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去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桔梗答不上來，只感覺自己好像徘徊迷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久久不得安寧，直到意識在沉淪中被一個名字喚醒。

「是你，殺生丸！」

「哦呀，原來你還得記得啊，我這哥哥的臉。」

……誰？

……是誰在說話？

「哥哥？犬夜叉的？」

「這不是個人類女人嗎。」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中帶上一絲訝異。

「……巫女？」他似乎有些不確定的樣子。

巫女？是在說我嗎？

桔梗在混沌中也不僅擰起眉頭。

「不，不是。」他又自己否定了自己，轉而嘲諷道：「犬夜叉喲，你居然和人類女人廝.混在一起，真不愧是流著卑賤的人類血液的半妖。」

桔梗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忍不住勾起，似乎被這個聲音的主人否定巫女的身份，十分開心的樣子。

短暫的清醒之後，意識又回歸一片虛無，耳畔似乎一直有往日熟悉的聲音在說著什麼，與之交談的是一道倔強清麗的女音，桔梗努力想要分辨，但很快便無力關注，再度昏睡過去。

……

再次有所感覺，是因為一聲聲連綿不斷的巨響。

好像有什麼人在打鬥？桔梗專心去聽，卻始終聽不太清楚。

「快把刀給殺生丸，這和你這個人類女人無關，不要多管閑事了！」

「哈？你居然敢說我多管閑事？」

「不愧是卑賤的半妖啊，竟然愛上了人類女人。」

這個聲音……我在哪裡聽過的。

剛剛恢復神智的大腦還不能很清晰地思考，桔梗只本能地感覺到憤怒。

為何就是想不起來？為何就是聽不清楚？為何……為何只能看見一片黑暗？

她猛地睜開雙眼。

一片美麗的銀色乍然撞入眼中。

那銀髮的主人伸手輕輕撩起耳側長發，目光睥睨，語氣輕慢：「為什麼要護著她？為什麼要放她跑？為什麼會愛上她？」

桔梗無暇再去聽他們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麼，她終於想起了此前發生的種種。

犬夜叉為何會在這裡？他已經被我封印了不是嗎？而我又為何可以看見這一幕，我已經拋棄巫女的身份死去了啊！想到此處，她下意識地再度看向打得正激烈的二人。

而這個大妖，居然是犬夜叉的哥哥？

殺生丸。

原來那總是無法完整喚出的名字，是殺生丸么。

桔梗張了張嘴，終於知道了他的姓名，她只想呼喚他一聲。

殺……

「殺生丸！」響起的卻不是她的聲音。

戈薇從被毒液溶化的骨骸廢墟下爬出來，下意識拿起手裡的武器對準殺生丸：「你剛剛是真的想殺了我吧？犬夜叉，這把刀給你了，給我狠狠教訓他一通！」

桔梗這才看清楚自己的處境。

她的確是死過一次了，但不知為何，靈魂被禁錮在這個倔強的少女體內，不能言語無法動彈，只能被動地聽和看她的所聞所見。

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後，桔梗心中十分複雜，她是帶著再也不會醒來的決心死去的，並且從未指望過來生，為何現在又在這種情況下醒了過來啊！

她就在這種無法言說的心情之中，旁觀了殺生丸與犬夜叉搶奪鐵碎牙的戰鬥。

殺生丸果然是非常厲害的大妖，身為半妖的犬夜叉根本無法與他相抗衡。尤其是在殺生丸被激怒，以原型姿態對敵之後，瀰漫的毒氣幾乎覆蓋了整個空間，犬夜叉應對得越發艱難。

戈薇在犬夜叉的催促下沿著骸骨向上攀爬，這種情況下自然是無法看清下方戰鬥的，桔梗心中十分焦急，卻又無可奈何。突然醒來的她不清楚這兩兄弟為什麼要因為一把妖刀拳腳相向，殺生丸對人類的蔑視卻令她不知所措。

在遇見他和犬夜叉之前，我也是這麼看待妖怪的……她這樣告訴自己，卻根本無法起到什麼安慰作用，更何況現在的她根本不能動彈，再有想法也都是徒勞，頓時更為糾結了。

這兩人的戰鬥已經轉到了外面，桔梗借戈薇的眼睛看去，分辨出他們此時應該是在一具非常巨大的犬妖骸骨之上。根據他們對話中傳遞出的信息，這是殺生丸父親的骸骨。

「我是無所謂啦，但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你可能會死哦。」趁著剛剛刺傷殺生丸眼睛獲得的片刻空隙，犬夜叉落在戈薇身邊，一如既往十分耿直地開口說道。

「果然……連犬夜叉你也沒有辦法嗎？」聽到他這樣說，戈薇絕望地垂下眼睛，泫然欲泣。

「額……是我，是我把你惹哭了嗎？」看到戈薇這樣，犬夜叉無措極了，最後破罐子破摔一般扭過頭不去看她，「吵死了，我說過了會保護你的！」

說完這句話，他把鐵碎牙扛在肩上，奮不顧身地朝殺生丸沖了過去。

戈薇獃獃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桔梗眼前卻出現了奇怪的一幕，她看到犬夜叉揚起變化形態的鐵碎牙，狠狠斬斷了殺生丸的前臂。

她心臟驟縮，難以想象自己所預見的事情真實發生的樣子。

戈薇已經從犬夜叉的「保護宣言」中回過神來，拿著隨手撿來的骷髏頭扔向邪見，桔梗看見犬夜叉手中的鐵碎牙正在奇異地搏動著，果然如她預見的那樣，變了一個模樣。

不……不可以！

她似乎進入了某種奇怪的境界，突然可以掌控所附的身體，眼中只看得見在犬夜叉的保護之心下變化為獠牙的鐵碎牙，那把妖刀已經砍入了殺生丸的手臂！

「不——我不允許！」她怒吼一聲，靈力化弓，一箭射在了刀刃之上，鐵碎牙恢復了破舊的樣子，犬夜叉揮刀的動作自然隨之被打斷。

眼睜睜看著那支箭矢撞上鐵碎牙，犬夜叉只感覺雙手巨震，鐵碎牙差點脫手而出，急忙一個后跳化解。

「戈薇！」他震驚又憤怒地朝戈薇看去，將吐的怒言還未出口，就看見戈薇彷彿脫力一般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桔梗射出的靈力之箭雖然中斷了鐵碎牙的攻擊，但當時鐵碎牙正深深刺入殺生丸的前臂，那箭距離殺生丸也極近，使得他亦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但前臂到底是保住了。

殺生丸緩緩落地，左臂的傷口正汩汩流出鮮紅的血液，他卻沒有理會，紅色的獸眼直直刺向戈薇。

看犬夜叉揮刀的動作，殺生丸猜到了犬夜叉想要斬去自己前臂，卻礙於鐵碎牙的攻勢無法及時反擊，本以為今天就要失去一條手臂了，卻沒想到憑空出現一支靈力之箭阻止了犬夜叉。

「喂！你在看什麼，別忘了你的對手可是我！」犬夜叉察覺到殺生丸的視線，擔心他會報復戈薇，連忙走到戈薇身前，將她保護住。

「戈薇這傢伙，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厲害的靈力，但箭術怎麼還是那麼差，居然沒有一箭把你給解決掉！」犬夜叉很快在心裡為戈薇剛剛不尋常的舉動找到了原因，雖然面對的是殺生丸這個強敵，但還是沒忍住在口上吐槽她。

殺生丸沒有理會他的胡說八道，面朝犬夜叉幾個踱步，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犬夜叉又豈是冷靜分析戰鬥的性子，早就不耐煩地提刀沖了上來，殺生丸一聲咆哮，被他的舉動挑釁，也顧不上繼續思考，揮爪迎戰。

可惜左臂的傷口實在嚴重，還伴隨著靈力燒灼的陣陣劇痛，殺生丸無奈又受了鐵碎牙一刀，權衡之下，到底是先行退卻了。

犬夜叉戒備地看著他遠遠遁走，確定他沒有回頭偷襲的意思，在急促地喘息幾聲后，連忙回頭去察看戈薇的情況。

**

戈薇是在楓婆婆家醒來的。

「我這是怎麼了？」她感覺身體不太舒服，具體是哪裡卻說不上來，腦袋還有陣陣眩暈之感。

「你醒了啊。」楓聽到聲音后，端著準備好的蔬菜湯走了過來。

「聽犬夜叉說，你是在射出一支靈力之箭后昏倒過去的。」她放下蔬菜湯，將難受地扶著額頭的戈薇扶了起來，讓她倚靠在牆壁上。

「靈力之箭？我？」戈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就算你們說我是所謂的桔梗轉世，天生就會一手好箭術，可是這什麼靈力之箭我可根本不會啊！」

「犬夜叉是如此說的，我不在現場，知道得不是很清楚。」楓走到架起的瓦罐旁坐下，為自己也倒了一碗湯，喝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犬夜叉聽到動靜，掀起布簾走進屋子裡，「你的箭術是真的差勁！那麼大個目標，居然能剛好射在我的鐵碎牙身上。」

他不滿地皺起眉：「就差一點啊！就那麼一點，我就可以砍下殺生丸那個傢伙的手了！」

「你居然敢說這種話！」聽到犬夜叉的抱怨，戈薇腰也不酸了頭也不痛了，立馬來了力氣，「雖然我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如果我真的會什麼靈力變化出箭的話，在那種情況下我肯定也是為了幫你！」

「我知道啊！」犬夜叉也急了，「所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啊！」

他低下頭，只能看到耳朵動了動：「所以我才會在打跑那傢伙以後馬上就跑回去看你怎麼樣了啊！真是的，做不到就不要勉強自己好不好！居然在那種情況下昏過去，如果不是我的話，誰知道殺生丸那傢伙會不會幹脆殺了你啊！」

「昏過去又怎麼樣啊！」戈薇站起來，生氣地叉著腰，「你不是說了會保護我嘛！」

「如果我當時沒趕上怎麼辦！真是的，可不可以不要讓我那麼擔心啊！」犬夜叉吼道。

「誒——？」戈薇因他脫口而出的話語感到驚訝，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犬夜叉也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彷彿靜止一般呆愣住，片刻后猛地轉過身，背對戈薇蹲下，不再說話。

楓早在五十年前就習慣了犬夜叉的沒頭腦，淡定地坐在旁邊沒有說話，又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戈薇看到他耳朵又動了動，捧起楓婆婆準備的蔬菜湯，喝了起來。

什麼啊……

她用端碗的動作掩飾自己薄紅的臉頰，偷偷看向犬夜叉。

原來他那麼擔心我呀。

楓將這二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中，心情複雜地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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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戈薇你的箭術真差！

桔梗：……

殺生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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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改變了殺殿的維納斯命運！他以後還可以像剛出場那樣揣著兩隻手了哈哈哈哈！

這裡是出於私心所以設計了桔梗靈魂復甦並且醒來，靈力化作弓箭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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