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進入竹閻谷
那個搶人魚肉的老頭匆匆將魚從嘴裡拿出來，一下將魚拋往空中，他從石上跳起，飛上去接住。
可能魚還是很燙手，他又將魚向上扔出，飛上去接著。
如此以往幾十個回合，才終於停了下來。
幽韻和墨霏在一旁哈哈大笑，墨霏被點了穴，倒是不怎麼誇張，幽韻直接笑得前俯後仰，隱約也可見墨泠眼中的笑意。
白霖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接住魚的老頭氣沖沖地咬了魚一口，一抹驚異從他眼中閃過，倏爾不見。一般人根本無法觀察到他那細微的表情。
接著，他滿臉怒氣地向白霖霜走去，開口便質問道：「臭丫頭，你怎麼不提醒我？」
白霖霜語氣淡淡地答道：「我已經要說了。可是你的動作太快，我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對此，我也無能為力。」
老頭氣弱了一下，瞬間又瞪著眼提高聲音：「你是故意的對不對？要是你說得快一些，我就不會被燙到了。」
那老頭看著矮了自己一大截的「小娃娃」，內心卻不由得多了幾分思量。
她不僅烤得一手好魚，而且從容不迫，遇事沉著，深諳人心，更讓人驚嘆的是，她那令人震撼的容顏。雖然年紀尚小，但從她眼中，完全看不到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天真。
這樣的人，定非池中之物。
白霖霜面色不變，道：「老頭，我不追究你搶了我辛辛苦苦烤的魚，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如今卻來指責我，會不會有點蠻橫了？」
「蠻橫？」老頭一甩袖，囂張地道：「想我堂堂『醫毒雙聖』」，蠻橫一詞怎能配得上我？你這個小丫頭，竟敢這樣形容我，還叫我老頭？要是換成其他人，巴結我還來不及。」
幽韻在一旁驚訝地問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醫毒雙聖』龍霄天前輩？」
那老頭『哼』的一聲，看著白霖霜，想著要從她臉上看出驚訝或者敬仰的表情。
可遺憾地是，隨他怎麼觀察，白霖霜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就好像是沒聽到幽韻說的那句話似的。
龍霄天頓時氣極，開始低下頭使勁咬著手裡的魚。
直到將一條魚都吃盡，才抹了抹嘴角，意猶未盡地打了一個飽嗝，臉色也總算緩和了些。
他而後道：「丫頭，聽說你是過來拜我為師的？」
白霖霜點了點頭，「是啊。」說完便不再有其他言語。
心裡卻想著：不愧是『醫毒雙絕』，消息倒是靈通。不過在這個世界能混出一番名聲的人，哪個會簡單？
龍霄天皺著眉，捋一捋鬍鬚，道：「那你這個態度一點也不像想要拜師的樣子。」
白霖霜輕揚眼角，「若是你不在意的，即使對你三跪九磕，你也不會回頭看一眼。所以，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縟節，左右不過是白費力氣，自討苦吃。既然如此，像你這等高人，定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這表面上的作風，做出來也只會污了您老的眼。
你說對吧，老頭？」
似是白霖霜的話取悅了他，龍霄天瞬間哈哈大笑，「你這個小丫頭也太有趣了。若是收了你這樣一個徒弟，我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無聊了。」
又捋了捋鬍鬚想了想，問道：「既然你想要拜我為師，那我能有什麼好處？我可是不願做不值得的事情。」
白霖霜等他說完，不假思索地說道：「第一，有我們四人陪在你身邊，你便不會再孤獨寂寞；第二，我們在你身邊，可是沒有工錢地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第三，我們四人在的話，定會幫你加固這竹內機關陷阱，可以保證竹閻谷更加穩固，無人欺近；第四，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有我這麼聰明的徒弟繼承你的衣缽，老頭你教起來也不會太費力。
當然，這也只是其中一些，我可是還未說完，只是懶得說。
有這麼多的理由，如果你還是不答應，那就是你技藝不精，無法教會我這個徒弟，怕世人說三道四，所以膽怯了，不敢收我為徒？
還是說，你害怕我說你的看家本領不過爾爾，所以才不答應？」
龍霄天的鬍鬚翹了翹，再次哈哈大笑，「怕？我龍霄天還鮮少怕過什麼。
好，好，既然你這丫頭甚得我心，我就收你為徒，成為我龍霄天此生唯一的徒弟。以後有誰敢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師父打斷他的腿。」
白霖霜嘴角上翹，露出真摯的笑意，輕輕跪下，誠懇地道：
「皇天在上，今日我白霖霜拜龍霄天老前輩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請上天代為見證。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白霖霜向著龍霄天磕了三個頭。
龍霄天眼角溢出笑意。
「好徒兒快起來。」他忙上前扶起白霖霜。
「幽韻，墨泠，墨霏，收拾東西。」白霖霜轉過頭看向三人。
龍霄天聽到白霖霜的話后，揚手解了墨泠和墨霏的穴道，臉上卻怎麼也藏不住笑意。
這次可能是賺了。
白霖霜同樣是面無表情地站著，沒有說話。
幾分鐘后，三人便收拾完畢。
「老頭，我們進去吧。」白霖霜看向龍霄天。
「不能這樣叫，得叫師父。」龍霄天吹鬍子瞪眼地說道，眼裡卻滿是縱容。
「我覺得老頭這個稱呼更適合你，很威風。」白霖霜回道。
「很威風嗎？」龍霄天腳步不停，偏過頭詢問地看著跟在後面的三人。
幽韻低下頭憋笑，不言語。龍霄天看向牽著馬車走的墨泠，結果被墨泠冷冷地漠視。他又轉過頭看向墨霏，墨霏連忙笑著回答：「威風，威風，當然威風。」
龍霄天繼而又轉過頭看著白霖霜，「小丫頭說得對，不愧是我的徒弟。話說回來，丫頭你認識基本的藥草嗎？」
白霖霜順口答道：「不認識。」
龍霄天鬍子翹了翹，「不會？看來師父虧了。」
白霖霜抿了抿唇，道：「不虧，怎麼會虧呢？老頭要是將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聰明人培養為一個天才，那更加襯托您看家本領的厲害。世人以後只會傳老頭你是如何的睿智，這樣就不虧了。」
龍霄天擼了擼鬍鬚，說道：
「好像是這個理，只是你都能學會嗎？」龍霄天忐忑地看著白霖霜。
「你說呢？難道你還不相信自己的眼光？」白霖霜回看著龍霄天。
龍霄天立即堅定地說道：「怎麼會呢？我龍霄天看上的徒弟自然是旁人不能比的。」
白霖霜望向眼前逐漸幽暗的路，龍霄天即刻走向前去帶路。
他嘴裡又問道：「那丫頭你是比較喜歡學哪種傍身本領？」
白霖霜緊緊跟著龍霄天走著，嘴裡不忘道：「我什麼都喜歡，也什麼都打算學，只要老頭你願意教，我便願意學。」
眼前並沒有路了，龍霄天走過去按了一下竹林內一塊巨石的一側，竹林就向兩排散開，形成一條寬闊的走道，足容一輛馬車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