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對峙(四)
一個個的人被壓上大殿。金鑾殿啊,許多人一生都無權踏足的地方,現今,竟一個個跪滿了人。
金鑾殿啊,越是金碧輝煌的地方,越是不知藏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別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也不知成了多少人揮之不去的噩夢!
陸離鉥:「這些人都是秋月宮裡的下人,大概一個多月前,秋月殿里來了一個新丫鬟,聰明伶俐,深得秋月喜歡。可誰又知道,這丫頭竟包藏禍心,一個月前,在父皇留在秋月殿中用膳的時候,竟給父皇的飯菜下毒!在場的所有人可都能作證!」
「是啊是啊,奴婢作證,當時公主和陛下在殿中用膳,命那婢子在一旁候著。奴婢親眼看見那婢子在御膳里下毒,毒害了陛下和公主!幸好陛下福大命大,躲過一劫。可,可...嗚嗚,可憐奴的主子福薄,竟直接去了!求殿下給主子做主啊!」
「求殿下給主子做主啊!」
「求殿下給主子做主啊!」
「求殿下給主子做主啊!」
......
殿上瞬間哭鬧成一片!太監也好,女婢也罷,一個個全都俯身在地,哭嚎成一片,使得聽著驚心,聞者落淚。
陸離鉥聽聞也面露哀色:「諸位大人,不是在下隱瞞不報,實在是當時父皇情況不容樂觀。那毒甚是猛烈,秋月當場斃命,父皇也是命懸一線神志不清。偏偏那賊人自覺大事已成,竟也跳井自盡。宮裡人心惶惶,在下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隱瞞不說。」
「如今,我之所以把諸位大人都叫來,也是因為找到了切實的證據。畢竟,武威王一脈,牽扯到國運,動輒使我大陸傷筋動骨。本殿下也是不敢隨意下定論啊!」
武威王聞言冷笑:「單憑一介奴婢之言,就定我吳氏一族死罪,殿下這還不叫隨意!」
陸離鉥:「王爺您先別急啊!只有這一點證據,我又豈敢讓諸位大人陪我做個見證呢?來人吶,還不快把老人家請上來!」
大殿門口顫顫巍巍的又走進來一個人,這人體態富碩、大腹便便,看臉上皺紋不多,卻也是半白頭髮。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跟隨了武威王半生的管家。自吳氏還未搬出京師時,他就已隨著武威王闖蕩了十幾載的春秋。后武威王府一門遷出京師,他率領全家自願留下搭理京師的王府舊址。卻是不成想,又是十幾載的春秋過,竟讓親密無間的兩人,成了陌路人。
武威王看著那個有些膽怯又有些畏縮的人,輕聲笑道:「祿子,一月不見,你倒是老了許多啊!」
無人知曉武威王在想些什麼,就連武威王妃和吳萱萱看著都是面無表情。
唉!
隱約間似乎有嘆息聲傳來,眾朝臣中,還是有人止不住的惋惜。畢竟,武威王光明磊落一生,竟不想年紀大了,卻被自己親近信任的人背叛!
「這人老了,就愛感傷!不知為何,我竟想到我老年之後的凄慘生活!」分不清悄聲說這話的人,到底是何意?是不自主的替武威王感嘆,還是純粹的感慨武威王年紀大了,盡做些糊塗事?
反正不管他人如何,武威王這邊,卻是自顧自的敘舊。
「王...王爺....老奴」
陸離鉥打斷那管家的說話,他把他找來,可不是讓他們敘舊的。
陸離鉥:「老人家,這金鑾殿可不是敘舊的地方。您還是把您之前說的話再對著眾位大臣說一遍吧!」
吳祿:「老奴...老奴,唉!當年王爺命老奴留下,就是為了暗中觀察朝中大事。朝中,但凡有什麼大的動向,王爺都會命老奴加急密報給他。老奴原以為,王爺只是關心朝中大事,以便為陛下分憂,竟不曾想.......唉!」
陸離鉥:「哦,近日王府可有什麼異動?」
吳祿:「異動老奴倒是沒有覺察到,只是...」
吳祿偷偷瞄了瞄武威王夫婦和吳萱萱,見他們一臉淡漠,悄悄出了一口氣,又接著道:「只是,前些日,也不知郡主是怎麼識得的秋月公主,竟哄得公主十分的信任,還讓一個叫綠柳的小丫頭被公主帶進了宮。那小丫頭長得乖巧又討喜,年紀還與老奴的侄女差不多大,老奴十分的喜歡。也因這份心思,平日里也就對她頗為照顧。臨進宮前,那丫頭躲在一旁偷偷的哭,說是此去怕是無命歸來,老奴心疼不已,悄悄給了她一包松子糖,用的是一張綉了福祿的帕子。」
旁邊有人呈上一張綉帕,陸離鉥讓吳祿上前,問道:「可是這個?」
吳祿:「是的是的,這是老奴兒媳給繡的,暗合了老奴的名字。」
故事終於講了一個大概,陸離鉥掃視全場,微勾著嘴角對著眾人道:「你們可知這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可是從那毒害父皇,殺死秋月的人身上得來的!武威王,不知你可還要辯解?」
「還真是可笑,就憑這些你就斷定武威王心懷不軌?未免太過兒戲了?」
陸離鉥:「當然不止這些,我這還有其他的人證,和武威王心懷不軌、勾結朝堂大臣、意欲謀逆的往來書信!這麼多的人證物證可夠了?」
陸易水看著陸離鉥命人拿出的一摞摞的證據,一時之間也不知要說些什麼。畢竟他也不清楚這些東西是真是假,陸離鉥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再說了,十四弟你急什麼?莫不是心虛了吧!畢竟這事你同武威王府也脫不了關係!」
聽到這陸易水笑了,他與武威王府說是有關也無關,說是無關也有關,他倒是想看看陸離鉥能給他按個什麼罪名!
陸易水:「哦,願聞其詳!」
陸離鉥:「十四弟,這七殺是你的屬下吧?」
七殺:「我已叛出...」
陸易水一揚手:「你急什麼,我還沒同意呢!六哥你接著說,我在聽著呢。」
陸離鉥:「怪不得十四弟的軍隊軍心牢固,你這收攏人心的本事,確實無人可敵!」
陸易水:「六殿下過獎了,我手底下的人,自然是最好的!」
陸離鉥:「隨你怎麼說,只要你還認七殺是你的屬下就行。你可知,那紅櫻就是綠柳的同伴,亦是制毒之人。我派人前去緝拿紅櫻時,你這屬下不僅窩藏犯人還包庇反抗!這可不像是沒有關係的樣子!」
七殺:「我......」
陸易水看著想要說話的七殺,斜了他一眼。應是陸易水平日里積威甚重,七殺瞬間安靜了下來。
陸易水:「那是當然,畢竟紅櫻這丫頭是我吩咐他罩的!看來他雖照顧的不好,卻也不至於太差。」
陸離鉥:「哦,那十四弟你是承認你與武威王府勾結,意欲謀逆了?」
陸易水:「哎哎,六哥,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只說我找人照顧了這個被你們追殺毀容的姑娘,我何時說過我要謀反了?」
陸易水說著,用手中摺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六哥,你怎麼總是聽自己想聽的,其他的反而全都視而不見呢。你怎麼就是不聽人好好的說話呢?你怕不是這裡...出問題了吧?」
陸離鉥:「你!」
陸易水:「急什麼呢?該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搶不到!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陸離鉥:「哼!狡辯!」
對上陸易水,陸離鉥佔上風的時候不多,所以,又一次的挫敗難免讓他心煩。
不過也無所謂了,畢竟笑到最後的才會是贏家!
陸離鉥整理了一下心思,對一眾吃瓜看戲議論紛紛的大臣高聲道:「諸位,諸位諸位!既然謀逆者已認罪,那麼,那執行什麼樣的刑罰,也就不用我說了。來人!」
陸易水吳萱萱:「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