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婉清逝
宜人推門進來,一臉急色,「主子,小順子剛剛來報,說婉主子沒了。」
「怎麼會,不是讓武神醫去了嗎。」南一怒聲質問。
宜人嚅嚅,「武神醫去晚了,婉主子沒救過來。」
「為什麼,」南一難過極了,她撫著抽痛的胸口,踉蹌後退,「為什麼,為什麼。」
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婉清那麼美麗溫柔善良的女子,說沒就沒了。
「紅顏命薄,這是宿命嗎。」
婉清,婉清……曾那般鮮活的女子,嫣嫣淺笑還浮現在眼前,白天的一面,竟成永別。
胤禛暗嘆一聲,朝宜人擺手,讓她退下,他緩步上前擁住她,拍著她後背安撫。
「不該的,她還那麼年輕。」南一難過不已地說。
「這都是命,半點不由人,別太傷心,明天還得去九弟府里祭奠。」胤禛柔聲說。
南一紅著眼,伏在四大爺懷裡,嗚咽出聲,「堂堂大清的和碩雍親王,竟還信命,我這麼難過,你卻來搞笑,過份。」
胤禛順著她垂散在腦後的髮絲,目光淬滿冷意,他自是不信命的,十三弟還等著他解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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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一再次來到熟悉的地方,她看了眼府門,抬腳進入,眼前一花,她竟站在婉清的房間里。
屋子裡的帷幔換成了白色,明娟明歌跪在房中啼哭不已。
房內床邊,胤禟懷裡抱著一個女子,他一臉哀色,一動不動。南一湊近幾步,胤禟懷裡女子駭然是緊閉著眼的婉清。
那,胤禟身後立著的紅衣女子又是誰。
見到她來,那紅衣女子轉過身,朝她嫣然一笑,裙裾飛揚間,她步出屋子。
婉清,你去哪。
南一追了上去。
婉清,你回來,你別走哇。
紅衣的婉清越走越快,南一險些跟不上。
場景一變,她又來到了曾無數次停留的那座浮橋,而紅衣婉清就站在橋邊。
南一把拉住她,「婉清,別走。」
婉清笑吟吟地看著她,抬袖在她額間拂過,南一頓感腦中清明了許多。
不過,婉清給她一種好熟悉的感覺,不是一般的熟識,好像兩人認識了許久,久到時光之外。
她脫口喊出,「阿曼,你穿紅衣好奇怪哦。」
曼靈仙子撫唇一笑,她打量著自己身上的紅衣,緩緩搖頭失笑,身姿輕輕一轉,一身紅衣消失,曼靈恢複本來面貌,身姿曼妙,一身璀璨耀眼的淡金雲錦流仙裙無風自動。
「這般可好?」曼靈笑問。
南一點頭,「還是金色適合你,就是,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可是靈體受損?」
曼靈聞言,眸光微暗,不過一霎,她拉住南一的手,拈手召喚雲團,兩人騰雲飛起,忘川河從腳下略過。
景色再換,她與曼靈立在一片金色的花海中,曼靈指尖在花海間拂過,笑說,「青蓮,凡塵一世,於神仙僅是短短數日,莫要傷懷,她不過是我歷的一個劫而已。」
南一不解,「歷劫,你已位列仙班,為何還要歷劫?」
曼靈抬眸看向茫茫花海,最後將視線定在遠處那座巍峨的冥王殿上。
冥界萬年,孤寂清冷,她被金蓮帶到此處,日日受冥王靈水澆灌滋養,修行萬載,總邁不過最後一關。
金蓮惱她,與她大打一場,因無意沾染了金蓮純凈的佛氣,終是歷劫成仙。
成仙,並不代表塵事已了。
她能修得仙身,除了受金蓮之恩,然而冥王萬年的滋養,這一因果,必須要還。
青蓮轉世,冥王跟隨,菩薩提醒她,報恩的時候到了,她遵照菩薩旨意轉生,本為最簡單不過的報恩,可惜因為某些人介入,她失敗了。
曼靈散作點點金光,進入花海中休養。
「阿曼~」南一一個激靈,突然從夢中驚醒,睡開眼,外面天色已大亮。
宜人掀簾進來,從環兒手中接過熱水,放到架子上,「主子,您該起了,今兒是婉主子三日出靈的日子。」
婉清出靈,南一腦子有些懵,是她的錯覺么,竟沒覺得多傷心,怪了,咋會這樣呢。
「對了,主子,阿曼是誰啊,您又交了新朋友?」宜人拿著帕子給南一凈面。
「阿曼,不認識,我有沒有新朋友,你不是最清楚么?「南一淡聲說。
宜人更疑惑了,「您做夢都叫著她的名字,奴婢在外面聽得真真的,居然不認識,這就奇了。」
「哦,有這事。」她垂頭想了想,自己確實不認識一個叫阿曼的人,「許是你聽錯了吧。」
送靈歸來,南一睬也不睬胤禟,胤禟不知說了句什麼,南一痛罵道,「愛新覺羅胤禟,你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真不像個男人。」
胤禟神色一滯,氣悶道,「南一,你聽我解釋。」
南一顫聲怒斥,「解釋什麼,人已經死了,你不覺得晚了么,活著的時候不珍惜,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胤禟氣得心肝直顫,「婉清沒了你怨我,你心痛婉清,就不心疼我,難道是我讓她沒的,我也是人,我也傷心,你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佟南一,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枉我一心一意待你。」
「你一心一意待我?」南一一陣迷糊,「胤禟,你是不是搞錯了對象。」
胤禟眼皮子跳了跳,差點將對她的心意道出,可他又想,依南一的性子,若他敢說,他喜歡的人其實一直是她,保不齊,她就敢跟他絕交。
今兒又是婉清的出靈之日,無論如何,他也不該在這當口講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婉清在天之靈,怕也不會原諒他。
他為什麼會認識佟南一,紮根心底的人是兄長的側室,孽緣,明知不應該,卻仍想跟她糾緾不清。
心撕裂一般,任不知悔。
胤禟一抹臉,忍著心痛,扭頭沉聲道:「我是說,我對你這個朋友一片赤誠,婉清之死,我確實疏忽,是我不對。」
見他傷通難忍的神色,想著婉清新逝,他才該是最傷心的人,南一心裡升出一抹歉疚。
自己牽怒於他,怪阿禟沒護住婉清,可身在皇家,太多的身不由己,命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