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視

「大明星水寒筱要來都梁，她的要求跟您差不多，費用卻足有一千塊，您看是否能幫我，畢竟我能力有限，怕搞砸了，事成后，費用全是您的，您看……」

葛武寇滿懷期待地看著蕭小石，斟酌著措辭，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沒見到蕭小石前，即使想不出完美創意，他也會硬著頭皮幫水寒筱設計造型，可此刻，即便借用蕭小石的創意，他也沒勇氣出手了，畢竟兩者相差太大。

而最重要的是，他敬佩水寒筱的人品，有蕭小石珠玉在前，他這個木櫝，不可能再厚顏出手了，那將是對水寒筱這位慈善大使的褻瀆。

「不幫。」蕭小石不假思索地打斷了葛武寇，甚至還非常欠揍地撇了撇嘴。

此刻，他正被體內狀況所震驚，壓根忘了來此的目的，正是為了這筆設計費，九二年的一千塊錢，可謂巨款了。

可他在話出口后，便猛然驚醒，想要改口答應，卻又礙於面子，於是在外人看來，他的樣子，就變成了不屑的撇嘴動作。

「水寒筱的經紀人說了，若設計的造型滿意，她們會再加一千塊獎金，我知道以您的實力，這點報酬微不足道，您就只當幫我的忙，好嗎？」

葛武寇瞬間急了，完全忘了初見蕭小石的評價，更忘了身為葛大師的氣度，可憐兮兮地哀求道。

幸好其他人都被蕭小石的設計所震撼，對於葛武寇的態度，並不感到意外，若給外界的人看到，已到而立之年，又聲名赫赫的葛大師，向一位少年如此低聲下氣，還不驚爆眼球。

可惜葛武寇錯了，他還是低估了蕭小石好面子的程度，既然話已出口，即便再後悔，蕭小石也是不會改口的。

最終，在蕭小石的堅持下，葛武寇也只能按照蕭小石的要求，為蕭小石剪了款略有透空感的精神短髮，並厚著臉求得蕭小石的具體信息。

在指導葛武寇，幫自己剪了個精神點的短髮后，蕭小石便匆匆離開了縣賓館。

水寒筱這筆設計費，算是沒希望了，他得另外想個法子，賺取起始資金才行。

其實蕭小石堅持沒答應，真正的原因，是他突然想起，那絲突兀出現的暖流，是自己的右手食指，在接觸到葛武寇的頭髮時，吞噬了一根透明頭髮造成的。

這一切太過詭異，使得他忐忑難安，在沒搞清楚緣由之前，他是不會，也不敢再替別人做造型，尤其像水寒筱這種名人，一旦出現意外，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可要弄清真相，又不讓別人覺察，卻極為困難，蕭小石在回到學校后，悄悄試了很多方法，也沒得到明確的答案。

唯一確定的，是那根透明的頭髮人人都有，這是他在隱晦的，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偷偷從同學身上得到的驗證。

還有就是體內的小樹苗，與右手食指隱現的指環，都是真實存在，但卻無法觸碰，更無法取出體外。

儘管這些都是他的猜測，也充滿了詭秘的味道，但最起碼，再為別人做造型時，他不必擔心會出現意外。

另外，也不知是否跟穿越有關，他發現，自己竟沒有那種透明頭髮，又或是他壓根看不到，他本人的透明頭髮。

連穿越都能接受，至於這些無法解釋的狀況，想不通后，蕭小石也就不再糾結，而是再次出擊，去為實現財富自由而奮鬥了。

臨考前個把月，功課早就結束，基本都是自習與做題，學校管理相對寬鬆，蕭小石便乘機請假回了趟泗州鄉。

在蕭小石離開的當天，水寒筱就輕裝簡從，獨自一人，沒有通知都梁官方，突然提前駕L縣賓館。

秘密入住縣賓館后，水寒筱做了些偽裝，便悄然找到了理髮部，詢問葛武寇造型設計的情況。

此前，水寒筱要求不帶設計師與保鏢，大家就很反對，這次前來，為了不驚動任何人，她甚至連經紀人都沒帶。

水寒筱的出現，讓葛武寇大吃一驚，不過隨即他就露出糾結之色，蕭小石的出手，讓事情產生了變數，葛武寇再沒勇氣，拿出後世那個設計方案了。

面對葛武寇的為難，水寒筱的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儘管設計要求是經紀人故意提出的，但她還是希望，葛武寇能有驚艷的表現。

可隨即她便眼睛一亮，因她看到了葛武寇的小翻翹髮型，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驚艷設計，哪怕是國外都沒出現過。

「葛師傅，你這種透空感極強的歐米伽髮型很好，就按照這種思路幫我設計好了。」水寒筱取下墨鏡與口罩，面露欣賞之色，極為認真地道。

葛武寇聞言一愣，他本是個有潔癖之人，因愛極了這款造型，才會破例剪后不洗髮，保留了蕭小石的設計原貌，沒想到卻讓水寒筱發現了。

可忽然的，他的眼睛一亮，隨即嘴角泛起邪惡的笑紋。

葛武寇瞬間決定，要將事實告訴水寒筱，當然目的肯定是體現蕭小石的才華，並非是自己請不動蕭小石，而故意讓水寒筱出面為難人，他葛武寇可是很厚道的人呢。

一想到蕭小石面對水寒筱時，露出無法拒絕的憋悶樣子，葛武寇就莫名興奮，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夠意思了，這可是給蕭小石揚名的機會，並非是坑害蕭小石。

果然，當水寒筱知道事情的始末，得知蕭小石曾拒絕葛武寇后，想也沒想，便決定親自邀請蕭小石。

對於蕭小石，水寒筱實在太好奇了，一位沒經過專業訓練的少年人，卻能展現出驚艷的技藝，與無與倫比的設計才華，這簡直太讓人震驚了。

當然了，對於蕭小石那恐怖的手速，水寒筱認為葛武寇言辭浮誇了，畢竟據她所知，即便是國際最頂尖的造型師，也達不到蕭小石一半的手速。

此時的蕭小石，並不知道葛武寇已將他出賣了，他正出現在某個辦公室內「談生意」，這是泗州鄉萬畝蟹塘顧老闆的辦公室。

在後世，因為沒有本錢，蕭小石曾有過短暫的，回到家鄉開小髮廊的經歷，而他真正的第一桶金，就是眼前這位顧老闆，在成為他的顧客后，安排給他的生意。

儘管此刻的顧老闆，並不認識蕭小石，但蕭小石還不得不來，因他沒錢了，最後的家底，已留在縣賓館做理髮費了。

「蕭小石，你說你可以提供大量生鮮田螺，價格是五角錢一斤，但要定金，甚至還要現結賬？」顧老闆坐在老闆椅上，玩味地看著眼前少年，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荒謬感。

他的蟹塘，的確在用生鮮餵養，其中也包括田螺，但價格卻是四角一斤，蕭小石卻要五角一斤，難道當自己傻鳥不成。

「我知道，有人給顧老闆四角一斤的田螺，那是現撈現賣的通貨，而我的不一樣，都是洪澤湖內隔夜的，且還是清一色小田螺。」蕭小石淡淡一笑，成竹在胸地道。

顧老闆做生意非常精明，此刻蕭小石十分清楚，眼前的顧老闆很生氣，壓根沒有談下去的意思。

「洪澤湖內隔夜的，還是小田螺？」顧老闆一愣，心中的荒謬感更濃，看向蕭小石的眼神，猶如看白痴。

他就非常好奇，蕭小石的話，怎麼聽怎麼像反話，對方又將如何解釋，否則，他早就拍桌子攆人了。

「這個時令洪澤湖內的田螺，肉質肥美養分足，經過一夜擺放后，體內泥土幾乎吐光，重量顯得更輕，足以抵消一角錢的差價。」

蕭小石依舊是一副淡定欠揍，款款而談的樣子：「至於我強調的小田螺，在砸碎后，更適合螃蟹食用，不像大田螺殼硬，浪費的多。」

儘管蕭小石說的很有道理，也的確打動了顧老闆，但他還是決定，讓蕭小石走人，畢竟他要穩定的貨源，對眼前少年，他完全沒有信任感。

可蕭小石彷彿能看穿他的內心，還沒等他開口攆人，忽然話鋒一轉：「顧老闆氣質沉穩，但髮型卻極不相配，兩側發量厚重，U形區沒有弧度，后枕區過長，簡直難看至極。」

後世的蕭小石，即便獲得碩士學位，成為真正的一級形象設計大師，也從不評價別人的設計造型，可今天為了第一桶金，算是豁出去了。

「哦……那倘若是你設計，又會怎麼改變呢？」顧老闆不覺坐正了身子，但表情卻完全是副戲謔的樣子。

他的頭髮有點自然卷，很難做髮型，也從未剪過滿意的造型，蕭小石一番很專業的評價，他居然全聽明白了，不禁又被勾起了好奇心。

當然了，他絕不認為，自己是出於好奇，更不認為，蕭小石有設計能力，少年人嘛，總是喜歡夸夸其談的。

蕭小石要的就是這句話，他沒有回答，而是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蕭大師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跟上次為葛武寇造型一樣，他沒有給顧老闆反應的時間，而是取出工具，在顧老闆不明所以中，直接動手修剪了。

他所使用的工具，僅有剪刀與一把梳子，都是上次離K縣賓館時，跟葛武寇討要的舊工具，甚至連圍布都是舊的。

等顧老闆意識到不對，想要起身阻止時，卻又被蕭小石的動作所震驚，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就算螃蟹發情八抓齊飛，也沒蕭小石的雙手，快到令人眼花繚亂啊。

這一次，蕭小石為了征服顧老闆，所採用的雖是空氣剪法，但炫酷程度卻遠超飛剪，這是只有髮型表演時，才會使用的誇張動作，剪刀七百二十度托馬斯旋轉。

在沒解決後顧之憂前，他還不敢拿出太多新技法，新造型。

可他在動手后，心臟就莫名一跳，此次修剪的速度與靈動程度，竟超越了上次，達到真正的如臂使指，無比的暢意。

莫非是吞噬透明發后的一種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