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番外21

李公公一瞧見是牧南星的馬車便匆匆的丟下別人朝這邊跑來，宮門口被無數盞紅燈籠和火炬照的如白晝一般，李公公甩著浮塵走過來。

「皇上剛剛還念叨著，怎麼不見牧將軍和紫女侯，洒家還開玩笑說兩位定是馬不停蹄地往這邊趕呢，你瞧瞧這不來了嗎。」

他的嗓音很尖細，牧逢君被牧南星抱下馬車站在兩人中間，紫芝牽著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心裡因為緊張全部都是汗，紫芝將她從地上抱起來，用綉著海棠花的手帕給他擦了擦手，眉眼柔順清淡開口：「小逢君不要緊張還有阿娘呢。」

牧逢君點了點頭，小聲的爬在紫芝的肩膀上道：「我知道了阿娘。」

紫芝摸了摸他的頭，將他的小披風給他系好，李公公甩著浮塵朝紫芝走過來看見她懷裡抱著的小娃娃，笑吟吟的開口：「這邊是牧逢君吧，今日這事兒啊雜家就是在宮裡都聽說了呢，這不還得恭喜紫女侯喜得貴子。」

紫芝清淺一笑：「那就盛了李公公的良言。」言罷便從綉袋裡掏出了一錠金子塞在了李公公的手裡，吉祥話誰都會說，可是這位皇上身邊的李公公可就不一樣了，有他的加持紫芝相信不出片刻牧逢君的消息便能傳遍整個京都。

李公公一開始還禮讓三分，到後來將手上的浮塵一甩，用手將嘴掩住將那錠金子塞進了袖子里。

「雜家就謝過女侯了，女侯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快些隨著將軍入席，皇上還等著呢。」

紫芝笑著點了點頭，牧南星便朝這邊走過來兩人遞了一個眼神，相視無言抱著牧逢君就朝宮中行去。

掌燈的宮女走在前面，在這碩大的皇宮裡像是孤魂一般快步的行走，沒有一點兒人味，這也就是她不願意成為宮牆之凰的主要原因。

待在這裡成為一隻金玉其外的金絲雀？這並不是紫芝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生活很簡單，無論是富還是窮，只要在夏日的樹下溫茶煮茗，在下雪的辰時去拿著一把掃除掃一掃瓦上霜，在餘生可數的歲月里白頭偕老便好。

似乎在這高高的宮牆裡一切都便的極為快，讓人應接不暇，到了殿上，陸子楚坐在龍椅上，一旁坐著的事他的皇后。

見牧南星和紫芝進來，倒也是從龍椅上挪了挪朝兩人笑了笑：「牧將軍來了。」

牧南星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他本就一向無禮何必在乎這些？宮女將他身上的錦袍取下，搭在一旁。

兩人分開而坐牧南星坐在男席紫芝便帶著小逢君去了女席，牧逢君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兩隻黝黑的眼睛四處亂看，琉璃金瓦也好，玉樹碧燈也好，還有滿頭的華貴朱釵是他不曾見過的。以前不曾被紫芝收養了也不曾，紫芝為人素潔不太喜歡多的發誓，往往別人滿頭的華簪她只有一朵白玉羊脂雕紋水仙，倒也是清麗無比。

紫芝牽著牧逢君坐在宴會上，因為來的遲一些倒是沒有和那些官宦多說些什麼，這道也讓她豁然開朗，只不過軟墊還沒有暖熱乎，姜丞相的家眷就朝這邊走來，手裡拿了一份賀禮笑吟吟的走來。

那個女人的身材是十分有料的，雖已四五十歲卻也風韻猶存，一雙狹長的眼眸里泛著狐狸一般的亮光，一身墨綠色錦袍穿在身上還有比甲，頭上帶著對簪，主母的樣子倒是端的極好，只是紫芝倒也沒將那人放在眼中。

那人將小盒子放在了牧逢君的手中，紫芝先是一愣，那女人便笑吟吟的開口端的是主母做派：「昨日聽見將軍新迎來一位小公子，如今一見倒也算是精雕玉琢出身，我呀便命人連夜打了一把銀鎖，算是當見面禮了。」

牧逢君將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紫芝饒是她應允，這才從軟墊上起來行了一個禮，這倒是紫芝沒有料到的。

「這小公子果然是文質彬彬，委實討人喜歡。」

「姜夫人說的過了，令郎可是比我這兒子乖巧的很，早就聽聞姜相爺教子有方。」

兩人又客套了一番，見紫芝並不打算再理會她，那女人大也不惱悠悠然的回了席間就像是沒有事人一樣。

紫芝見她走了臉前的光頓時明亮了一些，她那一批站在臉前真的是擋光，她長舒了一口氣從木案上摘了一個葡萄撥了皮塞進了牧逢君的口中。

葡萄晶瑩帶著水澤，是無籽的甜的很，入口一陣軟嫩還有著甜甜的汁水一咬便爆開，在唇舌之間徘徊，是上好的葡萄。

紫芝俯下身子以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他：「是誰教你行的禮。」

牧逢君口中的葡萄還沒有咽下去，葡萄太大嘴太小他便嗚嗚囊囊的開口：「是碟。」

紫芝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男席里的牧南星，便看見他也朝這邊看過來，原本冷冰冰的臉上泛起了一點漣漪最後變成一抹微笑。

紫芝想了想應該是自己睡著的時候他教的，他雖然總是被批上莽夫的稱號，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有時真的是比紫芝思慮還周全。

那邊的姜丞相夫人的看著兩人眉來眼去，倒也覺得極為不痛快，不過瞧了瞧坐在紫芝身旁的牧逢君唇角便湧上了一股諷意。

能讓牧南星將別人的兒子收為義子來養的，必定是關係極好，也許是外頭養的小妾吧，就像姜丞相明面上不敢在家裡亂來卻在背後養了一群小妾，瞧見了十分鐘意的便帶回家做填房，姜夫人倒是把他們壓制的死死的想在她活著的時候出頭恐怕是難了。

這當然是她猜測的，不過看見牧南星那一臉擔憂的目光便在心中不斷的肯定著自己的答案，恐怕倒時候紫芝養了半天養了別人的兒子還將自己的兒子比了下去。

也許是姜夫人的眼光太過灼熱，所以紫芝便扭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瞧便看見她眼底的諷刺，在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牧逢君，頓時明白了幾分什麼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