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私印之事
「既然是左相大人的計策,本公主自然是要聽的。」陵羅公主素口微啟,將左相捧的很高:「大人在官場多年,想必這計策也是不用於常人的。」
左相權當沒聽見陵羅公主的誇獎,平靜地湊近了陵羅公主一番,耳語一番。
認真的將左相的計策分析,陵羅公主思索片刻,忽地笑了:「大人真的好算計,若是本公主真的這樣做了,恐怕有什麼問題,大人都可以推到本公主身上了吧?」
「公主此言差矣,公主身後好歹還有一整個回紇,不會出事情的。」左相抬起有些渾濁的眼掃了陵羅一眼:「更何況,公主手中的那張字條,足以證明你我是一根繩上的人。」
「果然是你。」陵羅公主掩唇笑了,直接從衣袖之中拿出那張字條,放到了左相面前,敲了敲桌面:「可是,大人,這張字條之上,可沒有證據可以證據這是大人的東西。」
左相垂眸看了那字條一眼,冷哼一聲:」本相自然有準備。拿筆和硯台來。」說到這裡,左相頓了一下:「本相不喜用別人的硯條,帶的有,所以不必拿硯條了。」
陵羅公主起身,吩咐一個回紇婢女臨時去買了筆和硯台,呈遞給了左相:「大人,請吧。」
取出衣袖之中帶來的墨條,左相親自研磨之後,提筆在那字條之上署上了名字,並且蓋上了私印。
做好這一切之後,左相將字條扔給了陵羅公主:「如此,公主能信本相的誠意了吧?」
上上下下端詳了那字條幾眼,陵羅公主滿意勾唇:「既然如此,大人只管放心,那件事情,本公主絕對做的妥當。」
「那本相就靜候公主佳音了。」左相抬手告辭,將兜帽戴了上去,慢悠悠的出去了。
房間之內,陵羅公主仔仔細細的看著手上的字條,心中有些困惑。
這字條是她帶著容行入京的那一天不知是誰傳來的,其上的大意是要求和陵羅公主合作,除掉某些人,而他也能讓陵羅公主如願以償。
字條上的字體沒有任何特色,字條也沒有任何特徵。陵羅公主將大恆朝中的官員都分析了一遍,鎖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人便是左相。
昨夜左相的動作,更是讓她確信,果不其然,今日左相就露面了。
只不過,這樣一張字條,她若是交上去,大恆皇帝可是可以直接判左相通敵叛國的,為何左相如此放心的署名?這件事,她真是有些想不通。
離開了驛站,左相蒼老的面容露出一絲冷笑。陵羅公主還真以為能夠把控住他了不成?他帶來的硯條是特殊製作過的,不過一天一夜,所有的墨跡就會自動風化消失。
而私印……左相看了手邊的印章一眼,笑意不明。陵羅公主是回紇的游牧民族公主,能拿到一塊印章不容易,所以大概不知道,大桓隨處都有小作坊可以製作印章吧?
這一切本來漏洞百出,可是拿來對付一個外族公主,還算天衣無縫,等到陵羅公主出手,再想反悔,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宋宓如今回歸到了翰林院的日常事務之中,並不知道已經有人謀算好了要算計她。
這一日,宋宓正在閱覽翰林院這段時間所修史料,忽然一柄短刀從窗戶外面射了進來。
一直蹲在房梁之上的隱十準確的打飛了這柄短刀,撿起那短刀,掃了一眼之後,隱十眉頭一皺,將短刀遞給了宋宓:「宋大人,這小刀之上有布條。」
宋宓接起一看,上書「明日戌時,驛館下見,有事相商,勿帶隱衛,以防暴露」,布條下面還有屬於容行的私印。
雖然困惑容行怎麼忽然之間約她出去,而且還不讓她隱衛,但是想起自己對容行的信任程度,宋宓還是信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宋宓將字條又遞給了隱十,安排道:「隱十,你將這字條帶給皇上,向他講明事情緣由。」
見宋宓肯將事情告訴季珩,隱十眉頭舒展,領命離開了。
看著隱十瞬間閃沒的身影,宋宓淡淡一笑。容大人,可不要怪她耍小聰明,不讓帶隱衛,帶上皇上總歸是不違反要求的吧?
而且,戌時這種月上柳梢頭的曖昧時辰,要是被季珩知道她獨自和一個男子在一起……醋罈子打翻的後果不敢設想。所以,容大人,我也是為你好啊。
皇宮之內。
「容行約宋大人出去?」季珩眯了眯眼眸,黑漆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把事情經過詳細給朕講講。」
待隱十將事情講過之後,季珩淡聲道:「朕知道了,把那布條交給朕就好。」
從隱十手中接過布條,季珩開口:「行了,這裡沒有事情了,你先行離開吧。」
待大殿空無一人的時候,季珩這才攤開布條,仔仔細細的掃了幾遍,目光落在下面的私印位置,凝了凝。
他記得,容行的私印,好像並不是這個樣子的。這其中,怕是有蹊蹺。
與此同時,身處兵部侍郎府的容行以同樣的方式拿到了來自「宋宓」的邀約。
摩挲著手中的字條,容行閉上了眼睛。去哪裡不好,偏偏要挑在驛館附近。他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那個來自回紇的陵羅公主。
若不是她,自己根本不會陷入兩難的抉擇之中。罷了,既然是宋宓的邀請,哪怕是龍潭虎穴,也是要去的。
容行睜開了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布條,輕輕摸了摸落款的私印,嘆了一口氣。
前世他一直跟在宋宓身後,記得她私印的模樣,落下並不是這個模樣。原來今生,不僅變了那麼多,連私印這樣的小事情,她都改變了嗎?
容行說不出腦子在想些什麼,索性拿起一本兵書看了起來。這種時候,只有研讀兵書才能給他真正的寧靜。
轉眼之間,便到了第二天的戌時。收拾好了東西,宋宓抬腳朝驛館走去。
大恆的驛館為了防止驛館之人竊取什麼,所以比較偏遠,處於御街最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