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老頑童
「這裡向東兩百多里，有一座百花谷，這百花谷中住著兩位老人。」
「這兩人卻是奇人，他們養花養蜂養狐，每日里自娛自樂，真是好不快活。」
「其中一人卻是個老頑童，這人生性純真，習武成痴，最愛作弄人。奇怪的是，他年過百歲卻無絲毫疲態，反而神采奕奕，近年來他更是白髮全黑，好似返老還童。」
沐青峰一聽這百花谷，和白雲飛的描述，頓時便知這人是誰了，當下心中一片火熱。
他反問道：「這奇人這樣愛玩，白兄是否也經常與他一同玩耍。」
白雲飛露出一絲女兒嬌態，輕哼道：「我髻年時騎鶴去過百花谷幾次，卻被百花谷深處之人給趕了幾次，後來師傅知道了，便不許我再去了。」
沐青峰心中詫異：「難道這百花谷中還有其他人居住？」
白玉飛點頭，似是不願多說。
「這奇人又會是誰？」沐青峰故意問道。
白雲飛聞言，歡喜道：「這我卻是知道的，他每日里總是閑不住，喜歡在群山中走動，找些有趣的事去做。一日他偷偷摸到了白雲峽，見到了我家玄玉，就想要捉玄玉去玩，卻被玄玉啄的有些狼狽。後來師傅出現，與他打了兩個多時辰，兩人從此就成了朋友。」
「師傅說他叫周伯通，是天朝全真教祖師王重陽的師弟，他有個稱號叫做老頑童，在江湖上是極有名的大人物。」
「老頑童從心所欲，洒脫不羈，無憂無慮，不爭名逐利，總是充滿著活力，似對什麼都有著很強的好奇心。」
她說起老頑童來，彷彿說的是多麼有趣的事一樣，說著說著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沐青峰想到書中對老頑童的描述，再聽著白雲飛對老頑童的講述，也是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再看沐青硯四人，卻是雙目放光，興奮不已。
他們從客棧說書先生處聽了不少關於老頑童的趣事，眼下突然聽到老頑童就住在百里開外的百花谷中，心中又怎會不激動。
沐青峰卻是奇道：「全真教在中朝，為何周老前輩會在西朝？」
白雲飛笑道：「老頑童愛玩，百花谷再向東兩百多里有一座奇山，山中有座死人墓，墓中居住著神鵰大俠楊過和他的妻子小龍女，他夫妻兩人是老頑童的好朋友，老頑童養的玉蜂就是從小龍女那學到的。」
「我聽老頑童說，他跑到西朝，就是想要避開他師兄，現在遠隔百萬里，他就是想做什麼，他師兄也管不了他。」
沐青峰興奮無比，他也不去管為什麼全真教沒有和古墓派在一起，而是相隔如此遙遠，一個在中朝，一個在西朝。
這武俠世界本就奇異非常，將全真教和古墓派分開了也沒有什麼。
他好奇的是王重陽是否活著。
當下他便問道：「據聞全真教重陽祖師乃是天下間有數的頂尖高手，現在也已壽過兩甲子，卻不知重陽祖師近況如何。」
白雲飛笑道：「這事老頑童正好對師傅說過，他說他師兄王重陽二十多年前就已踏入先天境界，心性武功均已漸入大圓滿之境，只要機緣一至，便會破碎虛空而去。」
「破碎虛空？」沐青峰大驚，繼而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他在客棧中雖聽到過先天後天之說，但說書人始終沒有提及圓滿之境，和破碎虛空這樣的字眼。
這下倒好，他本還一直在想，金古梁黃等名家筆下的無數人物，被強行聚在了一起，也總該有個大的目標和方向吧。
現在這方向有了，恐怕那些絕頂高手們，所要追尋的就是這虛無縹緲的破碎虛空了。
「這追求還真是……」沐青峰不知該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
他心中一瞬間想到了張三丰，獨孤求敗，傳鷹這些大人物。
他沒有去問白雲飛的師傅是誰，因他心中已經清楚，也不願被白雲飛誤認為他怎樣。
「我們兄弟這樣去，能進入百花谷嗎？」沐青峰心中是極想去百花谷的，他知道，以老頑童愛玩的程度，只要他兄弟配合著去玩，再適當的在練功過程中請老頑童指點一下，想必會進步很快。
就算得不到老頑童指點，百花谷中有著老頑童做鄰居，果真遇到什麼危險的話，老頑童也不會見死不救。
再者，若果真能與老頑童混熟，便也能與楊過扯上點關係了。
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無火熱。
他並非想要仰仗人勢，而是對老頑童、楊過、小龍女這幾人極為喜歡而已，如今有這樣的好機會，他絕不會放棄。
「這也沒什麼難的，老頑童一直很想騎著玄玉到天上去玩，只是我一直沒有如他的願，你進谷后只要對老頑童說，白雲飛答應讓他騎著巨鶴上天去玩，他自然會高興的留下你們。」
沐青峰一陣無語，老頑童竟愛玩如斯。
然而回頭想過，如果不是老頑童愛玩，他兄弟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當下他拱手抱拳，心中無比感激。
「我兄弟何德何能，能得到白兄如此幫助。」
白雲飛展顏一笑，卻道：「這幽谷想來以後也不會太安靜了，你去了后便不要再回來了。」
接著，他容顏一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許多事我也做不了主，只求該來的慢些來，來了的快過去……」
沐青峰張嘴欲言，但卻啞然，不知道如何去說。
他不知道白雲飛背後的事因何而起，但總歸不是小事，歸元秘笈乃有數的神功秘籍，恐怕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捲入進來。
屆時，會不會有窮凶極惡的人出現，會不會有真正的高手出現，這誰也說不準。
然而，只要這些人出現，必定就是腥風血雨。
所以，他灰衣末流，才會見事避事，見人避人。
只是，他就彷彿磁石，無論走到哪裡，都彷彿有事發生，得不到安寧。
「白兄保重，我雖是末流人物，但也有一腔熱血。只是我心中有自知之明，他日如我學藝有成，白兄有事的話，我沐青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見大哥表態，身後四人也忙齊齊抱拳。
「沐家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白雲飛面色動容，她只覺沐家五兄弟稚嫩青澀，憨傻可愛，一片赤子之心。
似乎也正是如此，她才會幫助幾人吧。
她心中如此想著。
突然，巨松蔭冠之上的巨鶴玄玉猛地一聲鳴叫，接著展翅飛起，直撲而下。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一閃而沒，令人暈眩作嘔的氣息也突然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