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番外12
甜膩充斥鼻腔，怎麼會這麼酸，那廚子必是沒有做好，不如紫姐姐做的好吃，難吃極了……她這樣想，背對著身子半晌才開口說道：「周傾之你是個大忙人，你走吧，我不會和你分桂花糕的，我會全部吃掉一個也不留，你走吧……」
走吧，越遠越好，不見也好。
周傾之也沒有轉過頭去看她，只是走到不遠處的時候還是回頭望了她一眼，她蜷著身體縮在小涼亭里。
「快除夕了，多穿一些不要冷著。」
風把他的聲音吹小了，零零碎碎的飄進了葉旖秋的耳朵里，再東拼西湊成了一句話，葉旖秋沒回答，她要是出聲了可能連一整句話都說不完整。
等周傾之去了主廳走遠了，紫芝和牧南星這才看見葉旖秋站了起來捂著嘴朝府外跑去。
站在假山後的紫芝頓了頓轉過頭開口：「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牧南星搖了搖頭，拉著她的手往屋裡走，牧南星看出來她想一個人待會兒，便識趣的將門給她掩好去了主廳。
周傾之住在太師椅上等著牧南星，見過牧南星過來，低聲開口叫了一聲師父。
聲音有一些喑啞，卻也恰到好處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你明白的。」牧南星坐在太師椅上開口，低垂著眼眸去撇著茶盞里的浮沫。
從周傾之在小涼亭里見到葉旖秋她就明白了牧南星叫她來什麼意思。
「怎麼會不明白？只是我連功名都沒有，他跟我這算什麼？姜丞相獨佔文官群首，處處打壓周家，就說新皇除舊也需要時間，我也及冠了等不起也不能等，文也好武也好，我不怕死就怕最後我死了留她一身垢名。」
牧南星點了點頭，朝政如今卻是如此他沒有必要對他隱瞞因為這是事實。只是他如今有一些心疼周傾之。
他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師父，不用可憐我，我活著就是為了家族，我身後是整個周家的命脈，在這些面前我真的無能為力，我也真的好喜歡葉旖秋，但是只能再等等……再等等，等我功成名就，如果她等不及別後他嫁也不至於因為我的原因有一身垢名，為人不齒。」
牧南星上去踹了他一腳：「你這話倒是矯情極了，我原以為你是一隻梅花，如今看來倒像是一隻紙老虎。你讓她等？等多久？愛別離怨憎會，你倒是好狠的心。」
周傾之十分恭敬的笑了笑，牧南星說的沒錯就是這樣，他只是訕笑著良久不說話，一雙眼睛亮了又暗，暗了有亮。
「我帶你打仗，是生是死看你自己，功名成就也看你自己，我栽培你是為了整個國家，不是你讓你在這杞人憂天。」
周傾之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火盆子的炭火突然炸裂發出蓽撥的聲音，炸響在這片寂靜之中。
「師父……」
「行了行了，滾吧，別在那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你師娘懷孕了，我還要去看她呢。」
周傾之拜別牧南星，他萬分感謝牧南星為自己搭建的擂台，讓自己有足夠的空間。
見周傾之離開，牧南星笑了笑，一雙星眸里閃著細碎的星光，這孩子的品行是極好的，只需耐心雕琢必能成為好器具。
爐火越來越亮，像是預兆著前途一般，蓽撥聲在寂寥的屋子裡響著，牧南星抬頭就看見紫芝站在門口，扶著門框。
她的眸子里很明亮，似乎是聽見了牧南星和周傾之的對話。
「你……」
牧南星笑著站起身走到紫芝的身邊淡淡道：「什麼時候來了，外面風冷怎麼不進來。」
紫芝悶哼了一聲走了進去，牧南星走之後她就在想周傾之應該還在主廳便想前來替小葉子質問質問沒有想到聽見了那番話，她就站著。
葉旖秋何周傾之的模樣和自己還有牧南星當時的差不多，只不過她更任性，還有那麼多人在她的身邊她娘，爹爹，天冬，嚴毅。
而葉旖秋什麼也沒有，紫芝沒有辦法去評論誰對誰錯，因為似乎哪個人都是對的，又似乎好像錯了。
葉旖秋拼盡全力說出去，周傾之小心翼翼的愛護著，只是這些愛不能表露在面上，誰都沒有錯……
紫芝的眉眼微微皺起來，長嘆了一口氣，隨之任之吧。
牧南星將她牽到了屋裡，紅泥小火爐上面煮著茶，似乎是要驅散冬天的寒意，茶香四溢，兩人十分默契的不再提剛剛的事情。
「這茶叫恩施玉露，是我從陸子楚那裡好求歹求的要過來的，你說他一個當皇帝怎麼就那麼扣呢？」
紫芝掀了眼皮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個傢伙愛茶如命，能捨得給你些都不錯了，你還在這抱怨。」
牧南星笑笑，一雙眼睛瞅了瞅紅泥小火爐上的茶，倒了一盞遞給了紫芝。
紫芝伸手接過，其實她對茶葉的了解其實也沒有那麼深，但能聞出來這是一壺好茶，要不然陸子楚不可能掖著藏著。
兩人什麼話也不說就是細細的品著手裡的茶，等到茶喝完了，外面又開始飄雪，天也暗了下去誰也沒有起身去點一盞燭火，就這樣隱在黑暗裡靜靜的坐著，直到需要點燈了，侍女進來恭恭敬敬的點上又出去。
將軍府里也有一個遺憾因為溫泉的緣故，導致海棠院即便是下雪了也不見雪，想要賞雪還需得跑到其他的院子。
「下雪了。」
牧南星點了點頭，拿著火撥子撥了撥炭火，讓它死而復生。
燭火照在紫芝的臉上，將她的臉更加柔和了起來，牧南星就支著頭看著她。
侍女端來安胎藥，房內頓時彌散開一股湯藥的味道將原本的茶香掩蓋。
其實紫芝是極為怕苦的，所以侍女送來安胎藥的時候還端來一盤蜜餞，是她自己手作的，每日里閑來無事，女紅她不會，做起這些來倒是得心應手。
牧南星一上早朝便是一上午，所以紫芝便在家裡做這些小零嘴，今天做蜜餞，明天做芙蓉糕，後天做乳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