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李月汐就早早的去了院子里，以最快的速度將屬於她的農活兒都幹完，然後立刻背起了竹筐，找到了周氏。
「奶，昨天後來天黑了，我想去看看山裡還能不能採到點啥新鮮東西。」
周氏本想說些什麼，可是轉頭一看她的活兒都幹完了，而且上山去采山貨那是好事，想了想倒是沒攔著。
只是李月汐本身的目的可不止有這點，見周氏同意了，李月汐立刻又說道。
「奶，我怕在山裡走遠了趕不回來，能帶點兒吃的當午飯嗎？」
事實上在李家，只有干農活的壯勞力和李老漢周翠蘭能吃上三頓飯，李大妞李二妞這種，是吃不上中午飯的，最多給口湯水喝。
然而今天，李月汐竟然在中午要乾飯吃，就連在一旁幹活不敢說話的李大妞都忍不住側著頭想看看周氏的表情。
周氏的臉色果然陰沉了下來。
她到不是因為那一口乾飯，而是因為李月汐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這是長了點本事就想要點兒工錢？
周氏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月汐，「喲，二妞這是長了本事了，能當咱們家的壯勞力了！去吧，跟你大伯娘要，就說是奶給的。」
李月汐知道周氏這是給她下了套了，今天自己要是沒能弄到山貨回來，只怕她就不是這副嘴臉了。
可是這村裡誰不知道，紅菇是那麼容易採的嗎？
而且昨天放晴了一整天，昨天還新鮮的紅菇今天就該枯萎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採到。
可是李月汐能被她給嚇到？呵呵，奶啊，千里長征，這才是第一步呢。
李月汐高高興興的應了一聲誒，轉頭就進去找於氏拿飯糰子去了。
說是飯糰子，可是事實上那就是糙米夾糠糰子，都是人家磨了精米剩下的糠和了糙米做的，吃著都拉嗓子。
可是儘管如此，李月汐也一樣要多吃才行。
從營養的角度上將，糙米反而比精米更有營養一些。
所以她不能挑食，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情況下，能多吃一口是一口。
於氏已經知道了昨天為什麼婆婆那臉變的那麼快了。
今兒見李月汐竟然連午飯都能吃上乾的了，心中不由痒痒，有心叫李大妞跟著一起，可是又覺得興許昨天是個意外，今天就未必再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所以於氏扭扭捏捏的還不知道該怎麼說，李月汐卻已經拿著飯糰子出門了。
於氏悄默聲的湊到了李大妞身邊，擰了她一把，想讓她自己去跟周氏說，好讓她也跟著上山，可是李大妞哪敢去和周氏對上，連忙就搖著頭跑開了。
氣的於氏直跺腳，周氏在一旁就好像沒看見一樣，嘴角卻蔑視的笑了笑。
這個於氏，要不是老大家的媳婦，那真怕是要被她給打死，蠢的要命，還滿肚子小心思！實在是讓人瞧不上，想到這她就不得不恨恨的想起了自己的婆婆，這個於氏還是她婆婆給定的，簡直是！
拋開家裡就這麼幾個人，還勾心鬥角的先不說，李月汐順著昨天的路就要上山。
趙娥確是早早的就留意著進山的路，見到了李月汐，連忙大聲喊道，「二妞！二妞你過來！」
李月汐聽見趙娥叫她，便背著竹筐走了過去。
趙娥見她的打扮，還怎麼能不知道她是要進山了。
昨天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今天知道了，趙娥還是難免擔心的。
「二妞，是你奶讓你進山的？」
李月汐先是搖了搖頭，很快又點了點頭，這倒是把趙娥給弄愣了。
趙娥看了一眼在不遠處干農活的男人李勇，壓低了聲音說道。
「二妞，山裡雖然好東西多，可是也危險，你一個九歲的女娃子總進山做啥！家裡難道還要靠你養活著吃飯嗎！你咋那麼傻！今天是你奶讓你出來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出來的，娘，在家裡吃不飽飯。。。」
李月汐的話瞬間就擊中了趙娥的痛點，她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娘，我沒事，不往深了去，我知道輕重。」
趙娥當然知道自己閨女在家吃不飽，別說二妞了，就連才三歲的四妞都得開始幫著幹活了，她這個當娘的是真的心疼，卻沒有辦法。
李勇早聽見了趙娥叫李月汐，這會兒正好站起身來直直腰，便對李月汐說道。
「二妞，進山別往山裡走，這時候蛇多，注意安全，山貨少採點就少點！注意安全知道不？」
「誒，知道了爹。」
李月汐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想法，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而且命賤，現代都不乏這樣的事情，更別說這還是在古代。
她只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改變命運。
「娘，不說了，我要是再不走一會兒日頭出來正曬了。」
趙娥到底沒再攔著，只是擔心的說了句「路上小心」。她看著自家閨女的背影，不知道怎麼的，才不過一天的功夫，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這個閨女了。
昨晚李月汐吃過了飯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特別明顯的變化，就像李二妞記憶里的一樣，沒有事就老老實實的早早上床了，和李勇趙娥的接觸仍舊不多。
李月汐不禁回想起曾經李二妞曾經的生活。
爹娘雖然是有，可是太忙，家裡還有周翠蘭，有跟沒有其實也沒大區別。
就像李大妞那樣，即便於氏是天天在家裡負責收拾家做飯的，能一直照顧著，可是照樣也被周氏給磋磨成了一副軟弱可欺的樣子。
想了想昨晚回來時已經睡了的妹妹四妞，乾瘦乾瘦的，李月汐突然覺得心裡有些不好受。
昨天和前天雖然沒有時間帶四妞，可是她從李二妞的記憶力知道，她和四妞的感情是極好的，而二妞也見證了四妞從一個天真可愛的小肉糰子，被周氏磋磨的成了一個才三歲眼睛里就已經滿是謹慎和驚慌的小可憐。
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想眼下的事吧，紅菇今天不知道能採到多少，不過那不重要，反正沒有紅菇，她還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