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借雞蛋
溫氏夫婦的臉上很不好看，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這李萍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早就知道。
「爹娘，你們放心，我會好好掙錢的。」溫暖笑了笑，十分的暖心。
溫成林這心裡，有一瞬間有些變化，卻也沒有說什麼，一家人將土豆做的東西，吃了個精光。
吃罷了飯，溫暖想起來收拾碗筷，被柳氏連忙制止：「好啦，你就休息吧，娘來收拾就行了，都受傷了，也不知道好好顧著自己。」
柳氏心疼自己的閨女，那腳踝雖上了葯，卻腫的老高了，那樣子十分的嚇人，也不知道何時能夠消腫。
洗了碗筷，溫成林坐在邊上，看著溫暖的腳踝出了神，對於自己這個閨女，他現在才覺得虧欠她許多，只是對於溫老太，他始終是覺得該孝順的。
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溫暖不動聲色的收了收腳，笑道：「沒事的，過兩天就好了。」
柳氏心裡有些疼：「聽隔壁嬸子說，拿著雞蛋熱敷，有治療青腫的效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她也想試試，不想看著女兒這麼痛苦，可是這小破屋裡，別說雞蛋了，連個雞蛋殼都看不見。
平日里豢養的雞，生了蛋都被溫老太收了去，說是溫繼祖學習累，需要好好補補。
二房真是窮的叮噹響。
「這樣吧，我去大哥家借幾枚雞蛋去，等將來咱們掙了錢，再還給他們。」柳氏心一橫，出了這麼個主意。
只是溫暖明白，那溫成木一家要是有這麼好心，就奇了怪了。
「娘，別去了，借不到的。」
「不行，你的腳腫成這樣，多難受啊，你等著，娘一定把雞蛋給你借回來。」柳氏鐵了心，為了自己女兒，她豁出去了。
見她執意要去，溫暖知道這一趟是少不了奚落的，到時候就算借成了，也不知道得費多大的功夫。
她想了想，拉了拉柳氏的胳膊，眼神示意的看了看溫成林，隨後故意道：「娘，要不讓爹去吧，爹的面子大，大伯一定會不忍心的，再怎麼說，也是兩兄弟不是。」
這話一出，溫成林哪還有坐在這裡道理，他嘆了口氣，起了身：「你別去了，還是我去吧。」
看著他往外走的背影，柳氏疑惑的看著自家女兒。
溫暖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真實想法：「娘，溫老太和大房根本不拿我們當人看，這事爹就是不明白，總得讓他碰碰釘子。」
柳氏比溫成林好一些，她隨後就明白了溫暖的意思，嘆了口氣，也是沒有吭聲。
溫成林還沒進門，就在門口碰上了溫繼祖，只見他趕緊迎了上來，笑眯眯的，語氣溫和：「二叔，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是這樣的…」溫成林簡單說了一下，想借雞蛋給溫暖消腫的事情。
還沒說完，溫繼祖趕緊點頭：「是這樣啊，行啊。」
雖是這麼說，眼角卻有不耐煩，什麼破事，想拿他的雞蛋給溫暖消腫，做夢呢。
他轉身就進了屋，溫成林以為他拿雞蛋去了，面露喜色，回去定當和妻女說說，借個雞蛋有什麼難的。
還沒等他高興，那邊溫老太就罵罵咧咧了出來了。
「老二，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雞蛋是什麼東西，你那閨女也配…」溫老太眼底都帶著不耐煩，指著他的鼻子就是一通罵。
旁邊的李萍和溫成木也出來了，只有溫繼祖在告完狀以後，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爹，娘，暖暖上山的時候，崴了腳，腫的太厲害了，就想借幾個雞蛋熱敷消消腫，以後我們會還的…」溫成林臉色有些白，聽著那些罵他的話，雖心裡不好受，倒也沒覺有什麼。
一聽這話，溫老太氣的鼻子都要歪了：「還雞蛋熱敷消腫？那個賠錢貨，就是死在外面也沒什麼可惜的，用雞蛋消腫，她也配？我告訴你，咱們如今已經分家了，誰愛借誰借，我們不借…」
「就是啊，還以後還，誰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能還上啊，屋裡都吃野菜了，還在這裡大言不慚，老二你真是不害臊啊。」李萍抬著個臉，十分輕蔑。
被她倆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溫成林心裡梗塞，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娘，說到底，暖暖也是您孫女…」他心裡發生了些許的變化，有些難受。
溫老太一拍大腿，怒喝道：「滾滾滾，以後我又不指望你們養活我，沒有雞蛋可借，只是腫了又不是斷了，給她吃我都嫌浪費糧食，這麼一個賠錢貨，早賣了不得了，哪來的這麼多事…」
溫成木在一旁縮了縮脖子，沒有吭聲。
瞧著這一家子的嘴臉，溫成林第一次覺得有些心涼，只是按照他的性子，又不會去爭論些什麼，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沒有借到雞蛋，他心裡也不好受，回了自己的小屋，一推門，就看到了母女倆期盼的眼神。
「怎麼樣？借到了嗎？」
「爹，你借到雞蛋了嗎？」溫暖的眼神聲音都帶著些許的期盼。
看著自家媳婦和女兒的眼神，溫成林頓時覺得羞愧，他竟然連幾枚雞蛋都借不來。
柳氏看著他空空如也的手，頓時有些失望，嘆了口氣。
溫成林心中十分失落，誰成想自己的親生母親，能夠這麼罵自己的女兒，不借也就算了，竟然還羞辱。
他的心中隱隱作痛，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面對妻女失望的眼神，他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我出去走走。」
他說完，就出門去了。
溫暖這才收回了目光，她早就知道借不來雞蛋，所以根本就沒抱什麼希望。
至於剛才期盼的眼神，說實話她是裝的，只有這樣，才能讓溫成林感受到，溫老太和大房那一家，究竟是什麼樣的吸血鬼。
「娘，沒事的，爹也會想清楚的，借不來就算了，等我們掙了錢，也不理會溫老太和大房的人。」溫暖見柳氏失落，趕緊安慰。
柳氏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淚，這麼些年，她也算是看清了，有些人的心，真的是捂不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