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玉生
但是覃亦歌卻一直很認真地盯著面前的煙生,盯著她妖媚,又似乎沒有感情的眸子,隱隱在裡面看到了波動。
「煙生姐姐可是去過北燕?」覃亦歌有些驚訝地問道,剛剛她說自己的是北燕人的時候,煙生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是懷念,又像是不甘心。
她覺得,北燕可能是她接近這個女子的突破口,不管怎麼樣,如果能在北海這個地方能和這個女子相交,必定有利無害。
「沒去過。」煙生卻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聽到這話覃亦歌卻微微笑了一下,低聲說道:「姐姐否定得這麼快,反而讓人不相信呢。」
「妹妹,」煙生聞言轉過頭來,盯著覃亦歌的眼睛裡帶著些許危險,「不是什麼事情,你都可以肆無忌憚地打聽的。」
覃亦歌聞言將自己的面紗拿了下來,當著煙生的面乖巧地閉了嘴,示意她她知道了。
煙生看到她這幅樣子,卻愣了一下,停了一會兒后才斂眉扭過頭,一邊走上了樓梯一邊說道:「我是沒去過北燕,但是卻聽說過北燕一位有名的人物。」
「嗯?」覃亦歌一邊重新帶上,整理好自己的面紗一邊問道。大名能傳到北海來的人物,會是誰呢?
「聽聞你們北燕有位年輕有為,驍勇善戰的少將軍,似乎是肖氏一族的世子?」
肖大哥?覃亦歌愣了愣,鼎鼎有名的人物,是肖傾胤?
下一瞬間,她也猛地想起來煙生讓她覺得眼熟的原因了,她曾見過這個女子,也或許是另一個女子,但是跟煙生長得實在相像,是在肖傾胤書房的一張畫上。
煙生一時間沒聽到回答,扭頭卻看到了覃亦歌絲毫不掩飾的驚愕,皺了皺眉道:「怎麼,你沒想到嗎?」
「我以為晟歌公主會比肖……將軍,更有名呢。」覃亦歌反應過來,連忙用手捂著嘴笑了笑說道。
煙生聞言不予置否地點了點頭:「晟歌公主的確,比他更有名,也是個不尋常的女子。」
覃亦歌還沒做出來反應,就聽到煙生繼續說道:「可是我們這樣的女子,除了男人,還會在乎什麼呢?」
「煙生姐姐欣賞肖將軍那樣的人物?」覃亦歌頗有興趣地問道。
「天下會有女子不欣賞那樣的人物嗎?」煙生毫不在乎地說道。
「嗯,也是。」覃亦歌點了點頭,本就是世子家世,又戰功赫赫,還有一副好皮囊,是很招女子喜歡的類型。
覃亦歌還想打聽一些什麼的時候,煙生已經停了下來,拉開了一扇門,率先走了進去說道:「想看煙寧的舞蹈,就在這裡待著,會有人過來侍候你們。」
「多謝姐姐。」覃亦歌笑著說道。
「一個時辰,一百兩。」煙生涼涼地說道。
「黃金?」覃亦歌挑了挑眉。
「懂事。」煙生滿意地點了點頭,便出了門將門拉上。
章青往前走了走,一臉不解地問道:「你身上有那麼多錢嗎?」
「有吧。」覃亦歌不太在意地擺了擺手,來到了屋子的裡面。
整個玉生樓的房間都是圍著中間的天井而建,從房間的窗戶能夠看到下面正在布置的一個舞台,比尋常的要更高一些,似乎是有添了一層,上面鋪著紅色的綢緞,仔細看還能看到上面綉著一隻展翅的仙鶴。
一寸錦一寸金,這樣的一副錦繡,竟然用來鋪在地板上。
呵,相比起來,她們這一百兩黃金,還真是不算什麼了。
不光不算什麼,好像還是白撿的一樣,她有些不解地皺起來眉頭,不太明白為什麼煙生這麼容易就將她放了進來。
而離開的煙生卻也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明白已經怎麼想的,竟然也這麼輕易地就將這個女子放了進來,還是這麼低的價格,虧了。
她有些後悔,但是又莫名地覺得,可能這會是一個機會,一個,說不上來會導致什麼結果的機會。
為什麼?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她有些煩躁地抹了抹自己眼角的菊花,看著指尖的一點點紅色,搖頭讓自己不去想那麼多,到樓下去安排晚上會有的煙寧的新舞。
天剛剛黑下來的時候,藺淮終於知道了覃亦歌去了青樓的事情,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化作一聲嘆息:「她去那裡做什麼?」
「不知道,姑娘進了玉生樓,我們便沒有進去了。」台下的人低著頭說道。
「我知道了,下去吧。」藺淮揉了揉額頭,安慰自己不會出什麼事情。
一個女子,去全是女子的地方,藺淮認真地想了想這其中的關係,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只不過那種地方魚龍混雜,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她應該也能夠對付吧,他還是好好擔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現在最讓他擔心的地方不過是朝局和邊疆,其實邊疆有喻年和齊小均他倒並不是十分擔心,但是重要的是朝局。
他繼位三年,一再忍讓易天祈,才會讓朝堂上近乎一半的人都站在易家的位置。
想到這些,他有些煩躁的握緊了拳頭,那群老傢伙,他的任何事情,都能成為他們「勸諫」的理由,什麼不立后,什麼親征,什麼減稅,可是偏偏他們又是穩固朝局不可動搖的力量。
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抬頭看去,是萬雲,手中似乎還拿著一些什麼。
萬雲走到他身前,跪坐下來將手中的戰報遞了上來,臉色難得地並不是很好。
「看來不是什麼好消息啊。」藺淮接過來戰報,自嘲地笑了笑說道。
萬雲抿了抿唇,沒說話。
藺淮看著戰報的目光越來越凌厲起來:「泗州?他們去那裡做什麼?」
萬雲垂著頭,並不覺得這個人是在真的問自己什麼話,於是也不說話,生怕打擾了這個人的思緒,他怎麼會不知道呢,泗州,有著這個男人不可觸碰的逆鱗。
藺淮也卻是不是在問他,但是臉上的憤怒卻是絲毫不掩飾的了,泗州。
他想起來了覃亦歌跟他提過的詹寺德,也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人,可能真的比自己想象得,還要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