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到底是什麼人?(4)
金晨等了很久都沒等到祖父和涉老其中一個跟他說話,心急起來,氣息不免有些焦躁,金老侯爺本來正和涉老為了一顆棋子打著嘴仗呢,突然說道:「落子尤能毀,可這話說錯了可就完了。。。」涉老笑笑,也不說話,突然抬手就棋盤掀翻了,在場幾人均是一愣,金老侯爺目瞪口呆,指著他罵道:「你發什麼瘋!老東西!怕輸的太慘沒面子嘛?」
「我也沒說話,發瘋的是你!」涉老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金晨示意阿康收拾了去,這才坐到了凳子上,說道:「祖父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啊?」
金老侯爺挑眉瞪眼,說道:「回去幹什麼?受氣啊!一個兩個都不把我放在眼裡,這都多長時間了,要不是我巴巴的送東西回去,你們怕還不知道我死在哪裡呢吧?人心涼薄啊!不必一頭驢呢~」
金晨笑了,看了看涉老,又看了看這屋裡的陳設,明顯是後來擺設的,不倫不類,「咱們都入不了祖父的眼,倒是這地方合了祖父的心意,方瓶里插著枯草,可真是好看。」
涉老笑道:「晨兒這可說錯了,這不是枯草,是艾葉呢。」金晨猛然扭頭,「這東西向來只長在外邦,這李家的姑娘當真不是一般的聰明。」
金晨蹙眉,「老師看來還好,莫不是祖父被什麼咬到過?」
「都好了,現在才問!」金老侯爺冷哼道。
「這裡的蛇蟲鼠蟻可不分季節,你祖父剛來的時候差點沒被嚇死,真是笑死我了,明明是上過戰場的人,居然還怕蟲子。」
「你能耐!你不怕!那你屋裡別放啊!幹嘛還拉著李家姑娘要呢!」
金晨笑道:「這李姑娘可真是妙人,聽上去厲害的很,卻偏偏不認識林子里的菌類呢。」
金老侯爺看向他,問道:「你見過她了,在哪兒?」
「孫兒循著阿康留下的信息找到了那邊的林子,就看到李姑娘和另一個姑娘在爭吵,李姑娘要那位姑娘帶她進山采蘑菇,被拒絕了,然後就跑走了。」
涉老問道:「這麼簡單?」
金老侯爺翻了個白眼,說道:「能有多複雜?老東西,總是想的多。」
「大概是這樣,只是那姑娘說的話挺有意思,名字也有意思,叫安陽。」
涉老和金老侯爺相視一看,紛紛皺了眉,涉老問道:「安陽姑娘說了什麼?讓你覺得有意思?」
「就是那個燈謎嘛,畫中人,那姑娘說老師和祖父是睹河思人,看著流失的土地而心疼,孫兒想,她雖然不知那天災是人為的,卻很明白那謎底的意思呢。」
涉老突然看著金老侯爺,二人微怔了片刻,同時大笑出來,涉老笑的不能自已,說道:「早知道就該早些讓晨兒來接你這老匹夫回去,咱們也不用再這兒受罪了!還累的那李老太太做著小丫頭的活兒,聽著那些不輕不重的話,當真是對不起她啊。」
「老師這是什麼意思?」
金老侯爺笑道:「早就知道李家姑娘不可能會猜到謎底,果不其然,後頭有人幫她呢,可我們怎麼套話她都不說,只能慢慢等著了。」
「並不是幫她。」金晨糾正道,「老師和祖父不知,安姑娘說,李珍珠在女兒節前夕問過她這個謎面,所以才能在二老出燈謎的時候,搶先一步說了答案。」
「哦?」二人異口同聲,皆是覺得神奇。
「孫兒也覺得奇怪的很,尤其是李珍珠說的那些,說什麼她早晚有一天會飛上枝頭變鳳凰,還會有人帶她離開這裡,她說的是誰啊,祖父?」
金老侯爺冷哼一聲,「反正不是我們兩個老傢伙,你不是見了嗎?那李家姑娘樣貌如何?」
金晨挑眉,說道:「什麼如何?與我何干?」
涉老笑出了聲,說道:「李姑娘大抵是猜著你祖父的身份了,三句話離不開侯府的世子爺,你說與你何干?」
「老師別跟我母親似的瞎操心好不好?」金晨惱了,氣聲問道:「什麼時候走?要是想吃過午飯,阿康讓李貝去縣城置辦酒菜了,要是想回府吃,我就讓阿康先回去報信。」
涉老說道:「老匹夫,既然你也解了心結,該回去了吧?帝君是讓我回家朱紅天,可也沒讓我消失這麼久啊!」轉而問向金晨,「季凌雲找到了嗎?」
金晨搖頭,說道:「最近發生了不少事。」
金老侯爺下了地,整理了衣袍,拿起窗台上的那隻方瓶,說道:「兔崽子,你爹怕是早就有信兒了,撐著不說呢,走吧!」
「那孫兒讓阿康先回去報信了,正好姑姑也回來了,晚上咱們能坐到一起吃飯。」
涉老悄悄看向了金老侯爺,按捺下心裡的笑意。
金老侯爺突然又坐了回去,說道:「不孝女,讓她滾出侯府,不然我死都死在外頭!」
「祖父這又是鬧什麼?王祥林隱瞞了一個五歲的兒子,把我姑姑當傻子一樣欺騙,如今謊言拆穿,是他對不起姑姑!」
涉老給金老侯爺遞了一個眼神,說道:「結束了也好,老匹夫,別鬧了,隨我回去吧,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去我的府邸住著,你多待一天,李老夫人可多受一天罪呢。這天兒可離暖和起來早著呢。」
金老侯爺想了想,終於還是軟了下來,對阿康說道:「去涉家宅!」
「是。」阿康應著,先一步出去等候了。
金晨的臉色一陣黢黑,說道:「祖父,你去了涉家宅,我爹怎麼辦?」
「我管他怎麼辦!當初怎麼沒見他來管我呢?」說完不再理金晨,拽著涉老出門去了。
二老來的時候便是這一身衣服,如今穿戴整齊,就像是一早就知道金晨會來一樣。涉老和金老侯爺一樣,後來李珍珠添置的東西一樣沒動,獨獨拿走了房間里那一把艾草。
等他們上了馬車,李奶奶從屋后的小門進來,看到院子里站了一個英姿俊朗的少年,瞬間猜出了他的身份,行了一禮,說道:「民婦見過世子爺,不知道世子爺來這兒有何吩咐?」
金晨溫婉一笑,說道:「昨日李小哥來侯府,提及祖父身體不適,雖說得了老夫人的照料,可到底還是讓家中父母挂念,所以,今日,本世子便是接祖父和老師回去的。」
李奶奶點頭,說道:「是該早些回去的,鄉下地方,老侯爺住久了也不合適。」
金晨把一袋銀子掛在身旁的樹枝上,說道:「小小謝意,還望老夫人不要嫌棄,二老說相處時間久了,怕離別徒添傷感,便不和老夫人告別了。」
李奶奶看了看那錢袋,說道:「世子爺,老侯爺能來民婦家中做客,是民婦的福分,怠慢之處,民婦同樣希望世子爺不要介懷。」
「不會,那本世子這就離開了,老夫人留步。」金晨點點頭,轉身出了大門,一行人在村民炙熱的眼光中,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