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針灸

杜小月的病情不容樂觀，因為杜家的家境日益衰敗，等到王氏懷杜小月的時候，杜家的田地也已經都變賣得差不多了，所以杜小月才會出現先天不足這種情況。

如今時逢天災人禍肆虐，周遭那些蠻族部落更是將乾朝視為一塊兒肥肉，連年在邊關騷擾，這讓處在邊疆地帶的人們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杜小雪家所處的鄂倫村，周圍毗鄰突厥族，因此經常遭到突厥兵的騷擾。

這個時代一共有三大王朝，分別是杜小雪所在的乾朝，位於乾朝西方的朱雀國和位於乾朝東北方向的慕楓國，在三大王朝周遭零散地分佈著草原部落、蠻牛族、突厥族、悍馬族以及草原部落的分支部落。

以上所述的除了三大王朝之外，其他部族全部統稱為蠻族，因為他們大多是以游牧業為生，趕上年景不好或者牲畜賣不出去的話，這些蠻族兵就會零散地分佈到三大王朝的周邊，對其進行不定期的騷擾。

就像是前不久剛有突厥兵來鄂倫村搗亂一樣，他們每次騷擾完都會立刻逃走，這讓官府也拿他們沒有辦法，若是大舉派兵清繳的話，草原的範圍又實在太大，而且草原裡面還有一些大型的泥瓦地，對於不了解地形的官兵們來說十分不利。

現在像杜小月這樣的孩子可謂是比比皆是，杜秀玲原本嫁到了江淮道那邊的懷安縣，如今那邊也遭到蠻族兵的騷擾，她的丈夫便在不久前死於非命，為了保護她而死在了蠻族兵的大刀之下。

她丈夫家裡沒有什麼親戚，因此杜秀玲給他發了喪之後就草草地收拾了東西，變賣了在那邊的房子和土地，一個人回到了娘家。

剛一進大門兒，就被杜小剛給撞了一個滿懷。

「想要保住這孩子，還需要長期的調養才行，那調養身子需要的藥材大多價值不菲，依你們家裡現在的狀況，恐怕……哎。」李郎中長嘆了一聲便沒有繼續往下說。

杜大恆的神情變得更加深沉，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一想到自家還欠著鎮上樑家醫館十兩銀子，現在家裡確實沒能力給杜小月弄到醫藥費。

「二哥你不必擔憂，我這裡剛好帶了些銀子，還有幾片野山參，先給小月拿去抓藥吧，李大叔，需要什麼葯您儘管開方子，不用擔心費用。」

杜秀玲將身後的大包袱解了下來，三人進了杜小雪家平時用不上的裡屋，杜秀玲將包袱平攤在炕上，在裡面翻找了片刻之後，就拿出了一個小木匣，將它遞給了杜大恆，而後又從身上掏出了二十兩銀子。

「二哥，我相公他身遭橫禍，如今我剛好變賣了家產回到娘家，身上帶著這麼多銀子也用不上，你就先拿去用吧，這盒子里裝的是一些參片，或許對小月的病情會有幫助。」

「秀玲，哥沒什麼話好說，如今二哥已經被爹娘分出來單過了，你這樣的話，若是被娘知道了，恐怕她會說你，這一盒參片我就收下了，銀子二哥我說什麼也不能收。」

「二哥，咱們都是自家人，你何必說那麼外道的話？不管你到了哪兒，都改變不了你是我親二哥的事實，分家了又怎樣？我是小月的二姑，怎麼能眼看她生病卻見死不救呢？」

「秀玲，哥沒什麼好說的了，這錢就算是我管你借的，哥以後有錢了一定還你。」

杜大恆的眼底滿是激動，或許只有他這個二妹妹秀玲才會真心當自己是親人，雖然她在十年前就已經外嫁出去，可如今並沒有對自己生分，他握著錢袋的手露出了雪白的骨節，眼底有淚花出現。

「太好了，有了這些參片，想必對小月這丫頭的傷勢會很有幫助，這些銀子足夠讓小月和你媳婦恢復身體的了。」李郎中捏著鬍鬚輕笑道，面色也顯得輕鬆了許多。

一顆小腦袋從門縫裡探了進來，杜小雪眨著一雙晶亮的眸子，打量著這個剛從外地回來的二姑。

「這個小丫頭是？」

杜秀玲拉著杜小雪的小手，把她給拉了進來，還幫她整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頭髮。

「這位就是我二姑了吧？二姑，我是我爹的二女兒，我叫杜小雪，那邊還有我大姐杜小環，我大哥杜小剛，這是我小弟杜小強，生病的那個是我的小妹杜小月。」

幾個被她點到的孩子也都從門外溜了進來，一排高低各異的小腦袋在杜秀玲的跟前排成了一行，一個個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她。

給每個孩子都派發了一個兩文錢的紅包之後，杜大恆這才讓幾個孩子都離開。

杜小月方才已經吃過葯，現在被杜大恆給抱進了裡屋的炕上睡覺，為此杜小環還特地多少了半捆柴火。

因為兩間屋子的土炕是連通的，為了節省日常的用度，杜家二房通常都住在靠近爐灶的那間屋子，而裡屋則很少住人。

如今因為杜小月和王氏都生病了需要靜養，李郎中這才提議讓杜大恆將裡屋也給收拾出來，這樣對她們身體的恢復會更有好處。

送走了李郎中，杜大恆把之前欠下他的診費和醫藥費也一併給還上了，還給杜秀玲寫了一張欠條，上面寫著欠銀二十兩。

杜秀玲到了上房去與杜老爺子和李氏見面，而杜小雪這邊就沒有那麼輕鬆了，杜小月吃了葯又服了參湯之後，現在她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不過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有了杜秀玲的這二十兩銀子，這讓杜小雪一家才能勉強維持生計，這讓杜小雪對自己的這個二姑產生了很大好感，她覺得杜秀玲跟杜家的其他人都有很大不同，只可惜年紀輕輕就喪夫守寡。

見裡屋沒有人，而王氏也抱著杜小月沉沉的睡著，杜小雪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趁現在給杜小月進行針灸治療。

將門窗都檢查了一便，把門鎖好之後，杜小雪這才找出了縫衣服用的針，如今只能勉強對付著用了。

將針放在蠟燭上燒了燒，而後她便開始為杜小月疏通經脈，由於縫衣針要比針灸用的針粗很多，而杜小月的年紀又很小，因此杜小雪並不敢扎得太深，生怕會弄疼了小月。

這一次施診讓杜小雪十分緊張，只扎了十幾下，她就已經額頭見了汗。

察覺到杜小月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穩有力，杜小雪這才放心，幫她把被子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