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是去是留

這一天的疲乏讓霍嬌很快便沉沉睡去，不一會床頭便發出了輕緩起伏的鼾聲。

魏孝辭抬眼看向懷裡熟睡的人。

霍嬌的胳膊一直攀在他頸間，導致他一動不動的維持著原姿勢，現在胳膊早已有些微微的酸麻。

魏孝辭眸子里有些難見的溫柔，他試著把霍嬌的胳膊送下來，沒想到剛一碰到她，霍嬌便傳來一聲悶哼。

下一秒，她的腿就盤了上來，一下子搭在了魏孝辭的敏感部位。

後者的俊臉一下子就陰了下去。

魏孝辭也是個正常男人，此時被霍嬌這一撩，心裡馬上就騰起了一股浴火。

他清冽的目光看向正睡得香甜的人，喉結動了動，抬手想要撫上她的面龐，手卻在即將觸碰到時停住了。

魏孝辭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糾結，但是下一秒，他便拿下霍嬌搭在他身上的腿，抽身離去了。

用冰水沐浴，直到身上的慾火完全消失，他才返身回來，在霍嬌身旁躺了下去。

次日一早，霍嬌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首先睜眼看到的，就是一張清冷的面孔。

霍嬌驚坐起來，低頭看了看身上完好無損的中衣，問向身旁的人:「你醒了幹嘛不起來？睜個眼睛，難道是想企圖本小姐的美貌？」

霍嬌說著還裹了裹胸前的衣服。

魏孝辭掃了她一眼，嗓音有些沙啞，在此情此景下顯得尤為性感:「被你壓著，朕怎麼起來？」

霍嬌聽見他的話轉頭看去，才看見仍舊搭在魏孝辭身上的一根腿。

霍嬌汗顏，趕忙收了回來，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昨夜裡睡得太香，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魏孝辭挑眉，眸中因這句話而有了些許波動:「如果你想多留幾天，我可以在這裡陪你。」

霍嬌點點頭，拓拔王妃的老態讓霍嬌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她現在雖然還有很多記憶沒有記起來，但是一切都彷彿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霍嬌起身準備下床，腦中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般，轉過頭來望著魏孝辭:「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她睜著眼睛，有幾分猶豫，卻又期待著他的回答。

「你問。」魏孝辭的話音淡淡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卓錦玉，才故意接近我，入宮之後才處處幫襯我？」霍嬌盯著魏孝辭，眸子里是少有的認真。

「是。」

霍嬌一愣，雖然早就想到了但是面對魏孝辭的坦然她還是有幾分驚訝的。

「那你上輩子......」霍嬌拖長了語音，不知道該如何說出「是不是喜歡我」這幾個字。

「有愧在心。」

「你上輩子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霍嬌反問。

「沒有。」

霍嬌緊緊盯著他，絲毫沒有要鬆口的意思：「那是哪裡來的愧？」

「因為最後一次沒有救你。」魏孝辭從床上起身，披上外衫，然後離去了。

只留下這麼令人遐想的一句話。

這是什麼意思？

看樣子他並不想說。

霍嬌轉頭向一旁的拓姞：「你帶我去父皇的寢宮吧，我想見見他。」

昨日聽拓跋王妃提起時，只知道西域王是病入膏肓，毒侵入肺腑，已經迷失了心智，現在誰都認不得，但是直到到了他的床榻前，才發現西域王實際的病情遠比她們說的要嚴重。

霍嬌從內殿出來時，正好看見了不遠處的魏孝辭，在他的跟前，是一個驛站的官員，正面色焦急的相談著什麼。

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馬喜注意到走過來的霍嬌，恭敬地行了個禮：「娘娘。」

他轉眼看向魏孝辭，只見魏孝辭聞聲往這邊掃了一眼，然後冷聲向著驛站的官員道：「不要透露出去任何風聲，我即日回程。」

「是。」驛站的人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人一走，霍嬌便焦急的看向魏孝辭：「怎麼了，是朝中出現了什麼事情？」

「你不用管，我會處理。」魏孝辭淡淡的掃了霍嬌一眼。

見他不說，霍嬌又把目光挪向了一旁的馬喜，意思是讓他告訴她。

魏孝辭橫過來一道警告的目光，馬喜立即縮回了頭，為難道：「娘娘這......您還是自個問皇上吧。」

「魏楚陽自盡未遂，不知道是誰散開了謠言，現在朝堂上人心惶惶，我得回去一趟。」魏孝辭看著霍嬌，「你可以多留幾日，或者是選擇不回去，今日午時之前告訴我你的決定就好了。」

魏孝辭說完便走了，他的眸子清冷如往昔，讓霍嬌一時間竟產生了一種兩人即將要分別的錯覺。

魏孝辭走遠之後，馬喜才敢抬起眼來，看著霍嬌小聲道：「娘娘，奴才想和您說幾句話。」

寢宮後面的迴廊里，霍嬌看著有些反常的馬喜，問道：「說吧，你想說什麼？」

「娘娘，奴才的話今天可能是有些僭越，但絕對句句是發自肺腑。」馬喜看著霍嬌，眼睛里竟然浮現了幾分懇求，「皇上他是真的喜歡您，倘若您留在這裡，可能他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會一直記掛著您的......」

霍嬌沒想到馬喜會忽然說這些，一時間有些發愣。

「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若屬實回答我，我再考慮是去是留。」

「娘娘您講。」

「魏孝辭和卓錦玉，有什麼淵源？」這是霍嬌一追想問的問題，只可惜魏孝辭從來不會正面回答她，若不是被她尋到這個機會，恐怕馬喜也不會告訴她。

「這......」馬喜聽后眼睛里明顯出現了幾分憂鬱。

「你若不說我就走了，卓薔今日說有些好吃的糕點還要帶我嘗嘗——」霍嬌故意拉長聲音，果然她剛一轉過身，旁邊的馬喜就急忙上前阻攔了。

「娘娘您別這樣，奴才說還不行嘛。」馬喜也拉起了長腔，話語里滿是無奈，「不過奴才說了，你可一定不要告訴皇上是奴才說的。」

霍嬌鄭重地點了點頭：「你說。」

馬喜這才放下心來，他斟酌著說：「是這樣的，皇上剛從南越回來的第二年，有一次入宮拜見太后，卻無意中撞見黎妃娘娘在涼亭里與另一個妃子商討陷害卓——您的事情，那時候您在宮裡正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那位無論去哪個國家商談事宜都要帶著您——」

「那為什麼還是殘忍的把我殺了？」霍嬌想起她死時的凄厲，內心像是墜進了一個冰窟窿里般。

前世，她究竟做錯了什麼，才會落得那樣慘不忍睹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