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街上鬧劇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一邊嘖嘖讚歎小乞丐的命苦,一邊對著喬妧指指點點,直道她沒愛心。
巧巧急紅了眼,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辯駁,越發著急。
喬妧臉上倒是波瀾不驚,只淡淡掃了眾人一眼就打算離開,但就在此時,幾個看客擋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一個長相俊秀的年輕人開口道:「姑娘,你就這麼走了,不妥吧?」
「怎麼不妥了?」喬妧似是不解。
那年輕人看起來也是個文人雅士,聞言皺起眉頭,眼底浮上濃濃的厭惡,「這小乞丐因你而昏迷,你卻撒手不管,難道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這話一出,周圍的看客紛紛附和起來,「就是啊,虧這姑娘還長得一副天仙似的容貌,怎麼心腸就這麼惡毒呢?」
「我可是看見了,這姑娘原本準備進御寶齋,小乞丐就是想討一點吃食,這姑娘卻是冷漠得很。也不知道是哪家府上,教出這麼個惡毒的女兒?」
群眾聲討的聲音越來越大,如果一開始還只是看熱鬧,到現在卻已經變成群情激憤,似乎在為正義而戰一般。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很快便到了跟前,一名士兵排開眾人,走進來問道:「什麼情況?」
「是金吾衛。」人群中有人驚呼。
一瞬間,群眾的眼神變得無比熱切,爭先恐後說起自己知道的來。
這一幕看得喬妧很奇怪,據她所知,自古以來平民和貴族之間就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可眼前這一幕卻顛覆了她的認知。
奈何原主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對於外界之事所知甚少,只聽過金吾衛的名頭,對於更詳細的卻是一無所知。
就在喬妧沉思時,那名士兵也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弄清楚了,有些厭惡的看了喬妧一眼,隨後朝人群後方跑去,人們這才發現背後還有一群金吾衛的士兵。
眾人驚呼一聲,「是司統領!」
他們口中的司統領並未穿軍裝,而是一身玄青色綉白鶴大氅,一雙眼睛深邃如星,鼻樑高挺,薄薄的嘴唇,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菱角分明的冷峻。
如果這個年代有黃金比例的話,這張臉一定跟黃金比例絲毫不差。
此時的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卻好似一個發光體般,不用任何動作就能讓人不由自主的注意他。
好強大的氣場。
喬妧微微蹙眉,心裡有些不安。作為殺手,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她的直覺,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
士兵跑過去低聲說了一遍,司統領的視線瞬間落在喬妧身上。
喬妧驀然心底生寒。
但他只是看了喬妧一眼便收回目光,朝著身旁的士兵低聲說了一句,那士兵就迅速跑遠,不多時便拿著幾個大包子跑了回來。
眾人這才想起,此事的另一主角,小乞丐還躺在地上。
士兵跑過去搖醒了小乞丐,又把包子遞過去,小乞丐頓時兩眼放光,狼吞虎咽的把包子塞入口中,最後終於想起自己的恩人,又跪在地上連磕好幾個頭。
「司統領真是好人啊!」
「可不是?自從司統領當上金吾衛統領之後,我晚上睡覺連門都不用關了。」
「哈哈,你是想讓司統領去你家吧?」
人群中充滿了讚歎,不知不覺散了去,那一行金吾衛這才看向喬妧。
喬妧微微頷首,這才帶著巧巧轉身走入御寶齋中。
「統領,」一名士兵疑惑喊道,「就這麼讓她走了?」
司玄嘴角微勾,「那小乞丐是餓暈的,跟她沒關係,難道你還能把她抓起來不成?」
士兵撇了撇嘴,依舊心有不甘,「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一點慈悲之心都沒有,以後誰要娶了她,可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司玄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笑罵道:「行了吧,反正怎麼也輪不上你。」
說著話,他把韁繩扔給士兵,「你們繼續巡邏,我一會兒回去。」
「是。」
司玄目送一行人遠離,三兩步進了御寶齋,熟門熟路跑上二樓,早已有人等候在此,見了他,忙道:「世子爺,請跟小的來。」
「梁安,你家少爺來多久了?」司玄問。
梁安笑道:「回世子爺,我家少爺已經來了一上午了。」
「一上午?」司玄詫異道,「怎麼,你家少爺和人有約?」
梁安搖頭,「哪裡?少爺就是沒處可去,就來御寶齋看看能否碰上熟人。」
這不,不就碰上眼前這一個了嗎?
司玄頓時莞爾。
說著話的功夫,梁安已經帶著司玄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雅間,剛一推開門,一名翩翩公子就站了起來,興奮道:「阿玄,快進來。」
司玄走進去,只見桌上一壺清茶,茶香四溢,另加幾碟用了一半的點心。
翩翩公子拉著司玄坐下,迫不及待開口,「阿玄,你今兒怎麼親自出來巡邏了?」
恰時梁安給司玄斟上了茶,司玄抿了一口,才道:「還不是皇上,昨兒又跟我說起京城中的紈絝習氣。」
自當今聖上登基以來,他當上了金吾衛統領,就經常上街巡邏,但那都是剛開始的時候。這兩年治安好了許多,他便也出來得少了。
李赫岩聞言嘆了口氣,「皇上仁治,天下一片太平,這些貴族子弟無事可做,可不就只能鬥雞遛狗嗎?」
就像他,在御寶齋一坐就是一天,還不就是閑的。
司玄看向他,「皇上一直都有意讓你入朝,怎麼,還沒想通?」
李赫岩聳了聳肩,「你懂的,我老爹都坐上這個位置了,我再入朝,月滿則虧啊!」
歷代以來,因臣子勢大遭到皇帝忌憚而被殺者,數不勝數,他可不想步那些人的後塵。
「不說這個了。」他笑道,「剛才底下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司玄也沒再勸,順著李赫岩的話說道。
李赫岩驚奇道:「不會吧?我還當是那個女人被嚇傻了呢。」
他在樓上,只看得到喬妧的頭頂,卻看不到她的表情。
「嚇傻?」司玄發笑,「我看她可是一點也沒被嚇到,清醒得很。」
語氣似有些不屑。
李赫岩知道他在不屑什麼,他這位好友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貴族子弟,特別是仗著家族蒙陰而作威作福之人。
顯然,那個女人也被他划入了這一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