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對峙
像是沒料到這句話,元欽愣了愣:「你這是何意?」
宇文雲英冷笑了一聲,離開元欽的身側,走到了茶杯碎片處,自己蹲下親手撿著:「皇上不也是喜歡挑撥臣妾嗎,險些讓臣妾真以為自己不是宇文家的人。」
「朕現在亦是懷疑此事,你若知道宇文泰的本性,必定……」
「行了。」宇文雲英不耐煩的起身打斷:「臣妾不想聽,皇上請回吧。」
「你若執意要與朕對立,遲早會後悔的。」
宇文雲英背對著元欽:「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呢,皇上莫不要如此武斷。」
「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請便。」
回了未央宮后,元欽喝退了宮中的所有人,獨自坐在宮中廣場的地上。
靜靜看著夜幕降臨,空氣中細微的雨沫漂浮在身側,漾起別樣的冷意。
元欽盤腿坐好,雙手搭在膝上掐起了決,嘴裡默默念著一些不知名的咒語。
慢慢的,身上開始泛起了陣陣白光,接觸到那些雨水後轉化為紫光,漂浮在半空盤旋。
桂宮中的宇文雲英警覺的睜開眼,看著著急走進來的胥焱:「本宮知道了。」
「娘娘這是在下平時使用的法器。」說著,胥焱遞上了自己的木劍。
宇文雲英接過木劍:「你現在即刻出宮,不論發生何事,都一概不知。」
「是。」
快速走到未央宮外,抬頭看著那些熟悉的微光,宇文雲英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繼而邁著堅定的步伐,提著那把木劍,緩緩走入宮內。
元欽的身下出現了一個淡紫色的法陣,與那半空相互輝映,形成了一片奇景。
「元欽,收手吧。」宇文雲英提著劍看著坐在地上默念著的人。
慢慢的睜開眼睛,元欽眼底映出一片血紅,看著那個與自己曾經纏綿悱惻的人,終於還是與自己徹底決裂,站在了對面:「你還是來了。」
宇文雲英一步一步踏進那片法陣之中,越是走近,越感覺身側的陰風越大,直吹得人從骨子裡散發出絕望的疼。
那些騰起的紫光環繞在腳下,緊緊的扣住想要繼續走近的人的腳,彷彿再走一步就即將步入地獄。
「你不是我對手。」元欽雙眼冰涼一片,冷冷的看著再是無法走的動一步的人。
「不試試,怎麼知道。」
元欽身周的風越來越大,吹得他的本來高高束起的髮髻都散開了,隱隱有些泛著灰色的髮絲在風中飄揚。
宇文雲英此時卻是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為元欽的阻力加大,而是這副場景似曾相識。
那個許久都沒出現過的影子重合在這個人身上,也是這般淺色的發色,披散在肩,絕美的臉上一片冰涼,冷冷的看著世人。
「你……」宇文雲英提著劍的手有些顫抖:「你到底是誰?」
元欽依舊是那副冰冷的樣子,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活像個入殮時的死人臉,陰森恐怖。
「到底是誰……」宇文雲英有些頭疼得捂住了頭,腳下不自主的退開了一步。
「你乖乖的等著,待我完成這件事後,再向你解釋。」
這個聲音雖然出自元欽之口,但聽的人都知道這不是他的語調和聲音。猶如地獄修羅般,沉重的撞擊著耳膜,每一字都是巨大的痛苦。
宇文雲英被逼出了法陣,感覺好了許多,看向那人時,已見到那人的頭髮成了銀色,本來玄色的衣衫亦是跟著褪色,漸漸趨於純白。
淡紫色的光逐漸加深,將法陣全部勾勒了出來,半空之上也出現了一個相同的法陣圖騰,並且不斷加大,直接覆蓋了整個皇宮上空。
「不要……」宇文雲英捂著還有些疼的頭:「你不可以……」
「退下!」元欽徒然站起身,雙手展開看著上空的法陣,渾厚又冰冷的聲音落下。
「我說過了,你不可以動宇文家!」
宇文雲英一聲大喝,直接踮起腳尖提著木劍重新跳入了法陣之中,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掠至元欽身前,舉起木劍朝著他砍下去。
輕易的避開這一擊,元欽浮至半空:「你做什麼!」
「阻止你!」
說完又是提起木劍砍了下去,顧不得腳下的紫光已經將腳腕處扯出了血跡,本能的出著招式。
元欽不斷的閃身避過攻擊,雖然很是容易,但卻一直未有還手,只是越發冷冽了眼神。
宇文雲英知道自己不敵,也只能是盡全力而為之,幾個回合下來已是氣喘吁吁。
「夠了!」元欽不耐煩的退開幾步,右手掐了個決,法陣中的一處紫光大作,直接纏上了宇文雲英的腳踝扯了過去,將其拉倒在了地上。
其他幾處的紫光的也隨即大亮,將宇文雲英的雙腿牢牢的鎖在了原地。
紫光之下越掙扎越是束縛得緊,宇文雲英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你到底如何才肯收手!」
「至死方休。」
「為什麼!」宇文雲英費力的將被摔出去不遠的木劍撿了回來,死死的抓在手裡:「你不是答應過我,只想同我好生過日子,不會再與宇文家起紛爭嗎!」
看著元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宇文雲英繼續說道:「記得我才入東宮時,你還願意為了我與父親示好,可自從你登上看皇位之後,這一切都變了。」
「我知道伴君如伴虎,我也知道你看不起你父皇的懦弱,但為何不能退一步,為何不能共存!」
元欽低下頭看著地上的人,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當我知道是他導致你無法再孕,也知道宇文護與你說過什麼后,我便再是不能忍讓。」
「那孩子是我自己不要的,與他何干?」
元欽落下了地,蹲在了身側摸了摸宇文雲英的臉:「你身在其中自然是無法看清,我不能原諒每一個傷害到你的人,包括我自己。」
「你為何執意如此偏執!」
「若你有一日身在我這個位置你便會懂了,我向你保證,不論他們最後的結局如何,你都會是我唯一疼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