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她消失了
無痕臉色冰冷,看著落入湖水的秦陌芫。
十羅剎趕來時紛紛跳入水中,想要救下秦陌芫。
廖公公臉色慘白,站在池塘邊不停的哆嗦著。
這慕容芫可是太子殿下的人,無痕大師又是太子殿下的師父。
如今太子的師父將慕容芫打下池塘,若是出個事可如何是好?
*
東宮。
男人坐在書案前,看著手裡的信封。
上面郝然是秦陌芫之前托父皇寫給諸葛榕斕的書信。
男人五指緊攥,俊容複雜冷沉。
一個女人為她做到如此,不惜讓南戎皇帝護他周全。
可以說,若是慕容襄戊還活著,僅憑這封信函,南戎便要對他禮讓三分。
諸葛榕斕站起身走到窗杵旁,鳳眸漆黑的看向外面。
昨夜她的痛苦,她的疼痛,仇恨依舊曆歷在目。
在她喊出梓墨二字時他就想毀了她。
讓她親眼看著她的男人是誰。
可,他如願了,為何心裡那疼痛難受?
書房門驀然被撞開,明凈踉蹌著腳步卻還是跪倒在地上。
見他臉色蒼白,諸葛榕斕俊容一沉,捂住攥住他的衣襟,低喝道,「發生何事了?」
明凈有些口齒凌亂,「爺,秦公子,秦公子……被無痕大師重傷掉進池塘里,十羅剎到現在都沒找到秦公子。」
幾乎話剛落,男人身形便在眨眼間沒了蹤影。
明凈身軀薄顫,踉蹌起身跟著離去。
*
宮裡附近的禁衛軍全部跳下池塘都在尋找那抹身影。
這池塘可是皇宮最大的,連接城外的護城河。
池塘深不可測,不習水性的人一旦跌落,必死無疑。
眾人目光所及,只看到一道白色殘影消失在池塘上。
諸葛榕斕跳進池塘,一直朝下游去。
池塘下方,有的只是禁衛與十羅剎,根本沒有那個女人的蹤影。
男人一會浮出水面,再次游向下方。
無痕臉色已經冷的黑沉,這一刻他終是明白了一點。
自己被這臭丫頭算計了!
她故意激怒他,為的就是讓他出手傷了她。
池塘再大,這麼多人都未找到,這裡又連著護城河。
難道她只是想有一個離開皇宮的借口?
如今龍符柱一毀,只要秦陌芫死,那便是真正的死亡。
不知找了多久,所有人都沒找到秦陌芫的蹤影。
這件事更是驚動了皇上,等皇上來時,只見諸葛榕斕坐在池塘邊。
渾身濕透,俊容蒼白,墨發凌亂,毫無一絲生氣。
「榕斕……」
皇帝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走了也好,他是南戎質子,又是男人,與你一直待在一起總歸不是好事。」
他早想秦陌芫消失,可又怕遭最疼愛兒子的記恨,一直沒有動手。
只是沒想到無痕竟然會動手,這樣也好。
可是!
坐在地上的男人忽然抬頭,踉蹌著腳步起身。
他掃了眼周圍的人,目光冰冷寒徹的落在無痕身上。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著,骨骼作響,手背青筋暴起。
「榕斕!」
皇帝臉色微沉,伸手按住諸葛榕斕的手背,眸底泛著警告,「莫要衝動行事。」
男人低頭,嗤然的冷笑溢出薄唇。
掙脫皇帝的手,鳳眸泛著痛意看向皇帝,薄唇噙著苦澀寒涼的弧度,「父皇,你可知道慕容芫是你的兒媳,她已經是兒臣的女人!」
此話一出,無痕眉心狠狠一擰。
因為他清楚,若是皇帝知道秦陌芫是女人,又是諸葛榕斕喜歡的女人,必然會接受她。
這也是他為何明知道秦陌芫的女兒身卻不透露的原因。
眾人皆是一震,錯愕的瞪大了雙眸。
南戎質子竟然是個女人?
當初一人之下萬之上的南戎太子竟然是個女兒身?!
而且這麼多年,竟然無人察覺到?
皇帝黑眸沉凝,將眸底的震驚掩飾去。
怔了幾許,他問了一句,「當初她第一次來臨城時,你便知道她是女兒身?」
諸葛榕斕鳳眸冷沉,苦澀的冷笑,「在鳳城時我便知道她是女人。」
所以他才會對秦陌芫不同於別人?
所以他的兒子對誰都涼薄無情,唯獨對秦陌芫情有獨鍾。
一切只因她時女人。
而諸葛榕斕根本沒有所謂的斷袖之癖。
他知道失去最愛的女人是什麼滋味。
心神微顫,他低頭輕嘆,冷聲吩咐道,「朕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哪怕將池塘的水抽干也必須找到秦陌芫!」
禁衛軍們領命,再次跳入池塘。
廖公公此時走來,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皇上,這池塘的水是連著城外的護城河,不如讓禁衛看看能不能順著河流去護城河外排查?」
無痕眉心更加的緊擰,看著廖公公的眼神有了一絲殺意。
諸葛榕斕驀然起身,眾人只見一道殘影流逝便沒了蹤影。
男人臉色沉冷,身影朝著城外而去。
著急之下他竟然忘了這處池塘是連著城外的護城河。
水裡沒有,她一定是順著河流游向了城外。
昨晚他傷的她有多深他清楚。
她有多想逃離,他更清楚。
男人來到城外,幾乎將整個護城河搜了個底朝天,但還是沒有她的蹤影。
總白天找到黑夜,又從黑夜找到白天。
三天了,男人不吃不喝,不停的鑽入湖底,想要找到那抹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可是,沒有!
十羅剎亦是鑽入湖底,與他一起尋找。
明凈站在湖邊,心疼的看著諸葛榕斕。
他知道爺的心裡油滴哦難受。
此刻秦公子真的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絲毫尋不到任何蹤跡。
諸葛榕斕看著冰冷清澈的湖底,心冷如冰霜。
慕容芫,你究竟在哪裡?
男人臉色蒼白,浮出水面,墨發搭在肩頭,性感撩人。
一躍而起落在地面,沉聲吩咐道,「留下兩人在湖水裡繼續找,召集浮冶閣的人去南戎的路上一路排查,必須找到慕容芫!」
清風領命,帶著九羅剎去行事。
諸葛榕斕鳳眸低斂,想要轉身離去,腳下卻是一晃。
明凈慌忙上前扶住他,去如發現諸葛榕斕發燒了。
男人連嗯嗯蒼白到極致,俊眉緊攏,聲音低沉沙啞,「本宮無事。」
「爺,您必須要休息了。」
明凈不忍去看。
男人揮開她,腳步踉蹌的朝著南戎的方向而去。
明凈閃身上去,快很穩的打暈了諸葛榕斕。
扶住他暈倒的身形,明凈擔憂道,「等爺醒來隨意出發明凈都可以,但爺必須要好好睡一覺了。」
*
秦陌芫是女人的消息迅速傳入整個北涼,甚至是南戎。
王府內,諸葛千廷錯愕的看著池塘水,又是不敢置信。
秦陌芫竟然也是女人!
同她一樣,女扮男裝!
只是如今她消失不見了。
有人說她掉入池塘淹死了,屍體被池塘里的魚吃了。
有人說她的屍體被衝到了護城河外,飄向更遠的地方了。
還有人說她逃跑了。
說法不一。
諸葛千廷起身快速朝著府外而去。
不行,她必須親自去找找,她可不相信慕容芫會輕生。
她一定是回南戎了,只要在去南戎的路上好好尋找,一定能找到她。
剛走出王府,迎面便撞進一睹熟悉的懷裡。
腰身一緊,男人扶住她,擔憂問道,「出什麼事了?」
諸葛千廷猛地退開他的攙扶,低喝道,「你怎麼又來了?」
藍蜀冉輕笑,「來看你。」
諸葛千廷一怔,臉色有些複雜。
何時這個男人竟然從一個沉默寡言,避她如蛇蠍的模樣變成了一個每日都要尋她的人?
若非這張臉是藍蜀冉,她真以為這個人不是他。
「發生何事了?」
男人再度問出聲,黑眸緊緊裹在她身上。
諸葛千廷再次退開幾步,冷冷瞪著他,「如今藍老將軍退位了,你一個藍大將軍難道就沒有朝政可做的?」
藍蜀冉斂眸,聲音低沉,「已經做完了。」
正因想要見到她,所以一夜未睡,將手裡的事情處理完。
諸葛千廷臉色更是複雜,她忽然走上前,凝眉看著她,「藍蜀冉,你可知道本王是男人?!」
男人黑眸鎖在身上,目光一瞬不瞬,「我知道。」
「知道你還執迷不悟,你認為我們之間會有結果嗎?」
她丟下一句,轉身離開。
男人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俊容冷沉,義無反顧道,「只要我喜歡的,不論再難我都會繼續下去。」
他走到她身前,雙手箍住她的雙臂,「只要你堅持,就沒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諸葛千廷冷笑,揮開他的雙手,「別做夢了,本王之前對你不過是戲弄而已,沒想到你當真了。」
她揮開男人,徑直朝府里而去。
藍蜀冉臉色一白,修長高大的身軀僵硬在原地。
黑眸沉痛,一瞬不瞬的凝著漸漸遠去的人。
*
夜色濃深,一抹身影悄悄出現在後院里。
將手裡的包袱順著高牆丟出去,她爬上梯子,小心的掃了眼四周。
發現並無異常,坐在牆頭上,翻身朝著下方一跳。
可!
雙腳沒有落地,而是腰身一緊,落入一睹熟悉的懷裡。
諸葛千廷震驚的瞪大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竟然還是藍蜀冉!
今日她本想出去的,可是看到王府外竟然都是藍蜀冉的人!
沒想到她說了那麼重的話,他都沒有離開。
到了夜晚,她只找到後院的圍牆方向沒有護衛。
沒想到竟是藍蜀冉守在這裡!
男人垂眸笑看著她,月色下,聲音低沉,「你要去哪裡?」
諸葛千廷氣的跳下來,臉色有些尷尬,「本王去哪裡還輪不到你管!」
她撿起包袱轉身就走。
但!
每走一步,地上的影子便跟著靠近一分。
她氣的轉身瞪向他,「你能不能離本王遠點?」
男人蹙眉看著她,「我怕你出事。」
諸葛千廷冷笑,「我要是有事還能長這麼大?」
男人低笑出聲,卻沒有言語。
這笑聲……
諸葛千廷瞪著他,氣的低吼,「你笑什麼?」
男人搖頭,依舊沒有言語。
諸葛千廷冷眉,轉身瞪著他,「還笑!」
藍蜀冉終是忍不住,再次笑出聲,「我只是在想你那句話。」
諸葛千廷看著他,眉心緊擰,「什麼話?」
「我要是有事還能長這麼大?」
「有問題?」
「沒問題,只是我想說,以往是四王爺庇佑你,如今是太子殿下庇佑你,而你若是偷偷離開沒人護著,確定能平安?」
諸葛千廷臉色一頓,像是反應過來,瞪了眼他,「本王會找幾個侍衛跟隨,不用藍大將軍關心!」
藍蜀冉輕笑,眉眼深處皆是毫不遮掩的輕蔑,「就那些草包,遇到武功高強的也不過是個祭劍的。」
諸葛千廷臉色難看到幾點,「你的意思是本王的人都是草包?」
男人看著她,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在護你周全這點,他們的確是草包。」
諸葛千廷唇畔緊抿,沒有在言語,轉身繼續而行。
藍蜀冉就在身後跟著,她沒有再阻止。
這個男人說對了一點。
父皇派給她的侍衛的確都是草包。
以往若非諸葛辰風,她活不到現在。
之後若非諸葛榕斕,她也活不了。
可是她不想跟藍蜀冉再糾纏再一起。
在眾人眼裡,她是男人,而她即便恢復女兒身也是欺君之罪。
藍蜀冉如今是藍家大將軍,他這樣一個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男人,她不想毀了他。
諸葛千廷驀然頓住腳步。
男人跟在她身後,負手而立,黑眸溫柔的落在她身上。
她轉身,抬眸對上男人溫柔似水的眸子,「藍蜀冉,我們到此為止好嗎?」
她不想害了他。
男人溫柔的黑眸陡然間變的黑沉,目光冷銳,一字一句,「在你當初主動糾纏我時就該想到不會有這一天。」
諸葛千廷身軀微僵,後退兩步低著頭,低聲道,「對不起,你就當作那是一場兒戲。」
腰身一重,她驀然跌落男人懷裡。
下顎一重,男人的吻強勢而來。
她震驚的瞪大了雙眸,看著藍蜀冉霸道的模樣。
半晌,男人鬆開她,沉聲道,「你別妄想讓我放手,這一生哪怕藍家沒有子嗣我也不會放手!」
諸葛千廷心頭震然,眼睫輕顫,低下頭一時無言。
半晌,她一瞬不瞬的凝著他,問了一句,「若是我犯了欺君之罪會連累到你,你也不用怕嗎?」
男人將她擁進懷裡,聲音篤定,「你生,我護你,你死,我亦相隨。」
諸葛千廷眼睫輕顫,自他懷裡抬頭,「藍蜀冉,你會喜歡女人嗎?」
男人笑意溫和,語氣卻是篤定,「不會。」
有了她,有這個令他魂牽夢繞的男人在,他的目光還如何會放在女人身上?
在決定要與她在一起時,他便斬斷了所有念頭。
尤其是延續藍家香火的念頭。
諸葛千廷低著頭,眼眶通紅,止不住哭泣出聲。
男人緊緊擁著她,淡笑道,「哭夠了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要去哪裡?」
諸葛千廷在他懷裡點頭,「我要去找秦陌芫,我總感覺她沒死,她可能回南戎了。」
藍蜀冉斂眸,薄唇緊抿。
半晌,他輕聲道,「你等我,我待會進宮向皇上告假,陪你一起去南戎。」
如今南戎與北涼的局勢很亂,諸葛辰風明日便要帶兵前方鳳城。
到時鳳城和胥城戰事一發,那便是戰火流連。
諸葛千廷點頭,聲音有些瓮聲瓮氣,「好。」
在藍蜀冉離開時,她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男人轉身,黑眸含笑,溫柔的看著她,「怎麼了?」
諸葛千廷緊抿著唇畔,眉心糾結的緊擰著。
半晌,她拉著他低聲道,「你隨我來。」
藍蜀冉雖然疑惑,但卻沒有去問,任由她拉著手走向王府。
庭院內,諸葛千廷拉著她的手走向房間。
走進房間,她她將房門快速關上,轉身拉著藍蜀冉直奔室內。
藍蜀冉臉色有些尷尬,跟著她走進室內,心底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要做什麼?」
他終是問出聲,聲音竟有些薄顫。
諸葛千廷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
男人臉色忽然一紅,渾身僵硬。
諸葛千廷看著他,神色緊張,低聲問了一句,「你可有發現什麼?」
藍蜀冉微怔,疑惑問道,「什麼?」
諸葛千廷臉色一紅,鬆開他的手後退兩步。
雙手附在衣襟處,緩緩拉開。
男人猛然轉身背對著她,聲音震然夾雜著薄顫,「諸葛千廷,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難道她就不怕他一時衝動傷了她?
諸葛千廷悶笑出聲,「你轉過來。」
男人聲音冷沉,有些生氣,卻更多的是緊張,「你將衣袍隴上。」
「可是我想讓你知道一個秘密,你若是不回頭,這個機會永遠不會再有了。」
諸葛千廷聲音緩緩響徹房間,帶著蠱惑的氣息。
見男人仍舊不轉身,她繼續道,「同為男人你怕什麼?」
揚唇一笑,她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打趣,「難不成你不行,怕比不過本王?」
藍蜀冉臉色驀然一沉,低斥道,「休得胡說!」
在她面前,聽不得她說他不行。
男人沉著臉色轉身,黑眸輕抬,卻在看到對面時,渾身狠狠一震。
怎麼回事?
諸葛千廷看著他震驚的模樣,臉色羞紅的瞬間傲嬌揚眉,「這個秘密驚不驚喜?」
男人始終僵硬著身軀,黑眸緊緊凝著她身前,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錯覺。
諸葛千廷臉色徹底爆紅,惱怒的瞪了眼他,「你個登徒子!」
她快速攏起衣襟。
但!
手腕一緊,男人傾身逼近,制止她的動作,黑眸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前。
半晌,他僵硬的伸出手觸碰著。
在感受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時,激動的看著諸葛千廷,竟然沒了言語。
諸葛千廷推開他,快速轉身攏起衣襟,「我先走了,你快去向皇上告假吧。」
「原來你一直都是女人……」
男人顫抖的聲音響徹在她身後。
忽然腰身一緊,她被藍蜀冉緊緊抱著。
「你說的欺君之罪是這個嗎?」
諸葛千廷緊抿唇點頭。
畢竟父皇不知她的身份,若是一旦泄漏,父皇絕不會放過她。
藍蜀冉將下顎擱置在她肩膀上,笑著開口,「你放心,我會讓你的身份大白於天下,向皇上提親,讓你堂堂正正的嫁給我。」
諸葛千廷轉身,瞪著他,「你想向父皇告訴我的身份?」
男人擁著她,笑道,「這件事我會和太子殿下商議。」
諸葛千廷臉色微變,不過也好,告訴二哥也總好過讓父皇知道。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找到秦公子。」
男人鬆開她,「我現在去向皇上告假,你在府里等我,不準一人離開,聽到沒有?」
諸葛千廷聽話點頭。
藍蜀冉這才放心,走向門外。
好似還未從方才的震驚里緩過神來,步伐有些踉蹌,時不時轉頭看著她。
諸葛千廷笑眯眯的。
男人心頭一軟,驀然轉身將她擁進懷裡,薄唇附在她唇上,輾轉反側。
*
翌日,北涼發生了兩件大事。
諸葛辰風帶著一萬兵力出發前方鳳城。
憐貴妃跳城樓自盡了!
原因竟然是因為無痕大師看上了憐貴妃,想要以大師身份強迫憐貴妃。
但憐貴妃不從,以死相逼求無痕大師放過她。
無痕大師被惹惱,逼迫了憐貴妃。
於是憐貴妃一怒之下走向城樓,當著所有百姓的面,跳了城樓。
皇帝因為無痕大師的地位只是將他關入檀寒寺,終生不得踏出。
但無痕大師的名號在整個三朝已經毀了,百姓們提起無痕大師只會厭惡。
*
禪房內,昏暗冰冷。
大理石上泛著窗杵透進來的光線,有些凄冷。
蒲團上,無痕盤腿而坐,雙眸輕闔,指腹捻著佛珠。
房門「吱呀」一聲,捻著佛珠的手微微一頓。
沉穩的步伐而來,白袍輕盪,走到他身前停下。
無痕睜開雙眸,抬頭,目光冰冷,卻又透著複雜難懂的神色。
「壞了我的名聲,你這下滿意了?」
諸葛榕斕譏誚冷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應高保佑慕容芫無事,若是她出事,本宮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無痕站起身,渾身的怒意也在頃刻間憤怒而出,「諸葛榕斕,我可是你師父,是你講義養育到大的師父,你若是殺我便是不孝!」
男人冷笑,薄唇勾勒著冷佞的弧度,「你其實是怕死的,不是嗎?」
無痕臉色陰寒,緊抿著唇沒有言語。
只是周身的戾氣更為加重,讓禪房也瞬間陰寒無比。
男人負手而立,語氣冷沉如冰,「你擁有記憶火了兩世,如今坐上這個高位,讓三朝皇帝都忌憚你,尊敬你,你很享受這種待遇,很享受這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你怕死,但你更怕回到你們那個地方,所以你比誰都想毀掉龍符柱,為的是讓慕容芫真正的死亡,也為的是讓你不再回去那個地方,因為你害怕,你捨不得,你更不想放棄如今這個位置。」
男人傾身逼近,語氣森寒,透著濃濃的嘲諷,「無痕,你早已入魔,你想成為這裡的王,你已經習慣了三朝地位尊貴的皇帝對你恭敬,習慣了三朝百姓對你如至高無上的神一樣尊敬!」
「一派胡言!」
無痕冷冷呵斥,說出的話卻有些底氣不足。
「胡言?」
諸葛榕斕冷笑,眉眼深處都是濃濃的譏誚,「你喜歡母妃,但卻因為和尚的身份不能訴說,你因為嫉妒父皇,所以一直住在檀寒寺,讓父皇一直對你恭敬,你對我如此也是因為想要用另一種方法告訴自己,母妃雖然沒有嫁給你,但你卻養著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對你比父親更尊敬,更親昵,更重要,你從這裡來滿足你的私慾!」
看著無痕的臉色愈發冰冷,他冷笑,「你以為本宮不知你在檀寒寺的後山山洞裡為母妃單獨立了一個墓碑,上面寫著,無痕愛妻之墓!」
無痕臉色徹底慘白,緊抿著唇,手裡捻著佛珠,一句話都沒有說。
諸葛榕斕逼近他,「錦長思如此都是她從小被你設計,被你利用,錦家的死也是你一手設計,為的就是讓本宮對錦家愧疚,被錦長思愧疚,讓本宮將來娶她,因為她——」
男人驟然逼近,薄唇附在他耳畔,聲音寒徹,「因為她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無痕腳步一晃,差點坐在地上。
他連忙扶住一旁的柱子,這才穩住身形。
「一派胡言!」
他恨恨出聲,第一次有了咬牙切齒的恨意。
男人冷笑,諷笑的看著他,「是不是胡言你不是最清楚?」
「當年你醉酒將錦夫人認錯強了她,此事錦夫人一直未曾言語,直到生下錦長思,你當時也懷疑過,一定也偷偷做過滴血認親。」
無痕身形一晃,臉色慘白,「你是如何得知的?」
諸葛榕斕斂眸,眸底泛著冷冷的寒意,「是無絕主持告訴本宮的,當時本宮年幼,淘氣給無絕主持灌了酒,酒後吐真言。」
他抬眸,譏誚冷笑,「你以為這秘密只有你自己知道?」
無痕臉色陰冷,低著頭始終沒有言語。
諸葛榕斕轉身看向窗杵外,「你雖出家,心卻一直藏著魔,六根未凈,沾染紅塵,欺辱害人,我看你是魔根本不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