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不可攀
按照蕭小石的策略，早在石天他們收購田螺的第三天，洪澤湖內的田螺，基本都被他們壟斷收購了，畢竟他們的價格，是無法比擬的優勢。
即便如此，蕭小石依舊沒有改變策略，正因如此，漁民的積極性也被調動起來，田螺的產量，呈直線上升趨勢，這也是蕭小石，能在短時間內，分成十萬以上的原因。
可在他們壟斷了田螺貨源的情況下，一點風聲都沒有，周經理就突然停止與他們合作，這是相當耐人尋味的。
蕭小石迅速想到了一種可能，這種可能，石天的回答將是關鍵。
面對蕭小石的詢問，石天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不知小石哥是啥意思，最近找我的人很多，可跟這事又有啥關係。」
蕭小石愣了愣，淡淡掃了眼石天，不用答案，也瞬間明白過來，平靜地揮手道：「哦，我明白了，石天你先回去，田螺繼續收購，其他的，我來想辦法，你等我電話好了。」
石天愕然，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什麼，帶著愧色，一步三回頭的走進雨幕中。
蕭小石若有所思地望著石天的背影，隨後，他沒有回班級，而是到辦公室，跟班主任請了個假，便冒雨走出學校。
石天能一得到消息，就立即駕快船來報信，也讓蕭小石多了點處理的時間。
這個年代外出，尤其還是陰雨天，可不像二十年後那麼方便，不僅沒有計程車，連面的都罕見，最常見的，就是人力車與三輪卡。
而蕭小石所在的縣中，又地處山上，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有車子等候的，迫不得已，蕭小石只好披著塑料膜，踩著二八杠，衝進雨幕。
等他到達目的地，山城路水產供銷公司時，全身衣服基本濕透了。
「呃，孫師傅，請問周經理在嗎？」蕭小石見門衛還是那個老孫頭，便熱情道。
若非是下雨天，蕭小石並不介意買包香煙，送給這個市儈、狡猾的老孫頭，可惜下雨，連衣服都潮了，香煙更不行。
「呦，這不是蕭小哥么，我們周經理不在。」老孫頭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道。
經過上一次教訓，面對蕭小石時，他是再不敢亂來了，可作為小人物，自有小人物那獨特的嗅覺。
今天周經理吩咐他，若蕭小石來找她，就說她不在。
意思很明顯，周經理在躲著蕭小石，而在老孫頭的理解中，蕭小石這是失寵了，周經理不待見蕭小石了。
「她說她不在，是嗎？」蕭小石玩味的盯著老孫頭，忽然道。
老孫頭明顯愣了下，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他太震驚了，周經理吩咐他的時候，沒有外人，不要說蕭小石，連他家那多嘴婆都還不知道呢。
你這都寫在臉上了，我那又猜不到。蕭小石淡淡一笑，遞了張十塊錢給老孫頭道：「這錢給你買香煙，我不會告訴她，是你告訴我的。」
他可不會小瞧這老孫頭，此人看似魯莽，其實心思細膩，處事相當的圓滑。
果然，老孫頭一見這錢，眼睛頓時亮了，想也不想，瞬間收入袋中，彷彿自言自語道：「這雨下的，到縣賓館應該不好走。」
其實周經理並沒告訴老孫頭，自己究竟去哪裡，而老孫頭當了這麼多年門衛，練就了一雙火眼金星，能從某些細節上看出端倪，否則，平時的好處可不好拿。
十塊錢，在這個年代，可不是筆小收入，一個黑白電視機，也才幾十塊錢。
蕭小石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便又騎著自行車，朝縣賓館騎去。
後世他曾看到一則消息，說某位擦皮鞋的老者，能一眼看出一個人是幹什麼的，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很玄乎，卻真實存在。
而老孫頭就是這樣，一位混跡底層，卻觀察力過人之人。
到了縣賓館后，蕭小石讓葛武寇去打聽周經理的去向，自己則在VIP房內，將衣服先弄乾。
沒錯，就是VIP房，這是蕭小石整出來的東東，他將美髮店分成三部分，大廳，貴賓包房，與VIP房，這裡的理髮，已被蕭小石換成美髮。
大廳適用普通顧客消費，由普通美髮師操作；貴賓包房價格更貴，由一定級別的美髮師操作；
而VIP房，則是由葛武寇親自主剪，價格最貴，客人必須先辦貴賓卡，隨後才能享受，與眾不同的高級服務。
葛武寇所獲得的冠軍匾，也被掛在大廳顯眼處，在這匾額的旁邊，還有葛武寇給水寒筱，造型的照片。
蕭小石為了這張照片，可是許了些代價的。
除此之外，還有蕭小石提供的，空氣靈感的一些髮型創意，以及適當的宣傳、優惠活動。
這年頭，美髮店的經營，都是等客上門，可沒這些花樣。
雖然酷造型開業沒多久，但盛名遠揚，生意不是一般的火爆。此時走在大街小巷，已經能夠看到，空氣流髮型變得流行起來。
周經理的消息，很快由葛武寇反饋回來，她正跟賓館的黃經理談事情，地點是黃經理辦公室。
蕭小石聞言眼睛一亮，面露思索之色。
這個時候，周經理來賓館，找黃經理談事，沒有第二種可能，只能與那事有關。
原本按照蕭小石的個性，這種時候，他是絕不會前去打攪的，那樣就顯得太沒眼色了，可這種場合，尤其還是有黃經理在，對蕭小石卻極為有利。
他性格本就果斷，知道這情況后，沒有多猶豫，立即讓葛武寇派人，領著他到黃經理的辦公室。
儘管他來過好多次，但是黃經理的辦公室，他還真不知在哪裡。
在黃經理的辦公室外，蕭小石打發走帶路人後，敲響了房門。
「誰，不知道我在談事嗎？」屋內傳來黃經理的怒斥聲，隔著門，顯得有些悶悶的。
蕭小石心中稍安，黃經理的話，證明周經理還在，沒有走呢。而從另一個側面也證明，周經理談的事不太順利。
他沒有回答黃經理，而是又繼續敲了兩下房門。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誰，看我怎麼收拾你。」黃經理似乎是怒了，屋內傳來腳步聲，很快房門便被吱呀一聲打開，露出黃經理那張憤怒的臉。
他見是蕭小石，明顯愣了下，下一刻，他猶如川劇變臉一般，所有怒氣煙消雲散，變成了滿臉的獻媚：
「啊呀，是蕭小石先生，稀客稀客，難怪我今天出門聽到喜鵲叫聲，原來是有貴人來訪，您請進，快請進。」
他忙不迭大開房門，躬身將蕭小石請了進去，隨後才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
還沒等蕭小石坐下，他又忙不迭張羅泡茶，那份熱情的模樣，比服侍親爹還上心。
蕭小石慢悠悠坐到沙發上，彷彿才發現還有別人一般，看向一側沙發的人，驚訝道：「咦，周經理也在這，你這是有事？」
周經理被黃經理的態度驚呆了，黃經理這個態度，恐怕在面對蕭副縣長時，都不會如此，何況是面對蕭副縣長的堂弟呢。
黃經理面對一位少年，卻表露出忌憚與恭敬，那麼這少年能是普通少年人嗎。
不可能，這蕭小石，怕還有不為人知的大背景啊！
「呵呵，是蕭小石啊，真是巧了。」
她不相信蕭小石是找黃經理的，直覺告訴她，蕭小石是為田螺之事而來，是找自己的。至於對方如何找到自己，看黃經理的樣子就知道，這是人脈的作用。
可即便明知對方是來找自己，或者說是求自己辦事的，周經理都明顯多了一絲拘謹。
「咦，周經理，你認識蕭小石先生？」黃經理將茶放在蕭小石面前，驚訝地道。
可他這種說法，卻又再次讓周經理遐想偏偏了，對方這是將她放在從屬的位置，完全是一副認識大人物的架勢。
黃經理這確實不是故意的，要知上次的那個禮拜天，他不但見識了何書記與水寒筱，對待蕭小石的態度，甚至當晚，何書記還當真讓候局長，親自去請蕭小石赴宴的。
這是真讓蕭小石當說客，勸說的對象是水寒筱。
作為縣賓館的一把手，又是八面玲瓏的性子，黃經理對水寒筱的背景也偶有耳聞。
何書記能讓蕭小石當說客，證明蕭小石也是水寒筱那個層次的人，可那個層次，是黃經理真正無法企及的高度啊。
更何況，蕭小石背後，還有何書記這尊大神存在，他還想保住餐飲部呢。
試問，在他心目中，周經理又哪能比得上蕭小石尊貴。
蕭小石不等周經理回答，便笑著介面道：「我跟周經理有些業務往來，做點小生意，我來你這裡，就是來找周經理的。」
小生意？……小生意好啊！黃經理眼睛一亮，心中千迴百轉，自己也能跟他做生意啊。
「哦對了，可能黃經理還不知道，蕭小石的堂哥，就是我們縣的蕭副縣長。」周經理眼珠一轉，微笑道。
她在用蕭曉天，來試試蕭小石的深度。
「啊？這就難怪了，難怪蕭副縣長升遷的這麼快！」黃經理一愣，隨即便一副恍然的樣子。
可他的話，卻將周經理驚得汗毛孔根根倒立，好懸沒一屁股滑到沙發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