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葛家如是
「夫人此言差矣,閨名只是代表從前,如今我只是溫常氏再無其他,若是一直糾結於過去,難免會讓夫君覺得,我是個拎不清的。」
「溫夫人果真是不一樣的。」王氏冷哼一聲,對喜弟連稱呼都變了。
「你這孩子,夫人說著你便聽著,還能害你不成!」郡主看著這倆人一來二去的,心裡算是有了數,便在旁邊打圓場。
只是這裡頭的深意到底如何,卻就不得而知了。
王氏倒也是個有脾氣的,愣是沒搭理郡主這話茬。
而旁邊的夫人瞧著,這兩位主子都圍著喜弟轉,沒人摸得清底細,自也不會有人故意挑釁喜弟,就連葛家的人也難得消停。
不過喜弟倒也樂的自在,正好可以安生的吃口飯了。
這段插曲過去,席面上的人也開始熱絡起來,尤其是郡主的小孫子抱出來,一眾人圍上去有說有笑的,倒也算的上是喜慶。
「這孩子天庭飽滿,一看便是個聰慧的哥,將來的前途自不可限量。」
「可不是,有郡主娘娘在跟前把持,自是錯不了的。」
旁人的人自是挑著好聽的話說。
只是這小公子金貴,除了親戚還沒人敢主動抱這孩子。
「我記得,溫小公子也快一歲了?」郡主突然又提起喜弟來了。
本來是站在人後的喜弟,此刻只能又走到人前,「回郡主娘娘的話,還差個三日便一周了。」
郡主抱著她那小孫子高高的舉起,「正好年齡相仿,等到了入學堂的時候,讓他倆做個伴。」
「若是郡主娘娘不嫌棄,便是晨曉那孩子的福氣。」
喜弟嘴上這麼說,可心裡萬是不願意的。
什麼叫做個伴,可不就是伴讀嗎?
若是品級低的人的孩子,自是巴不得的,可如今溫言煜已是二品將軍,以後不定能做到一品提督的位置,再讓溫晨曉做這小公子的陪讀自是委屈了晨曉。
再說還是郡主的孫子,連個世子都不是,若將來論了品級,不一定能比溫晨曉的高。
哇哇!
可卻沒想到,喜弟這般話音剛落,這小公子就哭了起來。
乳娘趕緊將小公子包子,不過喜弟回頭瞧了眼,那褲子有些濕了,想來是這孩子尿的不舒服了。
「聽說這孩子是有靈性的能辯善惡,孩子喜歡便是善人,還是不喜歡的便為惡,看來,溫夫人該是修修心性了。」
身後突然出來一位女子的聲音。
喜弟回頭又是個眼生的姑娘,這算是喜弟第一次正式跟京城的貴人面見面,也不知怎的怎麼就得罪了這麼多人。
「你!」最後面的招弟聽不下去了,剛上前要替喜弟辯解,卻被余汝給拽了一下回去。
這個小動作恰好被喜弟瞧見,喜弟感激的看了一眼余汝。
招弟的處境還不如自己,若是這般強行出頭,回府怕是不會有什麼好日子。
「這話說的是不錯,可我瞧來並不適合今日,小公子也出來了這麼久了,或是乏了或是餓了,孩子不會說話只能用哭來表達,我倒瞧著與溫夫人沒什麼關係。」
喜弟倒以為京城的人都仇視她,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會替自己說話。
尋聲看去,這不是剛才扶著郡主的那位姑娘?
眉清目秀的屬於那種越看越耐看的人,聲音婉轉動聽,不像馬氏那種唱曲的勾人,反而有一種是生在骨子裡的溫柔。
只是,她的旁邊卻站著葛家二姑娘。
「葛家大姑娘還真是心地善良!」那個被拆台的人酸溜溜的來了句。
果真,如喜弟所想的一般,這便是葛家大姑娘葛如是!
葛如是對著那人微微額首,「哪裡,我只是個好多嘴的,你可莫要與我計較。」
郡主含笑著點頭,「如是說的對,孩子許是餓了,沒這般多的規矩。」
郡主都這般說了,左右的人也只能應和著,分坐兩旁。
「如是平日里可是忙人一個,今日難得過來我可不會這般輕易的放你走,你得給我們助助興。」到底是親戚,得了空郡主便讓葛如是露臉。
不過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平日里怎還會是忙人?
當然旁邊也有人跟喜弟是一樣的疑慮,聽著在那嘀咕著念叨,原是這葛家對葛如是的要求很高,每日都請教習的嬤嬤來教葛如是各種東西。
聽說,葛如是的女工比宮裡的綉娘還要好,而且葛如是的琴棋書畫是樣樣擅長,不,該是說樣樣都是巴結的。
而且葛如是還是出了名的才女,才女這倆人還是當初大學士親自稱讚的對,據說葛如是出的詩都難住了一翰林院的學士。
更樂不得的是,在葛家一直都是葛如是打理,無論是院子還是莊子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總是,葛如是就是一個神話。
若不是幾位適齡的皇子都有了正妃,這葛如是肯定會嫁入皇家!
喜弟的耳邊,五一不是在稱讚葛如是的。
「若您不嫌棄,如是便在這裡獻醜了!」偏生這麼優秀的人還這般的卑謙,讓人討厭不起來。
喜弟眯著眼倒也開始好奇,這京城的第一才女到底是有何能耐。
葛如是像是早有準備,吩咐樂師開始準備,自己便去裡屋還衣服。
絲竹聲起,整個屋子好像也變的朦朧,越是這般聲音越顯得清透!
只是當葛如是出來的時候,聲音陡然抬高,像是刺入敵人心口的一把利劍,讓人心驚!
葛如是高高跳起來,那一抹鮮艷的紅色緊緊的吸引了眾人的眼球。
倒是讓喜弟沒想到的是,柔柔弱弱的葛如是竟然會選擇舞劍,那揮舞的劍竟然還有劍氣,當飛過眾人的跟前的時候,明顯的感覺面上一陣涼意。
喜弟雖看不懂這些,可卻也能覺得,這必定不一般。
果真,當葛如是停下來之後,四周都是稱讚葛如是的聲音。
「如是啊,你可從來沒讓我失望過。」郡主坐在主位上,表情有些得意像是葛如是是她的女兒一般。
「溫夫人,你與大傢伙算是第一次認識,可有什麼助興?」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郡主都還沒忘了喜弟。
聽郡主這般說話,一眾人都等著看好戲,有葛如是這個朱玉在前,就是京城的世家姑娘都不敢冒頭,更何況喜弟這個莊戶出生的姑娘。
「啊!」
偏生在這個時候,婢女端著新菜過來,正好跟要下場的葛如是碰在一起。
葛如是是練舞出生,動作輕盈反應快,她快速的閃到一邊,衣服倒沒沾染多少髒東西。
只不過那婢女身子歪了一下,盤子掉在桌子上,卻是往喜弟的袖子上濺了不少。
「奴婢該死!」婢女嚇的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自己下去領罰。」郡主的臉瞬間便黑了。
那一個罰字說完,明顯看到那婢女害怕的哆嗦了下,看來這懲罰很是嚴厲。
「碎碎平安,咱們小公子將來定然能一路順遂,落地有聲,想來小公子將來必定能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說的正是這個理呢。」
葛如是一開口,旁邊的人都應和著,就是連郡主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正好要也要換衣,便帶溫夫人一同前去吧。」
喜弟看了郡主一眼,「那就麻煩葛姑娘了。」
到底是在郡主的府上,鬧出這事來便是她沒理,自也不會為難喜弟。
進了裡屋喜弟還是得等一會兒,多帶的那套衣服還在馬車上放著。
「今日,倒是謝謝葛姑娘了。」葛如是換好衣服出來,喜弟總是要先開口說句。
她看的清楚,今日分明是葛如是故意往那婢女身上撞,這般似乎明面上給自己解圍了,而且還不落旁人的口實。
「我喜歡溫將軍。」葛如是用及其真誠的目光看著喜弟。
喜弟點頭,表示知道了。
該說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可溫將軍喜歡你,今日若你沒臉便是溫將軍沒臉,我喜歡他自該處處為他著想。」
聽葛如是這一番說辭,倒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若是你聽我的勸,多在京城走動走動拉上幾個心腹,若是今日沒有我陪著你,這裡頭少了什麼東西,或者多了什麼人,你便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咱們的郡主娘娘可不是好相與的。」臨沒了,不忘補充一句。
這倒是讓喜弟沒想到的,總以為他們是親戚,葛如是多會有顧忌。
「今日也多虧的葛姑娘仗義。」這個時候,喜弟似乎只有道謝。
葛如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喜歡上溫言煜,大約是我欠她的,以後你且記住了,比起我們葛家的人,提督大人才是最該防的。」
喜弟本想問句這話是什麼意思,正好這個時候宋嫣然將衣服送來,葛如是便尋了個理由出去了。
喜弟看著葛如是的背影,想過千萬種碰面的情景,卻唯獨沒有這一種。
「東家,您想什麼呢?」宋嫣然都已經撐開了衣服,看喜弟沒有動靜不由的在旁邊提醒了句。
「這京城,果真是藏龍卧虎!」喜弟輕輕的念了一句,便讓宋嫣然幫著她將衣服穿好。
有了宋嫣然的提醒,喜弟便更加的警惕,換下的東衣服要全都收拾起來,仔細的連一根頭髮都不會落下。
出了門以為葛如是早就走了,沒想到她一直在門口等著。
等她們出去的時候,外頭的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一眾人也就是聚在一起閑聊,喜弟卻是一眼便瞧見招弟跟余汝不見了,趁著沒人的注意的時候,問了一下婢女才知道,她們剛進去沒一會兒,余汝便覺得肚子疼,招弟陪著余汝回余府了。
自然,郡主也派人跟著了。
要是在尋常的時候,余汝不舒服肯定會在郡主府里養著了,可今日人家府里在辦喜事,余汝的肚子那麼大了萬一生在人家府里,衝撞了喜事可就不好了。
也正因為如此,喜弟反而更擔心,這一路顛簸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
喜弟起身便要與郡主稟報一聲提前離開,可剛起來便被人拉住了胳膊。
喜弟回頭一瞧正好對上了葛如是的視線,她正對自己搖頭,想是知道自己的目的。
喜弟緊緊的皺眉,思量再三還是決定暫且聽了葛如是的。
郡主到底上了年歲了,過了沒一會兒功夫便覺得乏了,讓大家可自由的散去。
這會兒功夫倒也做不得什麼,喜弟真還不如等一會兒,省的提前散場惹的郡主不快。
再則說,余汝就算情況再緊急,那也是招弟的大姑子,說句難聽的也就跟喜弟八竿子才能打到一起,因為這樣的理由提前離開,在郡主心裡那便看不起她。
郡主離身之後,顯示王氏走的,其餘的婦人多是沒動彈的,畢竟男席那邊還沒有結束。
「溫夫人。」喜弟是緊跟著王氏出來的,還沒出門便聽著葛如是的聲音。
「葛姑娘。」人家今日畢竟算是對自己特殊的照顧了,喜弟總是要和顏悅色的對人家。
「溫夫人可是要去余府?」
「是!」對於這點,喜弟倒是沒什麼可隱瞞的。
這個時辰肚子疼,余汝怕是會不好,她總不放心招弟一個人在那應付。
「我還是勸溫夫人莫要前去,余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一個不爭氣的姑爺,一個強勢的岳母,再加上您這個處處要佔上風頭的娘家長姐,您覺得合適嗎?」
「葛姑娘這是知道了什麼?」
「還請溫夫人體諒,有些話我總不好多說,您且知道我是為了您好便是。」
正說著溫言煜正好過來,葛如是做了個萬福,「見過溫將軍。」卻連多餘的字都沒有,直接扭頭離開了。
「姑娘您那麼喜歡溫將軍,怎連句話都不多說?」
「我是喜歡他,可卻不願意沒有尊嚴的喜歡,若是有一日他發現我的好那是我的福氣,若是永遠不會發現,那也是我的造化!」
風吹來,將葛如是與婢女的對話吹了過來。
「這樣的姑娘,世上少見。」喜弟忍不住感嘆了句。
溫言煜卻始終皺著眉頭,專心的拽了拽喜弟的領口,怕從裡頭進風。
「我已經安排人在余家門口等著了,一旦有什麼事我們便會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