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試探
夜晚,戌時。
鄭公公管理著太子府的所有事物,安排沈君清住在西閣中,畢竟是個公主,待遇自然不會太差。
司徒定瀾畢竟是個太子,頭腦精明得很,在這太子府中一定會有自己想要的東西,趁著夜黑人靜之時,沈君清故意讓丁香陪她逛逛太子府,熟悉熟悉環境。
鄭公公人也好,不過是個二十齣頭的太監,沈君清剛出門不久,就被他抓了個正著。
「公主,夜路不安全,洒家給你個燈籠吧。」鄭公公走過去,把手中燈籠遞給了沈君清。
本就依靠夜晚辦點事,拿個燈籠豈不是容易被人發現,可既然鄭公公已經發現了,沈君清也是客氣:「可若我拿了公公的燈籠,公公可就沒燈籠了?」
鄭公公笑道:「公主是公主之軀,相對於洒家來說,沒了燈籠也是無礙,公主就拿著吧。」
沈君清無奈嘆了一聲,道:「那本宮也就謝過公公了。」
說著,丁香上前一步,率先把燈籠拿走了。
「公主可是要去看殿下?」鄭公公繼續問道。
原本是沒有這個打算的,不過太子府這麼大,沈君清也生怕自己迷了路,還不如讓鄭公公帶路,熟悉好環境后再行動也不遲。
沈君清的臉上淡然一笑,不置可否:「殿下是因為本宮而受傷,自然要看看殿下可否有好轉。」
鄭公公打量著沈君清,沒想到樓安來的公主,對於他知道下人還這麼懂得禮儀,相比較於芳華公主,鄭公公對於她的好感不斷的增加了上來。
「戌時殿下都在書房查閱文案,殿下一向喜歡清靜,若是長公主執意要去,莫要驚擾了殿下。」鄭公公好心提醒著。
「多謝公公。」沈君清笑道。
送走了鄭公公,根據鄭公公指引的方向,果真看到書房的燭火亮起,司徒定瀾的病沒好,怎麼就來翻閱文案了?
沈君清正疑惑不解時,才想起他本就是太子,公務繁忙也是應該的,怪不得不讓人前去打擾,可司徒定瀾越是在看公務,指不定她還真的可以看到自己想要看的東西。
「丁香,去倒一杯熱茶。」沈君清喚了一聲丁香。
「啊?」丁香有些不明白,身處在外的,何必需要倒茶水。
「叫你去,就快點去!」沈君清道,有時候她在想,丁香跟著自己也有好一些時日了,為何腦子這麼不好使。
丁香「哦」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不久后,她便拿著一杯茶水遞給了沈君清,沈君清有意靠近書房,吩咐丁香在門口等候,便開始敲門三聲。
裡面的人淡淡開口:「進來。」
沈君清走了進去,映入眼帘的,便是身著一身黑色便衣,手撐著腦袋看著文案的司徒定瀾,他的丹鳳眼下,一雙深邃眸子專註的看著手中的竹簡,看起來妖嬈至極。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妖魅的司徒定瀾,仿若之前與她相處的,並非同一個人一樣。
司徒定瀾見進來的人沒有做何反應,微微抬眸,沒想到竟是沈君清。
在雙目對視時,沈君清已經反應了過來,恢復了以往的神色,她走上前把手中的茶盞放在司徒定瀾的桌上,道:「殿下可真是為了百姓,受了傷也要對著一些竹簡翻閱。」
司徒定瀾看著面前的冒著霧氣的,再抬頭看了一眼沈君清,沒有碰那杯熱茶,淡淡開口:「勞煩長公主泡了茶,本王身子無礙,自是需要處理公務。」
「殿下平日都處理些什麼公務?」沈君清說著,也不在意司徒定瀾驚奇的目光,直接上前想要看看。
男子處理國家大事,必有軍務繁瑣之事,估計她的這一言,恰好可以看到些什麼。
但是卻讓沈君清失望了,司徒定瀾面前的文案,無非都是些百姓濟糧的事,與軍中之事完全無關緊要。
司徒定瀾見沈君清漸漸失望下去的神色,好一瞬知道了她進書房的目的,他的嘴角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並沒有打算拆穿她的意思。
「難道長公主也知道朝中之事?」司徒定瀾勾起好看的雙眼,問道。
「略懂。」沈君清畢竟也是學過功夫,又在軍營待過一些時日,朝廷之上的事,作為公主的她理應作為公主活下去便好,可她卻對朝廷之事略感興趣,如今也有了用處。
沈君清環顧四周,發現書房裡的書籍很多,各自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書架上,分類很是清晰。
看來她要找到定遠的軍事機密,還需要從這個地方下手。
「公主若是在太子府上閑得慌,本王這兒的書,都可供公主消遣。」司徒定瀾道,他並不傻,知道沈君清來到這兒,一定為了找到某一樣東西。
這長公主從樓安而來,身為質子,心中可機靈著,但是他司徒定瀾,還沒有輸給過一個人,特別是女子。
「殿下客氣了,馬上就要丑時了,本宮說過要好好照顧殿下,若是你累得病了,那本宮就得多待一些時日了,所以殿下快回屋中好生歇息才對。」沈君清莞爾一笑,眼睛從書架上脫離,這麼重要的東西,定然是不會隨隨便便放在書架上。
為了找到想要的東西,她一整天都在研究毒經,尋到了一種效果,能暫時讓一個人的病恢復得很慢,只有這樣,在太子府中逗留的機會才可以更久一些。
只見司徒定瀾不緊不慢的合上了書籍放在了一側,眼看著丑時已到,平日他都不會那麼快就回去,今日便當做是因為沈君清,「既然如此,本王在書房看書久了,著實悶得慌,公主可否陪本王去逛逛?」
沈君清一愣,既然是她自己說出的話,豈能有拒絕的道理便答應了下來:「好。」
夜晚的風有些大,吹得樹上的枝葉「莎莎」作響,平日這個時候也沒有多少人走動,倒是顯得有些詭異起來。
鄭公公和丁香一直在外守候,見司徒定瀾今日難得這麼快就出了書房,知道他身子孱弱,連忙上前去,為他披上了一件紫色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