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番外16

「就為了給我一個簪子便把我拉出去？」紫芝皺著眉問她。

牧南星笑道：「不是讓夫人猜嗎？夫人又不猜。」紫芝的臉色更臭，也忘了誰剛剛收了人家的東西，如今還對人家拉著臉，委實像一個小人忘恩負義！

阿碧在院子里聽說兩人要出去便匆匆送來了兩條長衫給兩人禦寒，紫芝十分感謝，只是這次不是她黑著臉而是牧南星看見阿碧黑著臉。

阿碧莫名其妙她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將軍給惹惱了，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相伴而行這次沒有坐馬車走的很慢兩人也刻意放緩了速度天冷便黑的早一些，牧南星帶著紫芝逛著集市，集市如今因為快要過春節了便也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鬧。

行人或三兩成伴皆是喜氣洋洋的從身旁經過。

商販大聲吆喝著，花柱子上有人正踩著繩子從上頭走過，眾人拍手叫好，那人便更加賣力的表演，底下的人拿著鑼子向大家討一些銀兩。

到了紫芝這裡，紫芝便從袖子里掏了兩錠銀兩放在鑼上，那人也不過是七八歲的模樣能看出來是一對母子本來低著頭放低了身份去討，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鑼里的錢幣能賣幾個饃饃夠他和阿娘吃幾天。

忽然兩錠銀子落在了鑼上，他有些端不住，因為這錢太多了，他有一瞬間的錯愕抬起頭看看那個長的十分好看的姐姐。

紫芝朝她笑了笑牧南星站在她的身後燈籠罩的兩人的臉像是散發著光芒，他愣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錢太多了，我們很便宜，姐姐……」

也許是兩人身上穿的華府太過耀眼，也許是今日的燈籠有些亮，那個小孩子不禁眼淚就留了下來。

他爹當兵死在戰場，阿娘帶著她乞討，他見過穿金戴銀的看著阿娘從軟繩上走開口叫好，結果他去討錢的時候卻被踹的遠遠的，那人罵他髒東西還說「看你娘表演的什麼玩意。」

他沒哭，如今到哭了。

「你娘表演的很好，天寒早些回家去吧。」紫芝摸了摸他髒亂枯黃的頭髮。

「我和阿娘沒有家。」小孩似乎有些落寞，但又倏忽笑了起來。

紫芝從袖裡掏出一張手帕給他擦了擦臉。

柔軟的綢緞擦臉而過，他抬起黝黑的眼睛問紫芝：「姐姐，能不能把手帕給我，我給我娘擦汗。」

許是紫芝從他和他娘親的臉上看到了天冬和宋文娘的倒影，微微愣了一下，那小孩兒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又搖了搖頭說不要了。

紫芝將手帕疊好遞給那個小孩子，小孩子的眼睛亮極了，軟繩上的母親見小孩子許久未動便從上面下來去瞧他。

那小小的鑼上面放著兩錠銀子，她走上前欲想將鑼上的銀錠子還給兩人。

紫芝不接牧南星不接，那個母親便手足無措的解釋：「我做的都是一些小把戲，這銀子太重了，有幾個銅板賞一賞便好。」

紫芝和牧南星頓時明白為什麼那個小孩能夠被教的很好，因為她有一個好母親。紫芝擺擺手拒絕了，指了指街角拐角處的那個還亮著燈的藥鋪。

「你的腳好像剛剛歪到了，不如去那個藥鋪看看，那是我們家開的正好缺一個整理藥材的，你去找裡面的掌柜就說是紫芝讓你們去的。」

母親的眼裡閃著亮光拉著小孩子跪了下來朝紫芝和牧南星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頭。

「在此謝過夫人，老爺，今生來世我李碧羅當牛做馬報答夫人老爺恩情。」

紫芝將兩人扶起，便拉著牧南星匆匆走了。

牧南星開口問：「為什麼幫她們？」

紫芝轉過頭，朝她莞爾一笑：「她們很像我阿娘和天冬，我阿娘為了給我看病冬日的時候去給人漿洗衣服，衣物穿的很薄被凍暈在冰天雪地，是一個好心人救了她，我也只是學個樣，銀子很快會花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那對母子很老實不如就讓他們去幫幫天冬吧。」

無怪乎她這樣幫別人。牧南星學著她的模樣摸了摸紫芝的頭。

兩人繼續走著買糖葫蘆的人大聲吆喝著手裡拿了一個棍子上面插著酸甜可口的糖葫蘆，她指了指抬著頭看了一眼牧南星。

牧南星便給了商販一大錠銀子，沒讓找，這可把商販給樂極了，但是覺得似乎有些良心過不去就將整根糖葫蘆棍都給了牧南星樂滋滋的跑回家，心裡盤算著能過上好日子了。

牧南星本想張嘴喊商販告訴他自己只要一串，卻見商販早已跑遠了，連影子都不見了，原地只留下牧南星和紫芝。

紫芝掩唇輕笑，指了指上面的糖葫蘆：「哥哥，我要一串。」

牧南星笑著遞給了她一串，見她梨渦深深，也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這東西酸酸甜甜小孩子最愛，不出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一堆小孩子圍過來要買糖葫蘆，牧南星沒有收錢而是將一串串糖葫蘆遞給他們。

因為牧南星不笑，一開始小孩子還有些怕他，便不敢去接糖葫蘆，紫芝知曉他們的心思，便自己拿著糖葫蘆遞給他們。

一個小孩子跑過來但是站的遠遠的，揚起有些臟乎乎的臉，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其他小孩子手上的糖葫蘆。

紫芝見他在那裡站了很久，便拿了一串糖葫蘆走了過去，小娃娃向後退了一步，紫芝朝他招招手，他愣在那裡良久指頭伸出來指了指自己歪著頭，稚嫩的聲音開口：「我嗎？」

她點了點頭晃了晃手裡的糖葫蘆，小男孩露出一對小虎牙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他也就四歲左右，伸手接著有些大的糖葫蘆，糖葫蘆歪了歪差點掉在地上。

小男孩對她笑了笑，紫芝本想走，卻被小男孩一把抓住了衣擺，白金織金的衣擺頓時留下一個黑乎乎的小爪子。

紫芝轉過頭看著他，牧南星見紫芝久久不過來糖葫蘆也被小孩子風分完了，便去找紫芝，就看見一個小孩子拽著她的衣擺。

那個小孩子太小，開口叫了紫芝一聲：「娘。」

牧南星和紫芝皆是一愣，看著地下這個小小的娃娃，兩人皆是苦笑不得……

天上的煙火砰然炸裂，四散而開化成繁星點點降落那個小男孩又喊了一聲：「娘。」又轉過頭喊了牧南星一聲：「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