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八夫人
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依舊一張笑臉,告罪道:「虧的有兩位姑娘能幹,才把九夫人照顧的這般好。按府里的規矩,每位夫人添配的下人都有定數,我們蕭府不養閑人,所以平時未配置多餘的下人。少主納九夫人心切,倒讓老奴都來不及調教新人,這沒調教好的,老奴自然也不敢給九夫人用。還得委屈九夫人忍耐一段時日,待老奴為您物色好合適的丫環,自當送來。」
木夕暖瞭然地笑笑,實則是不會給她添人了。既然遭蕭承衍厭惡,自然不會再給她優待。
「有勞許總管費心了。不知總管此來是有何事?」
「老奴只是問問九夫人,您何時有空,老奴來向您學習葯囊配製之法,少主吩咐的事,老奴不敢耽擱。」
「可否容我向大夫人問安之後。」
「自然可以,那老奴先去忙,過後再來。」
蕭承衍的這兩個左膀右臂真是有意思,一個冷板凳,一個笑面虎。
她不想親近蕭承衍,不代表不親近所有人,只要還在蕭府,總得要有個門道讓生活不至於太差。跟蒙焰太難有交集,而這個許總管,卻是不錯的選擇。
大夫人的院落也離書房近,木夕暖的院落在書房西面,而大夫人的院落就在書房東面。如果她們之前還覺得自己的院落很寬敞的話,那麼在見了大夫人的院落後,才知自己的那處不算大。以東為首,大夫人在住所位置上就已是一副後院之主的架勢,而裡面的面積、布置、人手更是主母之派,恐怕木府那位主母都比不上。
現在已是春天,該是百花競放的時候,但是不管是在她的院中,還是一路走來,乃至在大夫人院中,入眼的多是綠色,少有花卉。而且她見那些泥土像是最近剛翻新過,極有可能是近期重新種植的一批植物。
該不會是……
她在普濟寺時就對蕭承衍說過,哮喘未愈,要少接近香味濃郁的花卉,難道就是為此特地換了一番嗎?不用這麼誇張吧?木夕暖只覺得哭笑不得。
丫環通報后,就請木夕暖進去。她一進來,就覺得室內異常安靜,而且她發現,在場坐了好幾個女人,不用說都知道這些都是蕭承衍的妾們。
主座上坐著一位稍年長些的女子,端正沉穩,面含微笑,一身紫色的羅衣更襯出雍容之感。但木夕暖從大夫的角度來看,這大夫人的氣色不佳,靠胭脂水粉掩飾罷了,且她明明雙十年紀,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略顯大些。想起大夫人多年不孕,不知身體是出了什麼問題,她沒把脈過,無法知道病因。
大夫人不是正妻,所以木夕暖用不著行跪拜之禮,只盈盈福身道:「給大夫人問安。」
大夫人忙叫起身:「快坐下吧,我這兒沒什麼規矩,用不著拘謹。難為你起的早過來,我原沒有這資格擔你們請安,是爺顧念我。平時用不著這般,不過我倒是無聊的很,妹妹多來走動走動,陪陪我就最好了。」
「是。」
「你剛來,還不認識她們吧,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三夫人、七夫人、八夫人,難得今日人來的多,我看是她們聽說你貌美聰慧,都想來結識你呢。四夫人沒來也是情有可原,她半月前剛流產呢,身體未恢復,極少出來走動。」
木夕暖按她介紹的把各位夫人對上了號,三夫人看不出喜怒,只是做做場面功夫。七夫人年紀與她一樣,長的很是可愛,也好動些,看著她笑的開心,和小香倒是一個性子。只有八夫人露出不屑的眼神,比誰都得意,一點不掩飾。
可是要論容貌,這八夫人絕對光彩照人,明麗不可方物,無怪乎剛才她一進來,僅是餘光就首先注意到了她。本就美艷奪目,偏還穿紅色的衣裙,如新嫁娘一般,生怕吸引不了別人目光似的。
四夫人流產一事,木夕暖頗有些驚訝,蕭承衍至今未有孩子,四夫人能懷孕,想來府中應該很珍視才是,怎麼還是沒保住?而她剛掉了孩子,蕭承衍便納妾,怎麼看都讓人寒心。木夕暖又對蕭承衍多了一分差感。
「大夫人凈說好聽的,我怎沒聽說木府庶出小姐貌美聰慧的傳言?」八夫人突然說話,一開口便是不客氣的。
大夫人皺了皺眉,但卻沒有要為木夕暖解圍的意思。
於是木夕暖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大夫人佛口聖心,才抬舉我這粗鄙之軀。不過木府嫡小姐美名在外,我做到謹言慎行,就算是本分了。」
這話一出,大夫人和三夫人皆意味深長地望了木夕暖一眼,這既誇了大夫人,又暗喻八夫人出言不慎,不知本分。可惜八夫人似乎沒明白這話的含義。
「你也算做到謹言慎行嗎?你說一句爺該遠離帶香的花草,整個蕭府就大動干戈把花都換了個遍,我看是賣乖弄俏,以前府中也種滿鮮花,爺不是好好的嘛。」
原來真是這個原因,蕭成衍也太小心了吧。
木夕暖心裡苦笑,面上依然說道:「對整個蕭府的人來說,少主的身體最重要,小心點總是沒錯的,你說對嗎?」
八夫人一時吃了癟,但是想到昨晚蕭承衍對自己的「關愛」,立馬又神采飛揚起來:「爺的身體自然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們就該盡心服侍爺。還是妹妹你輕鬆,新進府來,爺沒讓你伺候。我呀合該勞碌命,妹妹的大喜之日還要服侍爺歇息,爺昨晚喝多了,真是折騰了一宿,我都沒怎麼睡好。」
她故意揉揉太陽穴,然而那一臉的好氣色,哪有半點沒睡好的樣子,得意地睨著木夕暖。
這已經是最直接的炫耀了,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八夫人在故意給木夕暖難堪。然而木夕暖心裡覺得好笑,八夫人原是想刺激她,卻忽略了在場的人都是蕭承衍的妾室,誰能受得了她炫耀蕭承衍的寵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