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在我心裡,你早就不是我丈夫了
許總督神色如常,彷彿才來到這裡一般。
瑾兒一見他,連忙擋在了床邊,惡狠狠的看著他。
見女兒這樣,許總督的心並不好受,他看了眼傾城,道:「勞煩席夫人帶她出去一會兒,許某……想等她醒來,有話和她說。」
傾城看了他兩眼,才拉著瑾兒,柔聲說道:「瑾兒先和我出去玩會兒,等娘醒了再來看娘。」
瑾兒搖搖頭,剛想說什麼,就聽傾城說道:「瑾兒最乖了,聽話。」
瑾兒盯著傾城看了半晌,她絕對是個會看眼色的孩子,雖然很不情願,但癟了癟嘴,還是妥協了,她看了眼許總督,朝傾城伸開手,一副很可愛的模樣。
傾城眨巴眨巴眼,才明白她是要自己抱抱,當下就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許總督剛要讓她下來,就見傾城搖了搖頭,瑾兒摟著傾城的脖子,恨恨的看著許總督,說道:「你若是欺負娘,公主殿下是不會放過你的!」
傾城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這小丫頭是在狐假虎威呀。
許總督也被瑾兒這點小心思弄得想笑,可一想到她對自己的態度和防備,又滿是心酸。
他的女兒,這樣不信他。
寧願信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公主,都不願相信親爹。
傾城帶著瑾兒出去后,正好碰上席清彥。
席清彥遠遠的看著抱著一大個孩子的傾城嚇得要命,他三步並兩步趕緊走過來,將瑾兒抱走,剛要訓斥傾城,又有些於心不忍,只「瞪」了她一眼,彷彿在說她不在意自己身體一般。
傾城笑了笑,道:「許總督在裡面陪許夫人,先帶著瑾兒回咱們那兒吧。」
席清彥點了點頭。
瑾兒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道:「席叔叔,放瑾兒下來自己走吧。」
席清彥笑了笑,道:「叔叔抱你回去。」
瑾兒抿著唇「嗯嗯」的搖頭:「席叔叔身體不舒服,瑾兒不可以任性。」
傾城也道:「放她下來,我們拉著她回去吧,你這身上的傷確實抻不得。」
席清彥想了想還是把瑾兒放了下來,他和傾城一邊一個拉著瑾兒,儼然像是一家三口。
瑾兒走路很規矩,一點也不亂扭亂動,她邊走邊說:「公主姐姐,瑾兒方才是故意那樣的,不然都沒人能讓爹害怕了。」
傾城笑了笑,道:「瑾兒很聰明,可瑾兒要記得,以後不可以這樣對家人,不然會惹得別人傷心的。」
瑾兒一撅嘴,道:「是爹先惹娘傷心的。」
傾城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只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知道,要和一個孩子講是非對錯,大人的感情,讓她理解這些太困難了,便也不多言了。
有些事,還是要等她的父母解開了心結,再好好和她說說。
席清彥看著瑾兒,笑著對傾城說道:「女兒果然是貼心小棉襖,看來,我以後是萬不能惹你生氣了,否則,你們娘倆一起給我臉子看,我就可憐咯。」
傾城笑了笑,另一隻手摸了摸肚子,笑得一臉得意:「現在知道怕了吧,不過我預感,我們的女兒一定和瑾兒一樣聰明可愛,乖巧懂事。」
席清彥卻搖搖頭,道:「女孩子還是要野一點,教成大家閨秀沒意思,等她長大,我要教她騎馬射箭,再教她幾套拳,以後就沒人敢欺負她了。」
傾城苦笑道:「哪有教女兒打架的?你也不怕她長大了沒人敢要?」
席清彥道:「那就一輩子養在我們身邊好了,我的女兒,才不要嫁給別人受委屈。」
傾城搖了搖頭,簡直哭笑不得。
她道:「她要是真嫁不出去,一定會恨你的。」
……
傾城帶著瑾兒走後不久,許夫人就醒了,當她看到許總督時,眼裡毫無波瀾的平淡,終究是讓這個男人慌了。
許夫人暈倒后,是醫聖來看診的,當時他還沒走,給許夫人看了之後,沒過多久就給瑾兒看了下後腦勺。
所幸瑾兒沒什麼大問題,可許夫人……
許總督沉下口氣,語氣柔和道:「你醒了,餓不餓?我讓廚房熬了些粥。」
白瑾搖了搖頭,她暗自用了用力,卻發現自己根本難以起身。
她的身體是個什麼樣她一清二楚,只是沒想到,如今已經差到了這地步……
她語氣很平淡,只問了一句:「我……還能撐多久?」
一個年輕女人,問出這樣的話時,得有多強大的心才能不慌?
許總督心狠狠一抖,他看著白瑾,聲音都啞了。
「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不早點和我說?」
白瑾淡淡道:「我請過大夫,這些事,就不便打擾大人了。」
許總督心裡一抽一抽的疼,他低吼道:「我是你丈夫!」
白瑾輕呵了一聲,她什麼都沒說,可許總督卻彷彿聽到她諷刺的問:「是嗎?」
白瑾看了他兩眼,呵笑道:「在我心裡,你早就不是我的丈夫了。」
許總督眼裡出現了一絲裂痕,他道:「你終於說出來了,這就是你的心裡話,在你心裡早就和我斷的一乾二淨了,是嗎?」
白瑾未再說什麼,卻是默認了。
許總督道:「可你為我生兒育女,這輩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哪怕你不願意承認,哪怕你厭棄,你也擺脫不了這個身份,哪怕是死,也是冠著許家的姓,也要葬在許家的墳里。」
白瑾苦笑了一聲,一滴淚從眼裡滑落,她咬著牙說道:「若不是你算計我,我是絕不可能給你生兒子的!」
聽到這話,許總督的情緒終於崩了,他一拳錘在桌子上,怒氣沖沖的到床前,雙手撐在她頭兩邊的枕頭上,一雙眼緊盯著她,看著她蒼白無力的樣子,又恨又愛又無可奈何。
他吼道:「是,我是算計你了,若不算計你,你是不是就想要和離,然後帶著瑾兒離開?」
白瑾輕聲道:「是啊……」
「混賬!」
「呵……」
「你笑什麼?」
「……」
「說啊!你笑什麼?」
白瑾看著他的眼睛,道:「我笑你禽獸不如,有什麼資格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