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陰險狡詐的男人
次日霍嬌一覺醒來時就到了中午,昨夜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的,只知道從床上爬起來時兩個眼睛腫的像鈴鐺一樣。
還頂著兩個黑眼圈。
霍嬌望著空蕩蕩的大殿出神。
正好,彥九進來放燃熏香的小銅爐,看到霍嬌一臉生無所戀的坐在床邊,趕忙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走了過來。
「嬌娘,你怎麼了這是?」
彥九走進了才發現霍嬌紅腫的雙眼,她一愣,臉上滿是詫異之色。
從霍嬌昨日離開金鑾殿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后,回來就一反常態,皇上也不見,嬤嬤說話也當聽不見似的。
她半跪半蹲在霍嬌膝前,眼裡滿是憂色:「您到底怎麼了,跟奴婢說說,是皇上欺負您了嗎?」
皇上?
霍嬌聽見這兩個字眼神有了微微的波動。
「什麼皇上,他就是披著龍袍的負心漢!沒有一點感情,不值得信任。」霍嬌胡亂的抹了一把臉,然後長長吐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彥九,「把我們的東西收拾一下,回霍府!」
「啊?」彥九聞言更驚了。
彥九一臉吃驚的表情讓霍嬌猛地意識到霍荻之前不讓她與魏孝辭往來的話。
她忽然喪氣:「怪不得爹當時不讓我入宮,現在好了......」
她忽然止住聲音,坐在梳妝台拿過裝著珠寶首飾的奩子,略微掂量了一下,對著彥九說:「出宮把這些變賣掉,在京郊買一棟宅子還是可以的。」
「您不回霍府了?」
「當初執意要跟他在一起,現在受了氣倒想起來回家了,就算我爹接納我,我也不回去。」霍嬌逐漸堅強起來,她心裡像是忽然滋生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讓霍嬌心頭瞬間開朗。
她看著銅鏡中有些憔悴的自己,皺了皺眉。
不就是一個男人!
為了一個男人掉眼淚,她自己想想都覺得丟人!
天涯何處無芳草,更何況自己貌美如花,為什麼要在一個渣男身上浪費感情和時間?
霍嬌越想越氣:「你去收拾東西吧,記得把昨天馬喜給軟軟拿過來的肉脯也帶上。」
那可是軟軟的口糧,自己就算再生氣也不能不要這個。
彥九見她語氣決絕而堅定,心知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於是點點頭便退了出去。
殿門再次被關上,室內一片沉寂,窗外的光線鑽過雕花木窗撒在毛氈地毯上,整個屋子裡都洋溢著一種暖意。
可是此刻霍嬌的心卻是冷冰冰的。
她挑了件艷色的廣袖束胸裙,袖口和胸前都綉著妖冶盛開的海棠花,那綉工是宮裡年老的綉娘都所不能及的,一針一線地勾勒,花瓣鮮活的像是隨時要掉下來一樣。
霍嬌嘆了口氣,自從入了宮,就沒有像竟春樓時那般再穿顏色鮮艷的衣服了。
指腹摩挲著袖子上的紋路,她在棗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攬鏡施粉黛。
霍嬌的皮膚底子本來就好,稍加修飾后,肌膚水嫩白皙的如同凝脂般,再扑打上鴇色的胭脂,整個人都是嬌嫩嫩的。
一番濃妝艷抹后,鏡中的女人眉眼間都是嫵媚。
霍嬌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自己身在竟春樓,從來不曾入過宮。
她自己不太會盤髮髻,索性就把及腰長發低低的在頸間挽了個髮髻,然後插上瓔珞銀釵,耳邊墜上血紅色的瑪瑙珠子,小小一顆,於她白皙的膚色成了鮮明的對比,整個人嬌艷的如同盛開的牡丹一樣。
一顰一笑妖媚惑人心,讓人覺得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彥九抱著大大的包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她氣喘吁吁的,看見坐在梳妝鏡前的霍嬌時,險些以為是進錯了門。
久違的感覺,高傲美艷,這才像名揚京城的霍嬌娘嘛!
雖然是臭名.....
霍嬌回眸看著一衝進來就怔在一旁的彥九,卻沒看到彥九懷中本該抱著的那團雪白色小東西,不禁問道:「收拾好了,軟軟呢?」
聽見霍嬌的話彥九才彷彿從夢中驚醒,同時她的心裡也咯噔一下,差點就忘了自己想說的話。
「軟軟找不到了!奴婢找了前庭後院都沒有看見,問了洒掃院落的宮女們,她們都說沒見到!」彥九一臉焦急,她雖不知道那小狐狸的來頭,卻看出來霍嬌是極其喜歡它的。
「好端端的怎麼會找不到?」霍嬌擰眉。
「奴婢也不清楚,今天早上它還在奴婢身邊,剛剛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它不見了。」彥九一臉歉意,「要不要奴婢出宮去找找找?興許幼崽貪玩趁著大家都不留神跑出去了呢?」
原本小狐狸是待在正殿的,彥九看昨天霍嬌情緒不對所以就把它抱去了自己廂房裡,哪知竟然不見了!
「早上還在?」霍嬌眸子眯起來,「今天早上可有別人來過?」
「早上,」彥九外頭想了想,「只有來送早膳的小太監,因為那時您還沒醒,所以奴婢就讓他們回去了——對了,還有馬喜公公,他來了也沒進大殿也不找您,就是閑談了幾句然後在後院轉了一圈就走了。」
彥九忽然噤聲,她瞪大眼睛捂著嘴:「難道是馬喜公公?他抱軟軟做什麼!」
「他自己是不會抱,但是不代表別人不會讓他抱。」
「別人,」彥九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您是說......」
金鑾殿外。
「娘娘,您不能進去!」門口的小太監伸手攔住推門入殿的霍嬌,恭敬又堅決的道,「皇上正在批閱奏摺,這個時候您還是不要進去為好。」
霍嬌凝著他,長挑的鳳眸一眯,冷冷吐出兩個字:「閃開。」
小太監臉上多了幾分為難,但即便是這樣他都沒有任何想要放行的意思:「皇上批閱奏摺的時候切忌被打擾,您若是這個時候進去......」
小太監的話還沒說完便忽然被一股力道揪住衣領,然後朝著門口一摔。
沉重的殿門被猛地砸開,發出「哐啷」一聲巨響,地上的小太監也不顧身上的疼痛,骨碌一下爬起來,然後朝著寶座上批閱奏摺的男人屁滾尿流的磕著頭: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知錯了!」
他臉上滿是駭色,生怕下一秒就與這個世間說拜拜。
霍嬌搓著手走進去,雖然她這幾天虛的厲害,但是摔半個男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高座上的男人正執筆批閱著奏摺,剛毅的面容上噙著幾分雋雅清冷,劍眉直插入鬢,卻不曾皺一下,彷彿剛剛那巨大的聲響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