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昨天迷路了
原本霍嬌的確是裝的,但是酒性太烈,沒過多久她就真的睡著了。
至於魏孝辭的話,她也多多少少聽進去了一些。
無非就是講與那個女人的前緣,可是為什麼他說那個女人就是自己呢?
霍嬌從小到大,出了卧房失水昏迷的那幾日之外,其餘任何時間的記憶,她都記得。
當真覺得這句話可笑。
次日霍嬌意識蘇醒時,首先感知到的,是鼻腔里熟悉的香氣與床榻的綿軟感。
白色的光線刺痛眼帘,她緩緩地睜開了眼,打量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仍舊是七王府的偏苑。
但是從彥九口中聽說過,魏孝辭奪權即位之後,整個七王府的人都搬去了宮裡,王府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一個空宅子。
霍嬌打了個哈欠,翻身下榻,也許是聽到了動靜,立即有兩個婢女推門走了進來。
她們端著熱氣滾滾的盂盆和一盤瓶瓶罐罐的脂粉盒子,垂著頭走到床前。
這一切就好像從前般。
「他人呢?」霍嬌一開口,嗓子卻是沙啞的不像話。
丫鬟們自然知道霍嬌口中的「他」是誰,於是當即應道:「皇上他昨個夜裡就回去了。」
霍嬌的頭嗡嗡作響,心裡卻覺得不可思協議。
看著床上的一個形單影隻的枕頭,難道他把自己帶去竟春樓,真的是毫無雜念,心思純潔的就想喝喝酒?
「我昨日怎麼回來的?」霍嬌想起來本以為昨夜就在竟春樓過了,沒想到卻被魏孝辭來到了這裡,她可是豪爽的連外襖都脫了的呀。
「回小姐,是被皇上抱回來的。」看著霍嬌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於是連忙放下手裡的盂盆,解釋道,「昨日的衣服被奴婢們拿去換洗了,這是皇上讓奴婢們準備的新衣服。」
霍嬌鬆了一口氣,她快速的穿衣洗漱,推開門之後,入眼的仍舊是春滿園的景象,伴著獵獵的寒風,霍嬌腦中忽然想起了什麼。
「這些花草,是從哪裡來的?」霍嬌眸子深邃的問身後的小丫鬟。
「回小姐的話,偏苑是早些年奴婢們入府之前便修建好的,所以不曾了解。」
霍嬌點點頭,沒有再在七王府多留便走了。
王府前面是一個馬車,車夫像是等了良久般,歪歪斜斜的倚在車廂前面,幾乎都要睡著了。
聽到吱呀一聲府門被推開的聲音,車夫從夢中驚醒,看著從門裡走出來帶著帷幕帽的女人,連忙從車上跳了下來。
「小姐,皇上讓我在這候著您。」
他邊說便從車廂里拿下了一個矮凳子墊在馬車前,然後恭敬地掀起了車帘子。
霍嬌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走向了馬車,昨日一夜沒回家,霍荻肯定急得團團轉了,現在得趕快回去才是。
霍嬌上了魏孝辭準備好的馬車,然後車夫開始驅車向霍府行駛去。
到了霍府,守門的人一看霍嬌回來了,於是趕忙走進去報信。
霍嬌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另一個守在門口的小廝:「老爺昨天說什麼了嗎?」
小廝低著頭,支支吾吾的不敢看霍嬌:「老爺說,等小姐回來,打......打斷她的腿......」
霍嬌後背竄起一股涼意,頓時感覺冷風嗖嗖的從四面八方襲來。
她腳步虛浮的朝著正堂走去,之間霍荻正臉色鐵沉的望著走進來的霍嬌。
霍嬌心裡哇涼,垂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腦中飛快的想著這次該找什麼理由呢。
見她一臉皮相還換了一身新的衣服,霍荻氣的鬍子都開始抖了,他一拍桌子,怒喝了句:「還知道回來?跪下!」
話音剛落霍嬌便膝蓋一軟撲通跪了下去,甚是乖巧。
她抬起淚意朦朧的眼睛,抽了抽鼻子:「爹,昨天女兒迷路了。」
霍荻的怒氣並沒有絲毫衰減,聽見霍嬌的話反而更怒了:「迷路?」
霍嬌撥浪鼓般點了點頭:「正是。」
但很快,霍荻接下來的話讓霍嬌徹底傻眼了。
「在竟春樓迷路了?」
如一記響雷,轟的在霍嬌腦海炸開了花,霍嬌有些無措的抬起了頭,看著霍荻怒氣值飆漲的臉,又立馬否認道:「不是我!女兒怎麼可能會去那種地方?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爹你聽誰說的?」
這時候,聽到動靜的霍夫人從堂口走了進來,看了看地上跪著的霍嬌,又看了看在發飆邊緣的霍荻,略一猶豫,還是走向了霍嬌。
霍夫人俯下身子去拉霍嬌的袖子:「地上涼,起來說話。」
霍荻冷聲打斷:「讓她跪著,現在張口就撒謊,是不是以為翅膀硬了你爹我就管不了了?」
霍嬌喪著一張臉,不敢起來。
霍夫人見此嘆了一口氣,也不敢多勸了,只是愁緒滿臉的看著地上的霍嬌:「你這孩子莽莽撞撞,上次還跟我說不願意與陶家公子相親,你爹與我今早才知道原來是你有了意中人,你這讓我們怎麼說。」
意中人?
霍嬌這次是真的茫然了:「意中人?夫人你在說什麼?」
「這是今早陶家小公子說的啊——」霍夫人剛一開口又被霍荻冷冷的打斷了。
「虧他還一直惦記著你,要是今天早上他不來府中探望你,我們還不知道你在外面又辦混事。」霍荻的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與濃濃的失望。
陶家公子?
昨日里的那個?
霍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又想了想霍荻得知自己去竟春樓的事情,難道說,是他看見瞭然后告訴的霍荻?
極有可能。
霍嬌心裡頓時鄙夷極了。
什麼今早來探望,明明就是因為昨天自己掰折了他的手,又碰巧讓他看見自己與魏孝辭進竟春樓,所以才打著「探望」的名頭來告狀的吧。
小肚雞腸。
不過現在可不是吐槽他的時候,因為有更嚴峻的事情此刻正擺在眼前,那就是,想著該怎麼與眼前的爹爹大人解釋!
「爹,女兒昨日是與一個叫成珊的姑娘在一起,因為成珊與沈畫師相識,所以昨個從沈畫師那裡回來后,我們二人就去了京中的茶館聽書,然後又去了一家酒樓吃飯,因為喝高了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那掌柜有些坡腳,您要是還不相信,我叫成珊當面來跟您解釋也行。」
霍嬌語氣誠懇的說。
雖然成珊與她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助人為樂,她知道自己拿她的名字當擋箭牌想必也不會生氣的。
嗯,應該如此吧。
至於魏孝辭,有了第一次的事情和前幾天霍荻的囑咐,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敢說昨日與她去竟春樓的人是魏孝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