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試金之石
第四十五章試金之石
「一半新香？小姐是說香爐里的香都是陳香嗎？」
穆臻：「……」
鳳喜也不在乎穆臻應不應她。
很是自得其樂的念叨著一瓣心香，然後突然間福至心靈的開口道。
「不如便叫新香院吧。即新又香。合起來也好聽。」
眼看著鳳喜眨巴著眼睛看她。
穆臻覺得自己如果不答應，實在是個刻薄的主子。
於是穆臻點了點頭。
新香，心香。
她心裡明白便好。
於是這個小院子有了自己的名字。
「新香小院」……
四個字被趙幟刻到了牌匾上。
于田等人仰頭看著。
人人口中都在念叨著。
竟然覺得越念叨越有味道。
一旁鳳喜沾沾自喜的邀功。
說這名字是她想出來的。連穆臻都誇好聽呢。
諸人：「……」難怪念著覺得親切，味道佳。原來是因為出身低微了些，掛了幾分土氣。
白氏帶人收拾了院子。
又鄭重其事的給穆臻請了安。
這才急急帶著十幾個婦人去山地。
方成才和趙幟拉上了洪錦辰和朱崇亮去接運果苗的車隊。
于田攤開賬本，開始核算盈虧。
整個場面，看似忙碌，實則井井有條。
穆臻立在高處，看著眼前一派繁榮的景象，眼中漸漸有了澀意。
前世回到穆家后，總有種寄人籬下之感。
哪怕身邊都是她的親人，可那種疏離的感覺也時必縈繞著她。
繼母待她和善，幼弟玉雪可愛。
可依舊沒法讓她生出身在家中的感覺。
可卻在這荒郊野外，與這些憨厚的莊戶人家為伍，還有那透著木頭清香的新香小院。
讓她有了種自己有了家的感覺。
這裡便是她的家。
鳳喜跟在穆臻身後，不知道穆臻為何一臉的寂寥之色。
在鳳喜看來，如今正該是高興的時候。
這片山頭沒花一分一毫便得來了。
雇的這些人要到秋天才給工錢。在鳳喜看來，這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了。
高明的很。
還有苗子是用當的那對鐲子的銀子買的。
如果一切順利，果子真的能賣個好價錢，還能贖回來。
眼下實在沒什麼煩心事了。
哦……
唯有一個穆欣。
不過看樣子，自家小姐似乎並不在意她。
那穆臻為何露出這樣一幅神情。
「小姐，起風了，咱們先回小院吧。」
穆臻點點頭。
由鳳喜扶著，緩緩往新香小院走。
「鳳喜，你有什麼夢想嗎？」
鳳喜有些迷糊，不知道穆臻怎麼突然間問起這個。
鳳喜傻傻的搖搖頭。
「啥叫夢想？夢裡想的嗎？奴婢夢裡經常夢到自己睡在金山上……」
穆臻：「……挺勵志的夢。」
「有時候也會睡在銀山上。」
「除了金山銀山，你還夢到過別的嗎？」丫頭貪財，實在丟臉啊。
「有啊。瑪瑙啊，美玉啊，綾羅綢緞啊。奴婢的夢可是五顏六色的。絕對不止金銀兩色。」
「除了能換銀子的，你便沒什麼喜歡的了？」穆臻覺得和鳳喜探討夢想這種事，簡直就是自虐。
她是有多想不開啊。
都怪這景，害得她突然間悲春傷秋起來。
「除了金銀無大事。還有什麼值得奴婢喜歡？」
鳳喜覺得自己是個痴情的，感情是很專一的。只愛金銀及一干能換金銀的東西。
有數不清的銀子，是她畢生的追求。
穆臻覺得鳳喜那句反問，她竟然反駁不了。
好像似乎，只要有銀子，鳳喜便能整天的笑口常開。
「你這嗜好容易滿足，不出三年，管保叫你實現……」
「真的嗎？太好了……等咱們庫里裝滿了銀子。奴婢便搬到庫里去住。
天天抱著銀子睡。」
穆臻已經不想看到鳳喜了。
眼睛疼……
當天，穆臻給穆欣送了封信。
大意是她在外遊玩，這幾天不會回府。庄中諸事，由著穆欣安排。
鳳喜當時瞪大了眼睛。
覺得穆臻這樣簡直就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把別莊交給穆欣安排。
自己卻住新香小院？
新香小院雖然很新……
可是太小了哇。
整個院子加起來都不及莊子一個小花園大。
這買賣實在太虧本了。
穆臻只是笑笑，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五天，總共用了五天時間。
所以苗子都已經栽好了。
因為這苗子產於異國，自然沒人種植的經驗。所以大家也都是一路摸索著來。
這五天時，穆臻便往在了新香小院。
其間，于田回過一次別莊。
說是穆欣正大肆收買人心。
又是給下人裁新衣，又是給賞銀的。
整個莊子都透著股奢靡之色。
于田一臉憂色的說完，穆臻神情未動，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于田開口想勸……
這莊子畢竟是穆臻辛苦得回來的。
才把有異心的料理了。
若由著穆欣胡鬧，豈不是損失慘重。
可見穆臻一幅穩操勝券的神情。
于田最終選擇相信穆臻。
翻土，栽苗，澆灌……
其間也遇到諸多問題。
好在人大力量大。
趙幟夫妻更是兢兢業業，甚至在地邊搭了個簡易的窩棚。
兩口子幾乎守著山地過活。
功夫不負有心人。
小苗終於順利紮根。
竄出了嫩綠的新芽……
這一天，大家沸騰了。
這些平時老實憨厚的莊稼漢子，一各個露出雀躍之色。
年輕些的按捺不住，蹦跳著，叫喊著。
穆臻也被感染了。
臉上掛著笑。
第一階段，塵埃落定。好的開始預示著成功便在眼前……
她這次出來十幾天了，也是時候啟程回別莊了。
那裡還有一場硬仗等著她。
這十幾天，別莊的氣氛從初時的歡騰，到凝重，再到最後的死寂……
最初，有了新衣裳，有了賞銀。
下人們自是開懷。
這麼明顯的懷柔之計，自是有人能看出來。
於是第二天，便有丫頭脫下了新衣，換回了舊裳。
打賞的銀子也原封不動的包好。打算穆臻回來乖乖交回。
也有眼皮子淺的，整天穿著新衣招搖過市。
還有暗中窺伺，然後趁機向穆欣表衷心的。
總之，這次穆臻把別莊暫時交給穆欣打理之舉，便像一塊試金石。
考驗著莊上諸人的真心。
穆欣初時滿懷自信。
尤其是有人背地裡來求見她。
更是讓穆欣覺得自穆臻便是她手中的螞蚱，無論如何跳不出她的手掌心。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