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耍賴到底
胤禛懷裡抱著南一,動情地說,「依兒,朕此生此心最在意的人,只有你,哪裡都不要去,陪著朕,一輩子。」
南一撫著他下巴短須,心中不以為意,嘴裡卻笑,「是嗎,最在意我,那行,不是有句話么,愛屋及烏,你應我一件事,我就相信你。」
胤禛卻沒一口答應,佟氏這幾天,天天在養心殿前轉,打的什麼主意,他心裡清楚的很。
「老八他們三個的事,就不必開口,朕不會同意,其它的任你提。」
「為什麼不行,他們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南一一骨碌爬起身,跪坐他身邊,「十爺一向單純,為人耿直,你就看在我的面上,輕饒了他,真若討厭他,就把他打發了,遠遠的打發,眼不見為凈,行不行?」
「不行,他們在你眼裡就這麼重要,佟氏,你屢屢為他們求情,將朕置於何地。」
為著老八幾個,時不時同他痴纏歪鬧,實在夠了。
南一到底是不了解四大爺,帝王多疑,何況她求情的人還是與四大爺昔日結怨甚深的幾位兄弟。
偏她不自知,一味地為八爺九爺十爺的事勞心勞力,甚至不惜和四大爺鬧彆扭。
「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想你放過他們,至於說重要,肯定沒皇上在我心裡重要。」
南一這個時候腦瓜極清明,她抱住四大爺的胳膊,「我笨,也不會耍什麼高明的計謀,笨人只會有笨辦法,我出現在這裡,就想讓你放了十爺,你放是不放。」
胤禛心裡即喜即惱,目光沉沉地瞪著南一,想說他可以輕饒了十弟,嘴角動了動,話又咽了因去,他希望再聽佟氏說一些動心的話來。
南一見他不吭聲,一下急了,披了外袍下床,回身怒瞪著四大爺,「我不管,不放也得放,你要不放,我,我,我跟你急我。」
她跺著腳一貓腰閃身出了胤禛的寢宮,悄悄溜回自己的偏殿。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她天天晚上到胤禛的耳邊磨一陣,胤禛表面不耐煩,心裡卻受用很。
知道十爺無恙,南一大鬆了口氣,費了老鼻子勁,搜刮凈了腸子里的好話,四大爺方鬆口。
也因此,那一段時間后,兩人的感情迅速回溫,雖是貴人位份,但珍貴人恩寵更勝以往,後宮無不艷羨。
珍貴人風光了好一陣子,一年後,四大爺再次榮升了她的位位,她又成了珍妃。
如果沒有胤禟的事發,她以為,自己怕要忘記今夕何夕了。
這一年,南一挖空了心思的討好四大爺,四大爺待她卻反常地冷了下來。
還是十三提了一嘴,說起年家兄妹如何如何,四哥是怎樣的無奈為難。
南一備感好奇,著宜人小順子去打聽,每天都有關於年家的消息傳進她的耳朵,年羹堯的事,前朝後宮跟油煎一般,年貴妃的地位穩如磐石,據說,四大爺有意封年氏為皇貴妃。
皇貴妃,形同副后,年羹堯被定了數條大罪,下了大獄,以胤禛的性子,年羹堯有罪,但年氏一直盡心侍奉於他,為他生兒育女,心憐之下,必定補償年氏。
南一猜想,不管羹堯的罪行多重,作為胤禛多年的心腹,功不可沒,又與胤禛私交甚篤,還有什麼比升年氏皇貴妃位份更能體現補償恩寵的方式。
年氏是否升皇貴妃,南一併不在意,鄭勇突然跑來告知她,皇上要對八爺九爺動手了。
南一哆嗦著手,艱難地開口,「我早前提的法子能不能行,將他們偷換出來,找別人代替?」
鄭勇急急擺手,「不成,看押的人,便是皇上的親信侍衛,守衛重重,根本行不通,誰求情,一律視為同黨追究,南一,放棄吧。」
放棄,那就是看著他們死。
南一攤坐在榻上,眸光幽冷黯淡,連勇哥也幫不到她,還有誰能幫她。
她無力的朝鄭勇揮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鄭勇目光擔憂地看著她,「南一,別做傻事。」
南一仿若未聞,心思卻翻湧如波,傻事,她能做什麼傻事,自己又沒有飛天瞃地之能,更不會方士術法,除了找胤禛求情,她什麼也做不了。
什麼也做不了。
金鑾殿里,胤禛高坐龍椅上,面色冰冷的看下面的女子,她居然為了那人來跪他,她嫁她二十多年,除新婚的頭一年,後來甚少跪他,每每見面要求她行禮,都叫她插科打混蒙過,捨不得她受委屈。
她那一跪,他心神俱裂。
他知她與那三人關係菲淺,可她一會再再而三的為那三人之事求他。
她那般在意他們,不惜跪求。
不,他不允許,在她心裡,還有其他男人在她心裡佔據與他同樣重要位置,尤其是他們。
愛愈深,怨愈濃。
「你可知他們當年的所作所為,今日的下場是他應得的,」胤禛恨聲道。
南一跪趴在地上,看著倒印在光地板上的影子,輕聲道,「我不知,就如我不知你亦是如何對他們的,政治我不懂,我也從來不管這些,你是知道的,我只知他們是我的朋友,我請你放過他們,饒過他們的性命。」
她粗笨,權勢爭鬥的驚濤駭浪,從來不是愚笨的她能參透的。
她只知從康熙四十二年識得他們到今日,記得深的都是他們給予的歡樂和寵溺,包容她所有在這個朝代不被允許的格格不入。
胤禛怒極,揚手將還冒著熱氣的茶杯扔向她,杯子落地的碎片濺到南一的額頭上,劃出血痕。
他見此,手微顫的縮回,緊扣在膝上。
南一悶哼一聲,知道會惹怒他,還是來了,當聽到這個消息時,她不管不顧的跑來求他,淚如雨下,濺在地上,手指死命按在地上。
她有些恨他,剛進殿門時,他抱年妃在懷輕言軟語,對她就拿杯子砸。
不是最在意她嗎,如何在其他女人面前如此傷她,翊坤宮裡那個女子從嫁進門起,就一直是他們之間的刺。
即使他們情最濃時,也深深扎在她肉里的刺。
「皇上,您消氣,姐姐也是心急,您可千萬注意身體。」年妃聽見聲響奔了出來,偎在胤禛身邊,柔柔地撫著胤禛的胸口,替他順氣,自己卻邊說邊低低地咳。
胤禛見她這樣,轉身將年妃抱起,坐在龍椅上,輕輕拍著她的背。
年妃靠在皇上胸前,餘光瞥了眼地下跪著的佟依蘭,眼裡閃過淡淡地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