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花明
蔡德榮心底都火氣自然是達到了頂點,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女人會這麼難纏,根本不按照他預定的劇本去演,而是從另外一個角角度來讓他丟得體無完膚。
「原來我並不知道你這個女人這樣無恥,」因為心裡憤怒,他整個人都懵了,根本並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我看你是覺得我們好忽悠,才故意這樣說的吧!雖然說我們是這打算的確有些不好看,但這樣做難道不應該嗎?我大皇朝老百姓的利益高於一切,人家都說你是一個非常大度體面的人,難道還惡我到皇朝為老百姓們做一點點事情就不應該嗎?你還好意思在這裡指手畫腳說我們的不是,難道這件事情你不應該主動站出來做嗎?」
根本不覺得他之前還一口一個陛下微臣等,如今一口一個我你的稱呼,在言辭上的不恭敬就已經表明了他心裡的那份憤怒。
而且他還大言不慚的罵喬冰夏虛偽,明明自己心存私心,卻還表現的這樣大義凜然,指出他們的不是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吉。
如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著蔡德榮,以前還覺得這位老王爺是一個剛正不阿,公平正直的人。
可如今看來,這個人才是典型的虛偽,到了極致。
明明是他們的處事風格太過齷齪,如今還好意思義正言辭地指出別人的不是,這種到打一耙的手段,很多人都自愧不如!
蔡德榮似乎並沒有看見身邊離得越來越遠的大臣們,仍然還在控訴著女帝的自私自利:「民族的大義高過一切,明明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適合做皇帝,如果說之前之前太上皇提出此事,你就應該給予拒絕,而且還把和夏國南楚國關係都貢獻出來,讓太子登上皇位才是順應民心,可是你怎麼做的呢?你不僅僅沒有做這一切,而且還自私自利,大言不慚的登上去,一點都沒有為我離國甚至大皇朝的老百姓們著想,今還好意思說這些,說什麼我們自私自利,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如果我們真的如此做,你能夠安穩做到如今?」
喬冰夏看了看有些孤立無援的蔡德榮,不由得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蔡大人,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蔡德榮知道自己今天這表現也太過激烈了,但這他已經沒有退路,必須全力以赴,即便粉身碎骨,也不能搭上他一輩子的清譽。
哪怕明明知道它其實已經敗了,卻還是要孤注一擲,又何嘗不是一種叫做困奏的瘦的人表現?
「什麼話?你最好不要轉移話題,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什麼話吧!」他不能給這個女人片刻機會去反思,而必須咄咄逼人,讓這個女人緊張,害怕,才能詞不達意,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只可惜喬冰夏早就已經冷靜下來,不,應該說從這些人一開始提起此事後,她就已經很冷靜的對待了,所以此刻的她,是異常冷靜,並沒有別人所希望看到的緊張和害怕。
「其實我這句話想必大家都聽說過,好像還沒有落到某個人實質上,當然,這句話或許有些片面,但絕對是今天最正常的一種描寫。」喬冰夏已經不能用一種正常的眼神看待蔡德榮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頑固到底又厚顏無恥之人。
明明知道已經錯了,卻還要這樣堅持。
如果說最開始他最開始的做法還叫做堅持,那麼在後面的就應該叫做困獸了。
「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什麼嗎?樹不要皮,必死無疑,那麼接下來的又應該叫做什麼呢?」
在場的當然都是讀書人,其中最差的都是進士出身,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成為天下讀書人的佼佼者。
而其中必然有最熟悉的人選,只見其中有一個人小聲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夏雨姐,應該叫做:人不要皮,天下無……敵……」
因為大家都一直在聽著他們兩個人的鬥腳,所以現場的氣氛很安靜。
即便那個人說話非常小心,可大廳里烏泱泱這麼多人,卻還是清晰可見。
而那個人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兩個字都只能吞在肚子里去了。
因為他早就看見周圍人有的用幸災樂禍,有的用詫異,而很多人都用一種不明,所以的眼神望著他,不知道他幹嘛要接這句話?
其實他是非常冤枉的,這句話很他們很多人都經常用來對付政敵的,所以這種話平時也很容易說出口。
剛才他不過是一時間沒忍住,脫口而出的,等到發覺時已經說出了一大半,想收都收不回來了。
而如今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真的很希望地上能有個縫好鑽進去,免得丟人現眼丟大發了。
而喬冰夏也迅速的解了他的圍:「哦,原來大家都知道這句話呀,我還以為你們不知道呢,因為我實在是好奇在座的各位,都或是學識淵博的大學者或者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再不濟也是可以獨擋一面的個府官員,原來還有這種和大街上潑婦罵街一樣的底蘊,我實在是好奇呀,蔡大人,你說呢?」
一句蔡大人讓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來,雖然明明知道不應該笑,可他們還是控制不住。
沒辦法,這個女帝含沙射影已經變成了明目張胆。
堂堂離國國公爺,大皇朝的肱骨之臣,中流砥柱,居然會被一個女人說成潑婦罵街中的那些潑婦!
這種奇恥大辱簡直是開天地之大和,曠古今之奇談。
堂堂大皇朝的朝堂上居然被人指著成了一條粗俗不堪的街道。
兩個權傾朝野又雄霸四方的人物居然被說成了潑婦罵街中的潑婦,那種粗俗的女人豈能和這種勛貴人家相提並論。
在無論是對權傾朝野的國公爺還是對這個剛剛上台就岌岌可危女皇帝,都是一種最大的恥辱!
可這樣的恥辱好像從一開始就應該是屬於國公爺,而並不是那個稚嫩的女皇帝。
因為那個女皇帝的一退再讓已經表明了他的涵養,以及他對於國公爺的敬重。
可那權傾朝野又恩威並施的國公也卻一逼再逼,終於把這個女皇帝逼到了潑婦的境界,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從某種覺度角度上來說,其實大臣們心裡都非常同情這位女皇帝。
沒辦法,被人逼到這個地步,如果還不奮起反抗,那麼這個皇帝就做到頭了。
其實換作是他們也會奮起一搏,為自己博得一線天地。
更何況人家是一份女人,你們一群大男人,卻把一個女人逼到這個份上,好像才是最大的恥辱吧。
蔡德榮已經感受到了周圍同謀者的猶豫,你知道今天徹底是輸了,而且輸的一塌糊塗。
喬冰夏也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如果真的把這些人逼上絕路,到時候反目成仇,即便她真的還可以統治,臉上也不好過吧?
「蔡大人,剛才這話是朕說錯了,不應該這樣說,朕向你以及所有人道歉,終究朕經驗和處事風格都欠缺了一些,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面,本來我們討論的是這個石碑,是朕偏離了討論的意思,在這裡,朕向各位道歉,看來真得改一改這隨心所欲的毛病,以後在處理政務方面,還請大家監督,那麼我們現在就來說說這個石碑到底寓意著什麼?」
喬冰夏神色恢復如常,似乎剛才所有的不快和所有的心力都先消雲散,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當然,如果不是看見那臉如黑墨的蔡德榮一張臉黑得化不開似的,似乎大家都還覺得這一團和氣是從一開始就保持著的氣氛,而不是劍拔虜張,冷眼四射。
喬冰夏根本不顧及所有人的眼神里的疑惑,淺淺一笑,指著石碑敘述中:「雖然說這石碑上所表露的意思是一個男人牽著一匹馬走在荒涼的路上,看著有些悲涼,你們才說這是因為我登上皇位后即將出現的結局,那麼我想問一問,這個石碑是多久出土的?
抬石碑的大漢中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向女帝彎腰拘禮,表示出自己最大的虔誠:「女帝陛下,這是小民前天挖地時發現的,不知道是什麼?就報告了我們村村長,然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天府衙就來人說這東西是天象,讓小民抬來給陛下看看,可我們,不,應該叫小民,對對對,上面是這樣教的,小民們根本並不知道這個是什麼,為什麼會認定為不祥之兆?這個在我們後山其實還有很多的,根本不覺得沒什麼,不過聽說陛下想看,小民們才抬來給陛下看的,如果說這是什麼不祥之兆?小民們可不答應。」
其實剛才各位大人的爭執讓他心裡很害怕,覺得自己像是窺得了隱蔽之事,如果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被秘密處決。
沒辦法,本來以為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背景對於她來說能夠窺得天顏,實在是這輩子最最大的幸福感,可誰想到讓他引以為傲的石碑居然會說成是一個可以定義皇帝去留的東西,這樣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功范。
不就是一塊石碑嗎?在他們那裡根本並不覺得有些奇怪,只不過是覺得這上面的塗畫畫的惟妙惟肖,生動得很,讓他們覺得很驚訝。
然後聽說還驚動了皇上,更是覺得滑天下之大吉。
這些有錢的官員簡直不知道該怎麼玩了,這種事情居然會還驚動了陛下。
可如今看來,即便她這個粗俗愚鈍的鄉下人都知道,這絕對是有人死的一種手段,而目的不過是想讓這女皇帝被趕下去。
現在他給嚇的戰戰兢兢,魂飛魄散。
沒辦法,如果說皇帝真的被趕下去了,那麼就會說這石碑是一個禍害,是一個災星,而他們這些發現的人和抬進來了的人,或許都會被一起處理,絕對不會留在世上,丟人現眼,成為一個笑談。
所以他現在必須要抱住女皇帝的大腿,絕對絕對不能讓別人指責這個石碑是一個不祥之兆。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而喬冰夏聽見這個漢子如此一說,頓時眼前一亮:「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後山有很多這樣的圖?不,應該說這樣描述的石碑?」
如果說真的是這樣,那麼這件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根本不需要他再絞盡腦汁。
傳說中的敦煌壁畫,又豈不是另外一個版本?
而那漢子很肯定的點著頭,眼神中很是迷茫:「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怎麼敢蒙蔽陛下?如果你不信,可以派人去看呀,我們後山有一大片都是畫的這種,有什麼老和尚、菩薩,觀音娘娘……,反正很多很多,平日里正月十五我們都要去祭拜一下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看看的,那東西擺在那裡,又不是秘密,隔壁村的人都要來拜的,我們那裡很多人來都知道的!」
如果說之前所有大臣們都還站在蔡德榮這邊,說這是不祥之兆,那麼如今這活生生的打臉,就打的他們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臉直疼。
之前還信誓旦旦說這是天下僅有的一種表現,是一個以後前程的擔憂。
那麼如今說來,難不成那個村子都是不詳之地?
既然那裡有很多同類的石碑,甚至連觀音菩薩都有,那麼這又如何解釋之前所說的絕無僅有的天象問題?
既然稱之為天象,那麼就是說是在天下獨一無二的表像。
可為什麼人家後山很多很多,至於有多少並不知道,但即便再拿出一個,就已經把這個石碑的說法給推翻了。
所以說這個時候很多人都用一種憤怒而怨懟的眼神望著蔡德榮,總覺得自己被這個人給耍了,而且是甩的團團轉的那種。
本來以為板上釘釘的事情,以及新皇帝登基的從龍之功,會讓自己登上人生的巔峰。
可誰想到會是如今這局面?
他們一群大男人,剛才咄咄逼人去逼迫一個女人,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替天行道,主持正義!為了維護天下老百姓,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
可這一切不過是一個鬧劇,一個荒唐而又離奇的鬧劇。
如果說他們之前還覺得蔡德榮表現出這樣冷靜,絕對會把尾巴處理的乾乾淨淨,不會露出一點點破綻。
可如今看來,呵呵呵,他們這是一群被戲耍的猴子啊!
不僅僅陪人家蹦噠,還上竄下跳的扮演著丑角,暴露著人性最卑微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