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抱太后大腿
「從你一進昭陽宮起,便應該聽說過了昭陽宮的傳聞,先前住在這裡的卓錦玉,她死時的凄慘本宮到現在都還記得,」黎妃咂了咂舌,目光里盡顯惡毒之意。「求皇上賜你居昭陽宮,只不過是想讓你夜夜籠罩在卓錦玉慘死後的怨氣之下,卻沒想到你還是如此不安分。」
原來自己進入這怪異的昭陽宮不是偶然,正是黎妃策劃好的,那麼……魏楚陽第一次來昭陽宮時,那眼底對自己和這個宮的厭惡,是否也和黎妃有關?
霍嬌的眸光黯了黯,卻聽黎妃冰冷至極的聲音仍舊在頭頂上傳來。
「不管是你有心還是皇上有意,只要你還在這宮裡,就得給本宮收斂著,不然,」黎妃眸子里寒光一閃,「你就是第二個卓錦玉。」
霍嬌心裡頓時波濤洶湧了起來,果然卓錦玉的死也是拜黎妃所賜,只是她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明目張胆的說出來。
先是卓錦玉,后是玉容,她不敢想死在黎妃手上的除了她知道的還有多少人。
黎妃剜了霍嬌一眼,沒有再多說,轉身便搭著雲霞的手走了出去。
等人前腳一離開,彥九立馬走上前把霍嬌給扶了起來,她似乎也是被黎妃剛剛的話給嚇住了,緩了緩神才道:「娘娘,我們去揭發黎妃的罪行吧,卓錦玉生前也是個人物,陷害寵妃,就算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但是好歹也讓皇上看清她的真實面目啊。」
霍嬌卻緩緩的走到床邊坐了下去,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搖了搖頭:「沒用的,上次玉容的事情一出,皇上連追究都不想,直接擺明了袒護她,況且我們口說無憑沒有證據,貿然前去只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那就由著黎妃胡作非為?」彥九瞪大了眼睛,驚恐道。
她知道就算霍嬌沒有爭寵的念頭,可人在皇宮哪有不侍寵的說法,黎妃此次前來,與其說耀武揚威,不如說是來恐嚇霍嬌的。
「原來,這一切都是和她有關。」霍嬌只是望著黎妃剛剛站著的地方,若有所思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自己無心黎妃卻步步威脅,那霍嬌又如何甘願做刀俎上的魚肉?
霍嬌第一次有了查清卓錦玉死因的想法,就像她所說的,貿然行事基本沒有勝算,她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找到黎妃惡行的證據。
可是,事情過去那麼久,想要找到之前的蛛絲馬跡,又談何容易。
霍嬌拿起了木梳,綰起了頭髮,在真相大白之前,她必須要找一個靠山,雖然霍府靠得住,但是自己在宮裡出入都受限,家室反而幫襯不上她。
「彥九,拖了許久沒給太后請安了,拿著我前幾日抄寫的經書,隨我去壽康宮吧。」
那些經書平常霍嬌是不會碰的,只是從王府回來后她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就隨著《誘男三十六計》中的法子,謄些佛經來穩住心神。
「是。」彥九心裡雖還有疑惑,但放下也不敢多問,只是點了點頭,替霍嬌化了個得體的妝容,然後一同往壽康宮走去了。
只是冤家路窄,霍嬌剛行至御花園,便瞧見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也在往壽康宮的方向走去。
那人步子極慢,穿的花哨,一頭的瓔珞墜玉,走起來叮鈴作響。
似乎是察覺到了霍嬌越來越近的步履,之間那人回頭掃了一眼,竟是杜知畫。
她看到霍嬌,眼神里瞬間輕蔑了幾分,聽說黎妃上午剛去了昭陽宮,這個時候她還敢出來。
「這不是霍貴人,想想也許久沒見你了,今日難得出來走走啊?」杜知畫的嘴角似笑非笑,她上下打量了霍嬌幾眼,腳步又放慢了些。
而霍嬌卻始終對這個杜嬪提不起好感,面對她的「問候」,也只是欠了欠身子:「在宮裡許久沒走動,今天想起來,特地去壽康宮瞧瞧太后。」
霍嬌的話里有些漫不經心,而杜知畫卻是聽后眉心一挑:「這麼巧,本宮也是去太后那。」
她說完瞄了一眼跟在霍嬌身後的彥九,只見她托著幾張字帖,不免一笑:「看來妹妹還挺有閑情雅緻的,還想著摹些字畫給太後送去,像本宮,就沒有這樣的心思。」
霍嬌面無表情的聽她說完,轉頭掃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這不是字畫,是妾自個在宮裡謄寫的佛經。」
「佛經?」杜嬪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笑看她一眼,「也對,太後娘娘向佛,妹妹真是有心了。」
「妾覺得姐姐也應謄寫即便佛經呢。」霍嬌笑著看她一眼,眼底卻是冰涼一片。
「本宮與佛無緣......」
「那謄一邊大悲咒也是可以的,」霍嬌望著杜知畫微微不解的面容,笑著講下去,「玉容死的凄慘,不知姐姐夜夜就寢時,可睡得安穩?妾小時候可聽聞淹死的人都是被水鬼吞了魄,姐姐的玉陽宮離得翠湖又近,晚上可定要當心啊。」
霍嬌的聲音越來越小,講到後面已經多了幾分毛骨悚然之意,望著杜知畫微變的面色,霍嬌撣了撣衣袖,收回目光往前走去。
剛走兩步身後便傳來又顫又惱的聲音:「你站住!」
杜知畫緊走兩步追了上來,一把扯住霍嬌的袖子,臉上是竭力隱藏著的惶恐與不安:「你可不要胡說,玉容的死可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霍嬌只是漠然掃了她一眼,腳下卻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承認,那首曲子的事我確實知道一點,可玉容的死就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了。」
杜知畫眼裡瞧見了霍嬌的漠然,不禁心慌了,從玉容死後她也輾轉難眠了好幾天,宮裡面本就陰氣重,一想到玉容死前與自己有過交道杜知畫就心裡瘮得慌,現在好不容易才放下,卻被霍嬌輕描淡寫的一提,她的腦中不禁又浮現了一些駭人的畫面。
霍嬌從她的手中抽回袖子,目光仍舊是淡淡的,彷彿沒有聽見她說什麼般,繼續往昭陽宮走去。
正如有些事情只要一沾染就不值得被原諒,就算是霍嬌被陷害禁足的時候也沒有怪過她,當然,更不會原諒。
兩人到了壽康宮時,太后也許剛午睡醒來,她的眸子里還有些惺忪,經嬤嬤通稟后,一見來人是霍嬌與杜嬪,眼裡不禁露出了幾分喜色。
太后是一向喜歡霍嬌這孩子的,雖然或多或少與霍荻有些緣故,而且杜知畫理事能力也強,既不像黎妃那樣跋扈也不像雋瓊那般寡淡,此時看到兩人是一前一後來的,心裡生了幾分欣慰,她旋即轉過頭,去吩咐嬤嬤拿點點心過來。
待人走後,太后笑著說:「你們還年輕,不是整日足不出戶就是每天在宮裡忙的團團轉。」
她說著眸子忽然瞥到了後面臉色不太好的杜知畫,略一沉吟,還是問道:「杜嬪,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到哀家這裡來還是哀頭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