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沒有作用

雪如皎直覺，顏青要說的不是什麼好事，這件事一旦說出來，或許會影響到司晨染和夜流光的關係。

「有話直說。」夜流光並不避諱司晨染等人。

顏青看夜流光握著司晨染的手，一副不願意鬆手的模樣，心裡的怒火燃燒著。

她笑著說道：「大人，這是我們的私事，不適合讓他們知道。」

雪如皎扯了扯唇角，對顏青的說辭很是不喜。

什麼私事啊，弄得好似她與夜流光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夜流光低頭看著司晨染，用眼神徵詢司晨染的意見。

「流光前輩過去與她私聊吧，想來一直跟在你身邊的人，不會無理取鬧。」司晨染大大方方地說。

即便顏青從頭到尾都一副跟了夜流光許久的模樣，司晨染心中就算有點不舒服，卻也不會當面表現出來。

夜流光頷首，走向顏青那邊。

就算是夜流光和顏青私聊，卻也不用走太遠，因為用靈力就可以隔絕司晨染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阿染，你太大方了。」雪如皎看著不遠處那二人，皺著眉頭。

「你說這些話，流光前輩是可以聽到的。」司晨染肯定地說道。

雪如皎當然知道夜流光有這樣的本事，可以讓他們聽不到，他本人卻可以聽到兩邊的聲音。

她無所謂道：「聽到了就聽到了唄，我就不信了，他看不出來那個女人對他有意思。二人現在還在那邊聊天，也不知道聊的什麼內容。更可氣的是，我們不能聽就算了，你為什麼不能聽啊？」

司晨染莞爾道：「流光前輩會解決好的。」

「你這個笨豬。」雪如皎擔心司晨染這麼大大咧咧的，會中顏青的招。

這顏青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皎皎，我相信流光前輩。」司晨染甚至沒有看顏青和夜流光那邊。

要是顏青和夜流光會發生什麼事情，早就發生了。

沒道理等到她出現之後，才冒出火花吧。

雪如皎可沒有司晨染那麼不在乎，她大膽直接地看著顏青的表情變化：「她好像挺難過的，這可憐兮兮的模樣，肯定是在用感情攻勢了，也不知道她在和前輩說什麼。」

公西子倉全程很安靜，畢竟他不可能和自己的女兒一樣，開口評論這個又評論那個。

司晨染從空間之中拿出了一蒲團，道：「你們要麼？」

「不用。」雪如皎擺擺手。

公西子倉也搖頭。

司晨染就不管二人，乾脆繼續調息起來。

雪如皎真是服了司晨染的淡定了，她道：「真的是好想知道他們在聊什麼內容啊，我現在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顏青在夜流光的面前哭了，她提起了自己的父親死去的事情。

夜流光的面色不見變化，耐心地等待著抽抽搭搭的顏青開口說當時的事情。

「大人您當時主要的魂魄還沒有歸位，但是我和父親將您零散的魂魄率先召回了身體里。」顏青的眼睛發紅，帶著哭腔道，「散亂的魂魄沒有意識，在您的身體里橫衝直撞，並且讓您的身體和發瘋了一樣，胡亂釋放靈力。為了保護您的身體，我和父親努力想要困住您的身體……」

顏青捂著嘴壓抑地哭著，她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所以半晌都沒有下文。

夜流光靜靜地看了已經哭得臉色通紅的顏青，神色淡淡地說：「繼續。」

「雖然當時您的身體里只有那散亂的魂魄，但是在您沒有意識，我和父親又不敢傷您的情況下……佔上風的是您。」顏青痛苦地閉上了眼，「父親被您殺了……」

夜流光從剛剛顏青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現在顏青說了這麼一個結局，他沒有露出多麼吃驚的表情。

「父親的屍身被您湮滅，魂魄同樣……一絲殘魂都不剩。」顏青伸出手抹了一把臉之後，睜開眼睛淚眼連連地看著夜流光。

「那麼，你想要表達什麼呢？」夜流光問顏青。

顏青說：「父親他希望您好好待我。」

夜流光不悅地蹙了蹙眉頭，道：「你現在是覺得我待你不好了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於你父親的事情，我深感抱歉。你也知道那個時候我的主魂不在，身體若是受到了刺激，散亂的魂魄極有可能無意識做出什麼傷害人的行為。」夜流光的視線落在顏青的身上，「一個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好，並不僅僅只有娶她這一條路。顏青，我喜歡的人是阿染。」

顏青自嘲地笑了笑說：「就算是我的父親被你殺了，你還是……可以這麼鐵石心腸地說出這樣的話嗎？」

「若我因為內疚或者恩情而猶豫不決，這對你，對我，對阿染，反而是一種最大的傷害。」夜流光冷靜地分析著。

顏沉舟是他的得力手下，若是他真的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殺了顏沉舟，他會內疚。

可同時，他也是無辜的。

那個時候他的魂魄都沒有歸位，這件事並不是他想要做的。

況且，顏沉舟的個性如何，他再清楚不過。顏沉舟做事極為周全，應該早就猜測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並且做好了準備才是顏沉舟的風格。

但是，現在夜流光還不清楚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說出自己的懷疑沒什麼意思。

「我只想一直留在您的身邊，不管是為奴還是為婢，我都無所謂！」顏青擦著眼角不斷溢出的淚水，「可是您不要因為在那位姑娘的面前，就如此冷落我。」

「我對你，一向如此。」夜流光平平靜靜地說，「你回去吧，繼續跟著我，只會讓你更加難受。」

顏青連連搖頭，說：「不，我就要跟著您。」

「嗯。」夜流光沒有說反對的話。

顏青破涕為笑，說：「真好，顏青又能留在您的身邊了。」

看著顏青的表情，夜流光說：「若是沒有其他想要說的話，我便將這隔音的罩子給撤去了。」

「沒有了。」顏青笑著說。

她展顏一笑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雪如皎的方向。

雪如皎看到顏青笑靨如花，感覺自己就和被塞了一口青草一樣，心裡並不是很舒服。

「阿染，你家前輩他們走過來了。」雪如皎出言提醒司晨染。

她家阿染不會是女扮男裝的時間就了，心也修鍊得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樣了吧？變得粗枝大葉的。

不然，這種情況，誰能夠靜下心來好好修鍊？

司晨染慢條斯理地拎著蒲團站起身，把蒲團丟進了天精髓玉佩的空間當中。

公西子倉看到雪如皎焦急的模樣，道：「若是心神全部都用在修鍊上，可沒有那麼快被叫醒。」

雪如皎聽得父親的提點，笑著撞了撞司晨染的肩膀道：「你裝得還挺像啊。」

司晨染無話可說。

她哪裡有表面上那麼淡定，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流光前輩以前的下屬有話要和他說，司晨染自然會在意，可是太過在意了難免顯得小氣又不信任夜流光。

說到底，她的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顏青笑容滿面地看著司晨染道：「方才讓姑娘看笑話了，我同大人並沒有談什麼。」

雪如皎都不想看顏青的表情，這話說的真是的目的性太強了。

這無非就是故意勾起他們的好奇心，但是人家的話說了半截，就是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半遮半掩朦朦朧朧的，勾起了人的興趣，又刻意掩飾，不讓人問。

「所以說，是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嗎？」司晨染偏頭問夜流光。

顏青微笑著，並不說話。

她覺得夜流光不太可能把這件事說出來。

一來，夜流光並不是一個喜歡傾訴的人。

二來，殺死了自己最為親近的手下，這並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普通的男人一般不會和自己的心上人說這些。

「你可以知道。」夜流光對司晨染說。

顏青的面色微微一變，她和夜流光認識那麼久，始終沒有辦法參透夜流光的想法。

「我的左右手名為顏沉舟，是顏青的父親。」夜流光提到顏青的名字的時候，指了指顏青。

司晨染眉頭一挑，說：「那位顏先生，是為了流光前輩做出了什麼犧牲么？」

「嗯，他召回我的魂魄之時，我的身體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把他殺了。」夜流光的聲音低沉，不難聽出他因為顏沉舟的死，心情不是太好。

雪如皎急匆匆地說：「顏青姑娘，你可得節哀。這件事說到底，不算流光前輩的錯。你說，是不是？」

「是的。」顏青回答，她當然不會怪夜流光。

雪如皎又開口說道：「不過顏青姑娘忽然提起這件事，是想要做什麼？」

顏青抿了抿唇，說：「沒什麼。」

「沒什麼便好，我還以為你想要用這件事威脅流光前輩娶你呢。我看顏青姑娘是一個挺聰明的姑娘，應該不會做出這麼傻缺的事情才對。」雪如皎言之鑿鑿道，「感情這種事情，又不是說來就來的。對一個人沒有男女之愛，便是沒有，就算是用了再多的陰謀詭計，都沒有作用。顏青姑娘，你說，是不是？」

「是。」顏青目光沉沉地看著雪如皎。

雪如皎這話的諷刺意味太過濃重了，顏青就算是有過那樣的蠢想法，並且剛剛還付諸行動了，在雪如皎等人的面前，也不可能承認自己這麼傻。

司晨染淡笑著看著顏青道：「不好意思，我的朋友說話一直都這麼直接。」

「沒關係。「顏青在心裡已經把司晨染和雪如皎給記在了黑名單之中。

她討厭二人的存在。

可她想要跟在夜流光的身邊，就肯定要見到二人，因為夜流光打算和司晨染去一趟北境冰原做客。

顏青實在無法理解夜流光的想法，她道：「大人，您現在真的不回去么？」

「在這裡留兩天。」夜流光說，「不過是一兩天罷了，改變不了大局。」

顏青知道是這個道理，但是一旦想到方子印搶走了屬於夜流光的一切，她就覺得心頭不舒服。

北境冰原的四面八方都是冰塊，就算是那城堡之中，也有許多冰做成的東西。

遠遠看著北境冰原的城堡，便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雪如皎帶著司晨染和夜流光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冰原的情況，司晨染和夜流光都有一些興趣，只有顏青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不耐煩。

顏青看著司晨染等人的時候，始終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

待雪如皎和公西子倉把北境冰原的事情介紹完了之後，司晨染誇讚道：「這裡真好看。」

「以後你們若是有空了，可以常來。」雪如皎笑著邀請道，「若不是流光前輩有事情要忙，你們多在這裡住幾個月也是極好的。可惜了，有流光前輩在，阿染不必怕那知天命的追殺了。可是流光前輩那邊，卻有事情要去處理。」

「知天命也算不得什麼。」顏青說道，「當初方子印與我父親同為大人的下屬的時候，方子印便遵循著大人的命令，掌管著知天命。」

雪如皎詫異地看著夜流光，忽然有點鬧不明白了。

難道夜流光也可以看到未來。

夜流光解釋道：「方子印有測算未來的本事，當時聖瀾大陸有些動亂，我便讓方子印平亂，他便在聖瀾大陸組織了知天命。只不過，現在知天命成了方子印的謀私利的地方了。」

司晨染抬眸看向夜流光，之前夜流光可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這些事情。

「之前我魂魄有缺，記憶里不全。」夜流光對司晨染道，「我想知天命那邊一直追殺你，多半是因為你與我有關係。」

司晨染聳了聳肩道：「沒關係啊，反正我因為流光前輩被追殺，最後也是流光前輩救的我。」

看到司晨染這樣豁達，夜流光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雖然和司晨染不熟悉的人，會覺得司晨染整個人冷冷的，可實際上但凡司晨染在乎的人，她都會竭盡全力地對對方好。

大概正是因為重活一世，她才會更加珍惜自己的親朋好友。

顏青欣羨地說道：「那可真是羨慕姑娘了，我死裡逃生，靠的都是自己的運氣。」

這話里話外的，埋怨成分很多。

就差直接說夜流光並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對不起自己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