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笛聲
「小姐,我昨日好像做錯了事。」千面有些不安的說。
本來她們在王府的日子就不好過,第一天來的時候,小姐就囑咐過她,一言一行皆要謹慎。
昨日,她見容徹沒有就寢的意思,小姐明顯已經困了,就想著在香爐上動些手腳,卻不想打草驚蛇。
「沒事,他本就想來這找些東西,找不到也不肯走。」
「小姐的意思是,他以後不會來了?」千面有些興奮的問道。
「不清楚。」
容徹這個人她還真的看不透。想來那香爐中的蹊蹺,應是在那日洞房就發現端倪,昨日,卻特意來驗證。
最可恨的還是拉來的那群女人的仇恨。
想到此處,狠狠的揉了揉額角。
「千面抽空去問問管家西苑那些女人的來歷,知己知彼。」
「好,小姐。」
「小姐,先用膳嗎?」
「沒胃口,和我出去走走吧。」
兩人見今日天氣不錯,千面便出主意:「小姐,現在正值楊柳新綠,聽他們說園子里的梨花開了,甚是漂亮。」
見到滿眼新綠,人的心情定會好上很多。
果真,在屋子裡悶了許久的蘇清染見到滿園春色,登時通身舒暢。
看著一樹樹的新綠,彷彿回到了天真無邪的年少,心中也都了些雀躍之情。
「千面,小姐給你吹奏一曲可好?」
蘇清染順手拿下系在腰間的短笛,這笛子瑩白如玉,卻要比尋常的笛子小上一些,算是玲瓏小巧了。
「好呀!好久沒聽小姐的笛聲了。」
晨起的微風蕩漾,笛聲悠揚的傳開,彷彿這方天地變成了笛音的主場,悠揚婉轉,令人心曠神怡。
笛聲乘風而散,卻吸引了園子另一角的某人。
尋著笛聲而去,遠遠的便見一月白色的身影立於樹下,衣袂翩躚,隨風而動,幾簌梨花如精靈般劃過發梢,如謫仙誤入凡塵,清雅靈動,淡然絕塵。
不知不覺竟有些痴了。
待到回神之計,便見一人已經站在了前方,怒目相視,「公子,你立在有一會了。」
千面有些蹙眉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楚牧之有一瞬間的尷尬,輕咳了一下:「只是路過這園子,尋著笛聲便行了過來。」
向後看去,見那靈動的人此時也在看著他。
上前兩步,微微拱手,「在下楚牧之,尋著笛聲而來,絕無冒犯之意。」
蘇清染知到,這燕北王府有位王爺的門客,說是門客,不如說成左膀右臂更加貼切。這是管家的原話。
這樣的人物還是離遠些好。
危險。
「我們還有些事,便不打擾楚公子了。」說著,蘇清染微微頷首,帶著千面,幾個轉角消失在了視線中。
楚牧之本想著與這遺世的美人說上幾句話,卻不想剛一開口,就被拒絕了。
最主要的是,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想要搭訕的,卻被拒絕了。
覺得這人的笛聲一覺,他也是一個喜好音律之人,想著要切磋一二呢。
但不知怎麼,楚牧之的心情卻很好,一個有意思的女人。
想了想,風風火火的去找容徹。
很是開心的踢開了書房的門,見到了書案前的玄色衣袍的人。
正要開口,那人卻比他快了一步。
「你這踢門的毛病要改。」
楚牧之的好心情卻沒受影響,「這不重要,我跟你說,我剛剛在園子里見了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特別的女人?」他的園子中,有嗎?
「對呀,美妙的笛聲,當真是餘音裊裊。」楚牧之自顧自的說著,彷彿還沉浸在剛剛的狀態里。
「思春了?」
「哦,對啦,能問一下,她是誰嗎?」
容徹卻被他的話弄的一怔,「你自己不會去問?」
「幫個忙嘛。」
「她穿著月白色的衣裳,有一隻很是小巧的玉笛。」
「對了,身邊還跟了個小丫鬟,好像在哪見過,記不得了。」楚牧之興沖沖的把見著的都說了一遍。
容徹的臉色卻不是很好,月白色的,他記得昨日那女人的衣裳就是月白色的。
「當真想知道?」
楚牧之被吊著難受,「快說呀。」
「和我說說是怎麼個特別法。」容徹悠然的說道。
楚牧之見他一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樣子,只能嘆嘆氣,「我見她在笛聲很美,想與她切磋一二,她卻匆匆的就走了,連個名字也沒要到。」
楚牧之還有一絲遺憾。
「見你躲,那是她明智,曉得你定不是什麼好人。」容徹調侃道。
「我怎麼不像好人了,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明明是一副濁世佳公子。」楚牧之掏出袖中的摺扇,優雅的搖著。
「知道的好詞兒不少。」
「你倒是知不知道?」楚牧之見他一副賣關子的樣子直跳腳。
「怎麼?有興趣?」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特別。」別的女人見到他都恨不得多說上些話,不管是緣於顏值,還是出於身份。但這人卻見他就急著走,與其他人不一樣。
容徹自是知道他的意思,「那是其他女人蠢。」
燕北王府的女人,和他這個兄弟走的這麼進,她們是怎麼想的?
「她身邊的那個丫鬟,你覺得武功怎麼樣?」容徹忽然耐人尋味的問道。
楚牧之這才回憶起,當時那小丫鬟到他面前時的情形,雖然他沉醉於笛音,但她何時到的他面前,他卻不知。
想來,武功應該是在他之上,否則他不可能毫無察覺。
想到這裡,楚牧之有些疑問的開口。
「你蘇尚書家的?」
「猜的不錯。」他沒怎麼見過其他女人穿月白色的,若著衣多是純白色或是米黃色,月白色一定是她了。
「那她為何要急著離開?」留下來與他多聊些,也好打探些消息不是。
「可能是你長得太嚇人了。」
「容徹,我在說正事。」
「我不知道。」他怎麼知道那女人在想些什麼。
一副很難琢磨的樣子,總覺得她藏的比他想象的要深。
望雲軒中。
「小姐,我都打探好了。」
「說說她們。」
「這些夫人都是當朝權貴或者皇帝送給燕北王的,那個紅衣女人是宰相送的,在一群夫人中威望很高,她旁邊的是御史家的小姐,而那白衣的,是王爺在路上遇到的,說是王爺路上病發,她救了王爺,王爺說王府隨她來去,但她自己卻要住在王府,就被安排在了西苑。」
蘇清染聽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容徹還當真是狠心,這麼個柔若無骨的美人,還救過性命,就這樣扔在了西苑,還當真替他心疼。」
千面見蘇清染一副很投入的樣子,撇了撇嘴,「小姐,你不要走出一副登徒子的樣子,看的千面都有些臉紅了。」
「還是看得少,多看幾次就習慣了。」蘇清染一本正經的說著。
「雖然王爺待她不是很好,但好像也與其他夫人有些不同。」
「很正常。」一邊是敵方派來的細作,一邊是就過自己命的姑娘,待遇肯定不一樣。
「對了,這個秦語姑娘,好像每次王爺生病也都會找她。」
「名字不錯。」
「小姐,那咱們接下來該準備些什麼?」不能坐以待斃呀。
「準備?不用。」
一群胸大無腦的女人,要是聰明應該也好不到哪去,隨機應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