嬌一般「你快放我下來,幹嘛帶我到你府里?」
洛靖軒沒有回答,只是抱著夜冥殤進去,府裡邊兒的下人瞧著一臉陰沉的洛靖軒,都低著頭,也不敢去看,洛靖軒懷裡抱著的究竟是誰。
到了炫王府後院的涼亭,這才將夜冥殤放在涼亭內的鞦韆椅上,因為放著數十個夜明珠。
整個後院都被照的亮亮的,宛如白日,這時夜冥殤才瞧見,這亭子的四周都是曼陀沙華。
只可惜,還不見花開,只有葉子,宛如韭葉。
洛靖軒也坐在鞦韆椅上,靠在背上,將夜冥殤攬在自己懷裡,一手捏起夜冥殤的下巴,仔細端詳著。
「你的這張臉,到現在,每次想起思樂的時候,腦子裡竟然也會閃過你的面容,當真是可笑,你說說,世上怎會有這般相似的兩人,只是可惜了,你與她二人,她是女子,可你卻偏偏是男子!」
說話間,大笑了起來,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壺,便往口中灌了起來,夜冥殤瞧著,心有不忍。
幾番想要張口,到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將頭偏向一側,閉上了眼睛。
連卻被掰了過來「看著我,怎麼,到了如今,就連看我,都懶得看了嗎?」說著,嘆了口氣。
「好想將你就這樣,囚禁在我的府里,再弄個你被奸人陷害的證據,就這樣一輩子呆在我的身邊如何啊?」
聽到這話,夜冥殤真的有些心慌了「你簡直是個瘋子!」
「是,我是瘋了。」說著話,笑了起來「我的確是瘋了。」說著,大笑了起來,撫摸著夜冥殤的臉「若不是你這副男人的身子,我現在,便上了你,也免得你日後在像今日這般朝三暮四的!」
一大早,太陽便照射了進來,洛靖軒喝的伶仃大醉,夜冥殤卻是一夜無眠,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坐著。
身上的藥性也已經完全消失了,夜冥殤離開了炫王府,他們只間的相遇,本就是錯的,他們之間的情,也如同這一株株曼珠沙華,花葉永不相見。
夜冥殤回到攝政王府里,便看到冷涼月坐在自己院里樹下的椅子上,等著他。
瞧見夜冥殤進來,冷涼月忙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怎麼坐在這裡?」
「你怎麼才回來,昨夜去了那裡?」
「沒去哪裡。」
冷涼月那裡會相信他的話,走到夜冥殤面前,看到夜冥殤眼裡的紅血絲,還有眼下的黑眼圈。
「你,昨夜可是跟他在一起?」
夜冥殤也瞧著冷涼月,沒有否認「是!」
冷涼月笑了笑「瞧瞧我這腦子,能讓你徹夜不歸時,那也只有他一人了吧!快去歇一歇吧,看看你這滿眼的血絲,還有那黑眼圈!」
夜冥殤不知道還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兒頭「好。」
這幾日,夜七仗著自己有了身孕,去右相夫人跟前,去的也沒有那麼勤了,被下人攙扶這走著。
身後還跟著不少的丫頭婢子,好不氣派「走吧,咱們一起去看看我那位姐姐!」
一眾人,聲勢浩大的走了進去,夜華熹躺在搖椅上曬著太陽,好不安逸。
這種安逸的場景也在夜七帶著人闖進來的時候被打破了。
夜華熹睜開眼睛,看著夜七「妹妹來了,怎麼都不說一聲。」
「姐姐未免也太見外了吧!我同你都是一家姐妹,妹妹來看看姐姐,還何須知會姐姐。」
夜華熹卻突然笑了出來「我乃是王府嫡女,皇上,親封的郡主!你一個庶出的女兒,怎配稱得上是我的妹妹!」
夜七再聽到這話以後,狠的牙痒痒,這便是她的痛點,一輩子都無法改變的身份,一個庶出的女兒!
「姐姐說的對,妹妹是庶出的,但是,我這庶出的女兒,如今不也成了這右相府的主母,嫁了自己想嫁的男人,反倒是你這嫡出的女兒,如今不也得喚我一聲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