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竟敢?
師慕野抬起頭來,眼神灼灼:「除了這些地方,別的地方都可以?晉王一言既出,可不要反悔。」
姬允刷地優雅地張開手臂,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長袖帶風,一陣淡淡好聞的青木幽香味飄過來。
師慕野右手拿起案桌上的筆,蘸了蘸墨,順了幾下,義無反顧地走到姬允面前,左手掀開他的衣襟,手指乾脆利落地挑開他的裡衣的衣衽,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師慕野屏息凝神,室內只聽見衣服摩擦的細膩的簌簌聲,和頭頂上姬允若有若無的呼吸氣息。當她扒開他裡衣的時候,明顯聽到頭頂上的呼吸頓了一頓。
很好,看來他是有點被驚住了。師慕野右手的筆順勢就要點下去,卻被姬允閃電般握住了手腕。他垂下頭來,眼眸里異樣的神色涌動,不知是怒是羞還是驚詫:「你竟敢?」
師慕野微微一笑:「晉王說不要藏在衣服、冠帽、靴子、頭髮上,別的地方都可以,那我就只好把字寫在晉王身體上了。」
他頭低得更深了,氣息拂過,吹起師慕野的幾縷髮絲。他倏爾一笑,眼睛裡帶了些別的意味:「為何要寫在本王胸膛上?明明手臂也可以寫?難道不是覬覦本王意圖一親芳澤?」
師慕野掙了掙,姬允的手卡的緊緊的,沒有掙脫。她索性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笑道:「我如果寫在晉王的手臂上,到時候臉離離手臂這麼近,晉王一氣之下直接扇過來,豈不是近水樓台先挨扇嗎。」
姬允看著師慕野坦蕩蕩的眼神,她的眸子此刻格外明亮,如同林間野狐,既清純又狡黠,明明看著無辜,卻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會給你挖個陷阱,讓你狠狠地掉進去。
他緩緩地放開了手,伸手攏了攏衣襟,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笑意:「強詞奪理。規矩改了,除了本王的身體,其他的地方都可以藏。」
「那就得罪了,殿下。」師慕野笑意宴宴。
師慕野伸手摸向他的墨色綴玉腰帶。寫在這裡,字跡幹了會看不出,只有用手指摸著筆畫輪廓才能摸出來。
姬允十分配合,側過身子,任由她上下其手。
然而,師慕野摸著摸著,卻覺得不對勁,腰帶裡面有一個堅硬細長的東西,似乎是銳利無比,師慕野稍稍一用力,指尖便被刺出血來。
姬允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動作,臉色一沉,伸手便將腰帶解下來,用力一抖,那裡面藏著的細長匕首便咣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師慕野心念急轉,突然明白了天子的用意。之前太常明明正準備宣布第二道題,卻被天子聽取崔公公的稟報后召了回去。這分明是天子臨時起意加的題目,目的是名正言順搜二王的身。天子面前不可攜帶利刃兵器,私自藏匕首,更是撇不清干係。
難道是姬允擅自藏匕首意圖不軌?可看他剛才的反應也像是不知情。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有人要陷害他。這種事,貼身腰帶這麼隱私的物品,百口莫辯。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置這把匕首。留在雅軒,自然是下下之策,天子必然會派人來查。師慕野自己發現了匕首,如果隱瞞不報,也是個罪。
就在師慕野思索之間,姬允撿起了匕首,神情陡然冷了下來。還沒等師慕野反應過來,他便一把扶住師慕野的后脖頸,不容置疑地將她攬到自己身前,舉起匕首,照著她的頭頂插下去!
有那麼一瞬間,師慕野以為姬允是要殺人滅口。她今天束了一個高聳的雲髻,簡單地插了一支簪子,並沒有做別的修飾。那支匕首,堪堪隱沒在她的髮髻里。
師慕野想到的,姬允也想到了。此時此刻,最大的變數是她,但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在她身上。所以,他要拉著她一起下水。
「殿下,不怕我告密?」既然都是明白人,師慕野也不婉轉了。
剛才還笑語晏晏的姬允,此刻冷峻的像是換了個人。他的眸子一緊,寒意逼人:「師姑娘執意救下的少年是敵國的人,你不怕本王也去告密?那個少年,必死無疑了。」
這個才是真正的姬允,優雅美麗的猛獸再一次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如同奇門陣中的一樣。
師慕野甩開他的手,目光也涼了下來。「果然是梟王。過了這次,你我便算是互相扯平,再不相欠。」
「姑娘明白這個道理,那就再好不過。」姬允側過身來靠向她,眸光似乎有些猙獰:「繼續寫陰符吧,戲還是要演的。」
三炷香的時間到了,姬允姬少藏並列站在大殿上,崔公公親自來檢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