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空氣中瀰漫著酸味
對面樓上的包廂里,魏孝辭目光淡漠的望著樓下所發生的一切。
剛剛霍嬌衝上那家酒樓時,魏孝辭已經不費吹灰之力的轉移到了另一家樓上,下面是脂粉鋪子,上面則是供以攬市井熱鬧的大窗包廂。
剛剛霍嬌鬧騰對面酒樓時,雖然魏孝辭不在場,可他身邊的馬喜卻是目睹了這一切的。
所以眼見著下面的情況越來越糟,馬喜忍不住提醒道:「皇......公子,小姐她......要不要奴才去找人搭把手?」
魏孝辭沒有說話,他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錶情,可他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清冷明顯的在表示著他此刻的心情。
馬喜咽了咽口水,他發現,自從魏孝辭披衣坐上皇位,性情就越愈加的喜怒無常起來,甚至這幾天會盯著那根簪子發獃,這讓馬喜越來越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良久,魏孝辭才眸子掃了一眼對面樓下的情形,轉身離開了窗戶邊。
「你沒看到在有人幫她嗎。」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低沉,雖不帶任何的情緒,但是落在馬喜耳朵里,卻無端聽出了酸意。
馬喜不著痕迹的朝著樓下瞄了一眼,只見對面的酒樓門匾下,霍嬌正背對著這邊和那個一身紈絝打扮的男子談話。
因為背對著這邊,所以並不能看到霍嬌的表情,但是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男子臉上的笑意。
馬喜擦了擦額角冒出的冷汗。
他雖然礙著以往魏孝辭與她兩人的身份,並不看好他們之間的糾纏瓜葛,甚至還好言相勸過。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只要魏孝辭想,那麼霍嬌隨時能入宮陪在他身側,但是不知道為何,兩人之間自從魏孝辭即位以來,就好像沒有什麼往來了。
可是,自家主子是不是喜歡她,馬喜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啊。
他搖了搖頭,身後拉下了窗子上的簾幕,省的魏孝辭看見心煩。
「那南越的使者......」馬喜試探性地問道。
南越的使者,也就是成珊口中此次來東祁的戲班子,戲班不過是一個噱頭,他們的真實身份是南越王派來與魏孝辭交接的使者。
一個月以前,南越曾出二十萬精兵與霍荻的軍隊一起逼宮,讓魏楚陽乖乖的交出了皇位,此事平息的差不多,便有使者奉命前來查探情況了。
再加上早在前幾年,南越王曾施恩於他,所以魏孝辭自然是不會讓人怠慢南越的人。
「給他們在京中安排好上乘的住宿。」魏孝辭端起手中滾燙的茶水,抿了一口道。
此時他的眸子里已經恢復了往常那般淡然,語氣也讓人再聽不出任何端倪,彷彿剛才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而樓下的交談仍在繼續。
霍嬌一臉不耐:「讓你的人住手。」
是自己有目的挑事在先,所以當然不能眼見著陶昆把人家的酒樓砸個稀巴爛。
而陶昆那個雙商皆低的人卻把霍嬌臉上的不耐理解為了她身為一個女兒家不敢惹事生非。
陶昆安撫的笑了笑,一隻手搭上了霍嬌的肩:「放心,有我在,我替你出了這口惡氣。」
霍嬌一點一點的扭頭望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這次終於忍無可忍了。
「咔吧」一聲脆響,陶昆的手指被掰的泛了白。
他立馬抽回手捂著痛呼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淡漠的霍嬌:「霍小姐,你?」
又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擰著眉頭說:「我好心幫你出氣,你這是做什麼?」
霍嬌沒解釋,轉頭便走開了。
雖然霍嬌平時大大咧咧的,但也懂得男女授受不親,至少對自己不喜歡的人是這樣的。
對那個人的話......
霍嬌想起了什麼般,剛舒展開的又皺了起來。
怎麼又想起他了!
霍嬌穿過街市,然後攔了個馬車準備回府,在馬車兜兜轉轉之後,霍嬌才猛然間想起成珊還在對面的茶樓上。
她立即讓車夫掉頭回去。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成珊,但是她一眼就能瞧出來成珊那閨女沒啥心眼,街市上混混紈絝成群,況且成珊的家也不在京中,能不能回去還不一定。
霍嬌心裡更著急了。
可是當她匆匆趕到剛剛的茶館時,才發現二樓的那個包廂里早就空了。
她著急的問店老闆,店老闆只說剛剛的那個姑娘被人接走了,有說有笑的,看樣子是一個熟識的人。
這讓霍嬌略微放了心。
她氣喘不勻的拖著有些乏累的步子走出茶館,此時天色已經發暗,霍嬌掃了一眼道路兩旁,發現方才的車夫已經沒有蹤影了。
可能在剛剛霍嬌上樓的一段時間裡,他有拉了新客吧。
看著街道上的匆匆行人,和路邊擺著攤的商販們,夜色降臨這個街市並沒有冷清半分,反而比白日里還熱鬧起來。
這讓霍嬌心裡更加失落了,正當她準備走回霍府的時候,卻猛然間看見了從斜對面脂粉鋪子里走出的兩個人。
熟悉又陌生。
霍嬌猛地愣在了原地,只是定定的看著他,周遭的喧囂彷彿忽然間都消失了,她靜的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而對面的魏孝辭顯然也看見了她,不由得聽見了腳步,隔著川流的行人,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而從出來便一直巴拉個不停的馬喜,看著魏孝辭停下了腳步,不由得疑惑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在看清路對面的人是霍嬌的時候,馬喜先是一愣,瞬間心裡湧出幾分歡喜。
「上前敘敘舊?」馬喜諂媚的笑著。
魏孝辭斜視了他一眼,面容寒若冰山,眼神中有著濃濃的警告。
馬喜瞬間閉嘴換臉,整個表情切換的無可挑剔。
他不知道明明主子想見的人就在對面,還裝什麼高冷矜持。
路對面的霍嬌回過神來,她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下午時,自己在窗口處瞥見的那個側臉,就是魏孝辭!
他明明就在這,可是眼見著自己被四仰八叉的丟出酒樓都無動於衷?
霍嬌心裡瞬間升起了幾分苦澀,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抬頭看看魏孝辭身後的門店牌匾「花容館」,這是一個在京城聞名的一個脂粉館,當時留宿七王府偏苑時,那為她準備的脂粉瓶罐上,就印著花容館的紅章。
那這次,又是為哪個姑娘家買的呢?
霍嬌收回目光,努力不讓難過表現在臉上,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轉身欲走。
可是很快,便有一雙有力的手掌拉住了她的胳膊。
霍嬌慣性轉身,卻撞在了一個陌生又溫熱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