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末路王妃
從沒想到,在慕景淵口中聽到的是這樣的結果,季雪初一時愣在原地,半晌不知該作何反應。
王妃她……命不久矣?
真的嗎?
似乎在離開國都前往禹州城前,她還是活蹦亂跳滿腹心機的樣子,怎的眨眼間便成了一個性命垂危的人?!
「我……」沉默半晌,乾巴巴說出一個字,卻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她只尷尬的坐在原地……
從小到大,都不曾對計劃之外的人有過多的關心,這次卻格外投入許多注意力。
也許……也許是曾經一道蹲過大牢,所以有些革命情感了吧?
長長的嘆息一聲,男人微笑的拉起她的手:「所有的事都有我,你不必多想。人各有命,想來傾靈如今也想得明白,故而已不再怨天尤人。」
這個小丫頭,總說自己性情冷淡,為了目標不擇手段,其實骨子裡比誰都重情重義……慕景淵心中暗嘆,心情複雜。
這樣的性子,只要被傷,必定重傷。
早前眼瞧著她和葉傾靈關係變好,所以在得知葉傾靈命不久矣的消息時,他不曾第一時間通知那個小丫頭,而是將消息壓下。
可惜紙包不住火,她最終還是知道了。
怕是這些日子,會不少傷神吧?
被他牽著手,似乎剛才還翻騰著的心思,突然好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展露笑顏,季雪初微笑:「總覺著早前還在和她說笑,猛然人就……有些突然罷了。不過,我瞧著巫楚那傢伙也不如何靠譜,這些時日叫明月殿的人也都出去瞧瞧,看看還能不能救。」
若是可以,還真不想她就這樣離開。
慕景淵不得不苦澀一笑,半晌不曾說話,只能看著小丫頭心裡的痛苦。
可巧這會兒蘭沁剛剛回來,進門瞧見慕景淵在,就悄悄退到門邊,只是眼神很是複雜。
若有所思瞧那小丫頭一眼,季雪初沉吟片刻后,直接對慕景淵解釋:「我的人回來了,不若你先自己坐會兒?」
「嗯。」
淡淡應下,某人不多問。
沒想到他會給予自己這樣毫無保留的信任,季雪初心中一暖,沒有解釋,便轉身出門。
走到門口,才瞧見蘭沁很是緊張的站在那裡,一臉的複雜糾結。
「殿主!」一看到季雪初,就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小丫頭急忙飛奔過來,「屬下去查了王妃,從她院子里倒出的藥渣,還有早前醫正院的留檔記錄都看得出,王妃中了一種很難解開的毒藥。而且……」
說到這裡,蘭沁神色有些猶豫,不過片刻后還是下定決心,認真道:「而且府中早前有人瞧見王爺帶著巫楚去見王妃,想來也是為了此事。就目前來看,只怕……只怕王妃情況不容樂觀。」
這……
也是意料之中的吧……
早已聽過慕景淵的解釋,沒有太多吃驚,只是有些感慨生命的脆弱,季雪初點點頭,示意她先在此等待,隨後悄然進屋。
瞧見小丫頭那副傷感的樣子,某人心裡糾了糾,面上倒是十分淡然的品茶:「你若擔心,就去看看她吧。」
猶豫一下,她沒有拒絕。
看著季雪初離開的背影,慕景淵心中一陣惆悵,卻曉得這種事自己是安慰不了的。
無論怎樣的看淡生死,只怕都無法沒有半點感覺的眼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離開吧?
尚不知男人心中所想,季雪初只心無雜念去找王妃葉傾靈。
因著早有防備,她這次悄無聲息的去,沒有驚動任何人,身後也只跟著蘭沁而已。
來到王妃院子里的時候,只聽見裡面一陣哭天喊地,王妃那個貼身的婢子高聲訓斥著底下的人:
「你們怎麼辦事的?!一碗葯都端不好?!若是傷著王妃,你有幾個腦袋夠賠!」
聽得出來,她並非是真的氣那婢子端不好葯碗,她氣的是王妃竟連葯都喝不下了!
這樣的情況,大抵只有一個詞能形容,那便是——命不久矣。
悄然走進,將那婢子臉上的痛苦悲傷盡數看入眼中,季雪初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再次邁步走上前去,徑自到婢子面前:「王妃在哪兒?」
沒成想被側妃看到,小婢子先是愣住半晌,才陡然響起王妃早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讓初瑤知道!
於是轉眼間,小婢子臉上的吃驚就變成了見鬼般的恐懼:「二……二夫人!王妃……王妃眼下正在歇息,怕二夫人見不到的!」
「……」
曉得這人在說謊,季雪初看也沒看,直接推門闖入。
直到闖進去,她才真真正正看清裡面的情況——
王妃狼狽的坐在地上,嘴角、胸.前、指尖滿滿的都是暗黑色的血,離她不遠的地方,正有一堆碎片,碎片中還殘餘些許褐色的湯藥。
聽見有人進來,她想也沒想就將手邊的碎片扔過去,怒罵:「滾!都給我滾!滾出去!」
輕輕一閃,躲過飛來的碎片,她出聲:「王妃,妾身這裡有良藥,對這毒也許不會束手無策,不知王妃是否想試試?」
哭得滿眼通紅,王妃聽見是她,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你都知道了?」
「嗯。」點點頭,季雪初上前,將小瓷瓶塞入她手中,「這是我以前用了大力氣得來的靈藥,也許有用。」
使勁兒捏著季雪初送的葯,她深吸一口氣,神色恨恨:「看到我垂死,你很開心是嗎?待我離去,王爺身邊便只剩你一個了。以他對你的疼愛,必不會另娶,還會將你扶正。過些時日敕封世子后,你便是唯一的世子妃……」
以後,還會是唯一的王后。
這句話,王妃沒有說,只因覺得這樣的話說出口對自己太過殘忍。
確實,無論如何,這兩個女人都不可能和睦相處。
她們各有各的驕傲,各有各的堅持,王妃斷斷容不下即將成為慕景淵身邊唯一的女人。
想來之前的和睦也是因為那個男人生死未卜,現在這個府中最尊貴的女人的一切狼狽都已在她面前,那女人又怎能不豎起驕傲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