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司玄毒解
「王妃、王妃,世子醒了。」蜀王妃張氏的貼身丫鬟珊瑚大呼小叫的跑進來。
張氏正端著一杯茶往嘴邊送,聞言一驚,茶杯轟然落下,剛沖好的茶水滾燙得緊,落在大腿上,疼得張氏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王妃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王妃饒命……」珊瑚直接嚇軟了腿。
另外幾個丫鬟迅速沖了上來,一邊給張氏擦拭,一邊去找藥膏,一番手忙腳亂過後,張氏終於回過了神,「啪」的一掌扇在珊瑚臉上。
「拖出去,亂棍打死。」張氏一臉狠厲,大腿上的燙傷即便擦了藥膏依然疼得鑽心,不用看她也知道,這雙腿怕是要蛻皮了,過後會不會留下疤還不好說。
聽見動靜的秋嬤嬤趕了過來,聞言忙道:「王妃且慢。」
「嬤嬤?」張氏又是不解又是生氣,她不過打殺一個丫頭,為何不可?
秋嬤嬤對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幾個丫鬟會意,連忙拖著珊瑚跑了出去。
張氏氣呼呼的在椅子上坐下來,轉過身不搭理秋嬤嬤。
秋嬤嬤知道她在耍小性子,嘆了口氣,道:「王妃,老奴知道你做得沒錯,珊瑚把你燙傷了,怎麼罰都不為過,但你也要看看時候。剛才珊瑚一臉興奮的跑來告訴你,世子醒了,不少人都聽見了,結果一轉眼你卻把她打殺了,你讓外人怎麼想?」
張氏眼神一凝,她也不是只會耍性子的小姑娘,自然知道秋嬤嬤說得有理。如果她真把珊瑚打殺了,外人一準以為她不希望世子醒過來。再加上李赫岩剛遇刺身亡不久,只怕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她。
她狠狠跺了跺腳,轉過身來,「嬤嬤,那李赫岩不是已經死了嗎?太醫那裡昨兒還在說沒想到辦法,為何才過去一天時間,那位就醒了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嬤嬤搖了搖頭,「甭管怎麼回事,王妃,你現在要做的是去雲舒苑,到了雲舒苑自然就知道了。」
張氏氣得咬牙,她這腿才剛被燙傷,還得帶著傷勢裝出一副高興莫名的樣子去探望,真是想想都可氣。
但有什麼法子,她總不能讓外人懷疑。
雲舒苑中,張氏眼眶泛紅沖了進來,一行太醫見到,還當她是太過激動所致,誰能知道她只是燙傷太疼了。換做平時她還會把這疼忍下,但現在是什麼時候?正好可以利用,所以毫不壓抑自己的脆弱,盡往眼眶裡逼淚。
「玄兒、我的阿玄真的醒了嗎?」她一衝進來就問道,說完才看清倚著床頭而靠的男子,不是司玄又是誰?
昏迷這些時日,司玄還是那般消瘦,但臉上那層詭異的青色已經褪去,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只是還很蒼白。
見到他,張氏心裡最後那點希望也破滅。
「參見王妃!」一行下人屈膝行禮。
張氏擺了擺手,直接來到床邊,「玄兒,你……你怎麼樣?」
她問得小心翼翼,似不敢置信。
司玄笑了,「謝母妃關心,兒子感覺很好,只是有些餓。」
昏迷了太久,只能進些湯湯水水,能不餓嗎?
張氏面上一喜,「餓了好、餓了好,母妃這就讓人給你送吃的。」
說罷又迅速跑了出去。
其實她也不想待在這裡,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看著司玄又鬧心,乾脆躲出去了。
當然,走前她還是找太醫打聽了一遍,得知藥方是李赫岩那裡給的。
得到的答案讓她越加想不通了,李赫岩既然這麼想司玄死,為何還要把解藥的藥方交出來?而且他中箭后不到一個時辰就死了,說明他這藥方交得很乾脆,並沒有太多猶豫掙扎。
「吩咐廚房,做些清淡的給他送過去。」這會兒的張氏已經完全冷靜下來,面無表情朝阿玉吩咐。
阿玉領了命走開,張氏又帶著秋嬤嬤去了前院,一邊走一邊問,「王爺這會兒在幹什麼?」
秋嬤嬤回道:「王爺在書房辦事。」
「辦事」兩個字說得有些隱晦。
張氏明白了,還是為了司玄這事,畢竟在定京城動了暗衛,皇帝下令嚴查,如果不安排好,讓皇上的人查到他們頭上來,後果不堪設想。
抵達書房,一名渾身籠罩在黑色長袍中的人剛好走出來,好似沒看見她一般,直接擦身而過,旋即一跺腳躥了出去。
張氏暗惱,這人是王爺的心腹,只知道叫「殺狼」,但她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那人也從不對她行禮。
壓下心底的惱怒,張氏推門而進,蜀王從書桌上抬起頭,露出一張頗為略帶威嚴的臉,「你怎麼來了?」
張氏看了一眼駐足在門口的秋嬤嬤,秋嬤嬤會意,重新把門拉上。
來到書桌對面坐下,張氏試探著開口,「王爺,阿玄已經醒了。」
說完便一眨不眨盯著蜀王,想看看他的反應。
蜀王反應很平靜,「我聽說了。」
府里到處都是他的耳目,一有動靜第一時間就會傳到他的耳中。
張氏眼中浮現不解,「王爺,你既然知道,那你應該也聽說他是怎麼解毒的了吧?可妾身想不通,李赫岩怎麼會把藥方交出來?」
蜀王瞥了她一眼,眼神莫名,不答反道:「你給他挑了一門好親事。」
張氏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王爺的意思是寧安郡主說服了李赫岩?」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她見過喬妧,知道喬妧根本不是那種嘴皮子利索的人。
蜀王眼神有些幽長,走到窗邊站了一會兒,才道:「咱們這次只怕看走眼了,寧安郡主不是個好相與的。」
聽他這麼一說,張氏已經可以確定,蜀王一定掌握了某些證據,否則也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她來到蜀王身邊,猜測道:「會不會只是湊巧?寧安郡主我跟她打過交道,你也派人私底下調查過她,是個心無城府的,如果她真有那本事,怎麼會在大殿上公然頂撞其他大臣?」
蜀王搖了搖頭,他也有些吃不準,從喬妧一貫的行事作風來看,不該囂張的時候很囂張,平常卻又很低調,實在搞不清她到底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