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宮中盛宴
翌日,太陽東升,鴻鵠掠過。
楚御樺一身正裝,三千青絲被盤起,插上珠釵頭鳳,描眉,施上胭脂,點紅朱唇。
銅鏡里美人風華絕代,一眼淪陷。
楚御樺看著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朱唇微抿,款款起身。
青鴛輕手輕腳的束上腰帶,披上外袍,一切準備就緒,小丫鬟們都喟嘆小姐絕世的美貌,不嬌柔,不造作,遺世獨立,絕代風華。
緩步而行,立於府門外,車攆已備好,青鴛扶住楚御樺的手,讓她好穩穩的踩上轎攆。
一路疾行,歷時一個時辰,終是到了宮門外。
她掀開轎簾,望向轎外,看來今日的確是皇庭盛宴,不多時,宮門大開,各大轎攆繼續前行,延綿不絕,皇宮果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宏偉雄壯,令人嚮往。難怪後宮女人爭破了頭,難怪大臣都懷有篡權奪位之心。
坐於高堂之上的可是上一屆權謀冠軍,非池中之物,是她大意了。
宴會開在御花園內,專用於皇帝宴請大臣,慶賀生辰。
今日開設宮宴,司膳房也是做足了功夫,不論是美酒佳肴,還是葯膳參湯,糕點小食,都精美無比。
一等人在後宮侯著,李公公親自來迎上各位世家小姐,帶路御花園。
楚御樺一路無話,只聽得旁人在交談著什麼,好似是在討論她,但她都充耳不聞。
「這是哪家女兒在宮裡擺譜呢,看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樣。」
說話的是四大家族之一蘇家之女,牙尖嘴利,讓人不甚生厭,一側的世家小姐也跟著附和。
這一邊一群人小聲討論著,攀比著,東側迎面而來的便是世家公子,西側便是幾位王爺。
三側人匯聚一路,認識的相互招呼,寒暄,不認識則點頭示意,或微笑待之。
楚御樺瀲去眸中深思,與人潮一路行著,不苟言笑,只想當個透明人。
蕭璃每年宮宴都會借口不去,皇帝也不想管教,由他去。今年不知怎的,竟聽話的來了。
他琥珀色的瞳孔在搜尋著一個人的身影,看見想見的人之後,視線便移開了。
楚御樺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這股注視來自當今丞相瀋州的嫡女沈桃夭。
她輕蹙眉頭,她和她好似未曾有過聯繫。異樣一閃而過,壓制住無名的情緒,繼續行走著。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入正殿,陸續入座,帝后二人同太后被簇擁而至,落座於高堂龍椅之上。
眾人起身,參拜,尚未下跪,皇帝便開口,「眾位不必多禮,今日是家宴,就拋卻凡俗禮儀,只飲美酒,食佳肴便夠了。」
「多謝聖上!」眾人附和開口。
紛紛落座之後,大殿傳來通報聲。
「南祁太子到!」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白色衣袍,銀色短靴,杏眸狹長,刀削的五官,俊逸得讓人窒息的男子,瞬間吸引了無數閨閣女子的視線。
他就是南祁至高無上的戰神夜言珩,一歲識字,三歲作詩,五歲習武,十歲封儲,十二歲出征,之後的十年裡征戰沙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是南祁的傳奇人物,那君臨天下的氣勢,冷傲孤絕的神色,無一不彰顯這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跟在他身後的幾位使者,報上南祁獻的賀禮,東海夜明珠兩顆,金絲錦布一百匹。
金銀珠寶各十箱,宮廷胭脂,凝露,各百盒,另外,還有南祁汗血戰馬一千匹。
龍椅上的皇帝,輕呷著茶水,在聽到汗血戰馬的時候,手一頓。
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夜太子遠道而來,路途勞累,還是先上座,朕代表北陵歡迎夜太子來做客,人言道,南祁的天下,是馬背上的天下,太子肯割愛獻上千匹汗血戰馬,朕心甚悅。」
夜言珩目不斜視的盯著堂上的皇帝,低沉而醇厚的嗓音響起,「聖上過譽,能博聖上歡喜,也算不負父皇的交代。」
宮女領著夜言珩落座,這一坐可就坐在了楚御樺的對面,蕭璃的身側,瞬間氣溫下降了許多,但兩人並未表現出什麼異樣。
皇帝將座下所有人的表現看在眼裡,視線停留在微低著頭,不發一語的楚御樺身上,老謀深算的雙眸閃爍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再轉頭向身側的皇后示意,皇后蘇家的女兒,先前口無遮攔嘲諷楚御樺的蘇寧的姑姑辰王的生母。
可謂是風光無限,榮寵不衰,這一切源於家族勢力,和嫡子傍身。
皇后視線掃過各世家嫡女,擇下頭上鳳釵,溫聲開口,「今日本宮來博個彩頭,宴會稍顯冷清,各位世家小姐才藝精絕,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些本宮很清楚,不如,玩個新鮮的,抽籤決定,挨個表演,老六,老二,老八,老十,都未曾娶親,你們也到了待嫁年紀,今日促成一段姻緣,豈不美哉。」
「這個鳳釵,究竟花落誰家,讓在座所有人投票決定,你們覺得呢。」
眾人拱手作揖「皇後娘娘英明。」
蘇霓裳低聲吩咐,「小德子,你去安排。」
德公公拿著書寫好的竹籤,依次讓她們抽取。
為了避免浪費時間,若是跳舞便會有相應的彈琴歌唱,三人一組,作畫四人作畫,下棋,二人對弈。
既能體現各家小姐的才能,又能表現出不是在輕賤她們。
第一位抽籤的小姐丞相府嫡女沈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沈桃夭之名也算不負此詩的意境。
眉眼溫柔,好似仙子下凡,惹得眾公子另眼相看,沈桃夭可謂是鄴城眾多男子都想娶回家的女子。
論才華,家世,相貌,能和她相提並論的不多,雖說楚御樺尚在閨中,也能與之匹敵。
但楚雄將她護得極好,除了及笄禮讓她拋頭露面過,其他的任何宴會,都會被楚雄以各種原因回絕。
所以今日楚御樺的出現,可謂是分掉了沈桃夭一半的追捧,但沈桃夭仍舊不驕不躁,含笑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