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命不久矣

第126章：行為奇怪

在艱難的禹州城事件圓滿解決后，昭王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歡喜當中。

這歡喜的主要原因，便是昭王要被敕封為世子殿下了。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昭王要得道，似乎整個昭王府連馬桶都變得格外靈秀動人。

目不斜視的從靈秀動人馬桶旁走過，季雪初直奔王妃住處，驚得原本正在刷馬桶的小廝半晌沒有說話。

要知道，王府中刷馬桶是個卑賤的活計，尋常不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會自覺的繞過這個地方。故而縱然這裡是去王妃那裡的近路，卻不曾有人走過，所有人都寧願繞遠的。

卻沒想到，被譽為聖女的側妃娘娘，會直接從他這個低賤的人身邊走過！

於是，女人就在那個刷馬桶下人崇拜的目光中漸行漸遠……

其實她倒是沒有想太多，不過是覺著這樣能快些而已。

因著她越發覺得，王妃不大對勁兒。

事實上，當季雪初見到王妃的時候，就越發覺得不對了。

按照她對慕景淵愛慕至斯的樣子，眼下那個男人即將敕封世子，達到一生最為輝煌的時刻，完成了這麼多年的目標，整個昭王府最該高興的人便是王妃。

可是當她到的時候，發現王妃的住處不僅沒有什麼喜慶的感覺，甚至有些清冷。

帶著狐疑，季雪初沒有叫身旁的小婢子通傳，悄悄的走進去，方瞧見王妃正安安靜靜坐在床下一方桌旁，垂眸練字。

不知是否是光線的問題，不知怎的，她覺著這個時候的王妃，臉色有些蒼白憔悴。

壓下心中不安，季雪初上前行禮：「王妃娘娘貴安，今兒個宮中沒有什麼消息，初瑤便來找王妃娘娘敘敘話，不知可否叨擾？」

原在練字的王妃似是被這明亮清脆的聲音驚到，竟失手打翻了身旁的墨汁，一時又是一番手忙腳亂。

沉默的看著這些，站在門口的女人半晌沒有說話。

待收拾好一切，王妃才對著她招呼：「初瑤妹妹，快進來坐，方才一沒留神，倒成了這樣。」

季雪初跟著她走到一個更寬敞些的房間里，面對面坐下，王妃很是熱情的給她倒茶：「我泡茶的手藝比不得你，還望不要嫌棄。」

「怎會，」她笑，「王妃娘娘的茶都非凡品，妾身怎會嫌棄。」

說著，聞了聞手中茶盞——安溪鐵觀音。

這是慕景淵最喜歡喝的茶，除了大紅袍，就是安溪鐵觀音了。

泡茶的杯盞，也是最好的紫砂壺……

想來，王妃是時時刻刻都期待著慕景淵能來看看自己的吧？

瞧見面前女人對著茶盞發獃，王妃愣了一下，才解釋：「王爺總是習慣喝茶，慣喝大紅袍。只是這茶太過苦澀，我委實不大喜歡，這才只用鐵觀音。」

點點頭，季雪初輕抿一口。

「這幾日王爺大抵都會在宮中伺候，」王妃笑道，「只怕王府準備太多也是用不著，我便沒有讓這邊的婢子們收拾。左右敕封世子的大典還要許久，過幾日待王爺回來再商量怎麼安排也來得及。」

到底是葉家的嫡女，自季雪初進門就看出她此來的目的，故出言解釋。

確實，她這次來找王妃，就是想問問，時時將慕景淵放在心尖的人，為何驟然之間不再關心這一切，只安然退居在自己寢殿？

什麼樣的人會與世無爭？什麼樣的人會什麼都不再關心？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季雪初卻不願說。

或者……不敢說。

因季雪初隱藏的極好，這次王妃沒發現她的變化，只一邊喝茶一邊道：「這次王爺敕封世子后，只怕國君也……你既是王爺心中的人，自當多為王爺分憂，我但望你不要傷了他的心……」

「諾。」

「府中諸多事務你是側妃，尚不曾處理過，一來是王爺怕你操勞，二來……早前關係原因太過繁雜，你初來乍到會處理不好。過些時日王爺做了世子，只怕要處理的事會更多，我想著，不若你現在就先操持起來，免得將來手忙腳亂。」

聽這話，似乎只是一個前輩在叮囑後輩。

可……

「王妃是……遇到什麼難纏的事嗎？」斂去眼中一些複雜情緒，季雪初輕聲問。

她一直明白，早前王妃在牢中幫過自己，是因著她們都有一樣的目的。只要那目的達成，王妃斷斷不會再對自己有任何幫助。

畢竟原本，她們就是站在對立面的敵人。

已經一早做好回王府便與王妃針鋒相對的局面，季雪初從沒想到，原來都成自己想多了！

這次回來，王妃再無鬥志，甚至還希望她能做到一個妻子應該做的，能夠好好陪在慕景淵身邊。

怎麼可能？！

所以她也問過蘭沁，但是蘭沁那丫頭在牢中只專心於模仿季雪初，倒是不曾注意過王妃的變化。

可無論怎樣的變化，都能看得出來——王妃遇到麻煩。

所以她今日來找王妃，也是希望可以幫她解決一下。

怎知聽到季雪初的話，王妃輕鬆一笑：「我馬上便是世子妃，還有誰有膽子難為我？不過是些小事，略煩人罷了，所以不想管府中事，想安心歇息幾天。先前叫了醫正，說我有些風寒之症，不適合再為府中事操心。」

真的……是這樣嗎？

一口飲盡最後一口茶，她道：「妾身也是說得上話的，王妃若是遇到什麼麻煩，直接說與妾身便是。不過既然王妃只是累了，府中的事便先交給妾身吧，王妃好好休息。」

寒暄幾句后，她就離開了。

反正問不出什麼，只怕再追問她們臉上都不好看。

所以王妃的不對勁兒，只能用明月殿的人來調查。

最重要的是……

最讓她放不下的是……方才王妃說的話，那麼平靜的說讓自己好好幫助慕景淵的樣子，好好打理世子的事的樣子……

就好像是在交代後事！

不然，一個女人對著自己深愛男人愛著的女人，如何說出那樣的話！只怕就算是聖母都說不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