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洞房中打架
華延鈞指著北方朝她怒吼:「你爹送你去京城競選太子妃,我爹送了朝廷萬兩白銀,我騎騎馬千里將你半路折回,爾後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六禮無一不缺,用了半年時間,以王侯之禮,所送禮金夠我家買十條戰船!我更是徒步牽馬去你家,受盡你家人的白眼,卻無任何計較,並駕馬迎你入我華府,而且是以皇后的儀仗!你還說我華家是奸商,我問你,華家哪裡對不住了?你說!」華延鈞是彎下腰來吼她的,沒法,一個彎腰低頭一個昂首挺胸對著吵,都是因為身高差太大。
「就那個什麼元紅巾,它讓我無地自容!除非你撕破那元紅巾,那就證明你華家不是人人嫌惡的奸商海盜,你去撕啊,不撕爛的話我就是要寫和離,讓你華家名聲惡臭!」夏雨瞳轉身背對他,免得被他彎腰而噴出的口中熱氣和口水給濺著,背後給他一句:「不要以為你家花了那麼多錢就在理了,只會用錢解決事情,這就是奸商的為人嗎?我家會返還你家的聘禮,也會請求朝廷將你家的萬兩白銀如數奉還!我今日看清你家了,不過華延鈞,只要你撕爛那元紅巾,我就不會讓我爹上告朝廷戳穿你家的齷齪。但我們的婚事是成不了了,現在你就在和離書上簽字!」
「夏雨瞳,你可真有本事,小丫頭,」華延鈞還沒把她當成年人看呢,就是一鬧事的丫頭,一把將她抱起:「我華家送出去的禮從不收回,同樣,我華家娶進門的人也休想出去!」
「你要幹什麼?怕我上告朝廷想要滅口嗎?」
「我不是那麼卑鄙的人,也不怕你上告朝堂。現在要做的就是洞房要做的事,那元紅巾我不會撕爛的,你以後什麼都給我忍著!三從四德,給我記住了。」
「華延鈞,你個強盜。」
「什麼強盜?你我已是夫妻,我在做丈夫應做的。」
「你就是強盜,走開,要打架嗎?以為我打不過你啊!」
抓,掐,撕,捏,揪,扯,最後是被咬,可苦了華延鈞這一夜了……
打架中一夜過去,他們的新房好不熱鬧,兩人一覺睡到大天亮,也沒有人來叫醒他們。直到太陽光刺眼了。
夏雨瞳先醒了,看看旁邊這個摟著自己睡地舒服徜徉的丈夫,嘴裡還舔著什麼香甜的似的。再感覺到兩人已是全天然融合在一起了。
夏雨瞳腦子裡有些迷糊,昨晚就那麼打架后成了真正的夫妻啊?可是他,夏雨瞳看著華延鈞嘴邊含著點點笑意似乎在得意地說道「我贏了」。
想到昨日他是打心底不願意和自己成親的,更不願圓房,如果不是兩位老僕送來了元紅巾,如果不是自己因為元紅巾大罵華家還寫和離書,那這洞房肯定是成不了的。
夏雨瞳豁然明朗了,這元紅巾並不是華家用來驗證自己處子之身的,而是為了逼迫華延鈞完成這洞房。原來華家娶我都是他們長輩的意思,華延鈞是根本不願意的吧。
她看著他好俊朗的臉,眉毛粗濃,鼻樑高挺,臉型似描出來,沒有多一筆少一筆歪一筆,正好。可惜他不是真喜歡自己。手指從他臉頰上滑落了,他醒了。
夏雨瞳立刻將他摟著自己的手給打開,用布毯子遮住自己,華延鈞只覺「唰」地一聲,自己身上全光了,再看夏雨瞳那裹著自己的樣子,他自然是想起了昨晚啦。
華延鈞現在裸著的狼狽樣縮成一團向夏雨瞳靠近:「雨瞳,昨晚,對不起。」好慚愧如小孩像長輩道歉。
夏雨瞳一句話不回,心裡憋屈著呢:幹嘛說對不起啊?都是夫妻了,就不能說點該說的嗎?
華延鈞就沒那心思,反而是求著夏雨瞳:「雨瞳,你把毯子給我一點好嗎?你看我這個樣子……」唉,衣裳都在卧鋪外,被扔地老遠了,這還不都是華延鈞昨夜乾的好事。而夏雨瞳睡在外側,華延鈞這樣子也不便爬出去撿衣裳。
夏雨瞳嘆著氣,裹著毯子起身:「毯子只有一張,我不看你就是。」說吧要下卧鋪,卻一個不小心跌了下去:「哎呦,好痛。」
「雨瞳你沒傷著吧?我來扶你。」華延鈞算有點人性,感覺自己對不起她。
夏雨瞳倨傲道:「我沒事,自己可以走。」可是卻走地顫顫巍巍的,一點不似昨晚入睡前的歡蹦亂跳啊。夏雨瞳感覺到了兩腿還合不攏,下面疼,這都是那個傢伙弄的吧,真想踢死他。
華延鈞看著夏雨瞳走路的樣子,一下子臉紅到了脖子跟:我昨晚是有多惡毒啊?怎麼對一個小女孩這樣呢?真是禽獸不如!
「雨瞳你要幹什麼,我來幫你。」華延鈞也下卧鋪了,用玉枕遮住自己的要處,怕夏雨瞳害羞更怕自己害羞啊。
可夏雨瞳回頭一看這副模樣,立刻「啊走開別過來」大喊著,並一手蒙住了雙眼。
「好好,我不過來,你別叫了」華延鈞往後推著,撿起地上的衣裳,胡亂幾下套著自己。
門開了,是昨晚那兩個老奴僕,她們已是樂呵呵地領著四個丫鬟進來了,丫鬟們一人端一盆溫水。
華延鈞大怒,縮在地上問道:「沒有宣你們!膽敢進來!」
兩老嫗和四個丫鬟都是笑容不止,丫鬟們還是在忍不住地偷笑呢。老嫗向華延鈞解釋道:「大少爺大少奶奶,老奴這不是帶丫頭來給你們更衣洗臉,好去大廳向老爺夫人敬茶嗎?」
「哦對,敬茶,馬上整理好,你們去伺候少奶奶更衣吧,我自己便可了。」華延鈞從地上爬起,光腳到一邊去了。
一個老嫗去他們卧鋪邊檢查他們昨晚的作業了,看了之後相當滿意地點頭,將那塊被鮮血染成鮮紅的元紅巾給拾起,並說著吉祥話:「恭喜大少爺大少奶奶,初夜大紅大喜啊,以後的日子定是紅紅火火的。」
果然是他們弄的,故意逼華延鈞圓房,這下他們華家是滿意了,那塊元紅巾一丈直徑,紅透了大半邊。可惜夏雨瞳這初紅是白流了,話說回來,誰讓自己喜歡華延鈞呢?以前發誓怎麼來著:只要在他身邊,做丫鬟都可。現在已經是妻子了,還有什麼好難過啊?趕緊打扮一下去奉茶吧。
先洗臉再摸乾淨下身,然後穿好衣裳,梳頭。華延鈞那邊應該也是這樣,只不過他不喜那些丫鬟來碰他,將她們打發走:「走開,我自己來。」
哼,昨夜可不見你這麼害羞啊,豺狼虎豹!
夏雨瞳今日的衣裳就不是昨日的成婚禮服了,而是大紅衣裳,頭髮呢,也自有老嫗們為她想好了,因為她比華延鈞矮了那麼多,所以為了顯得相貌融洽協調些,丫鬟們給她梳了包子頭,就是將頭頂的頭髮盤起來且盤地蓬鬆些,那樣就顯得很高了,再在這個包子頭上掛滿了桃花花鈿,既可掩飾那刻意盤出的包子頭又顯得朝氣明麗,一番光彩。
總之不錯啦,再看華延鈞也是一身紅袍了,這才是普通人家成親的裝束嘛。
華延鈞過來牽著她手道:「雨瞳,我們今天可能讓爹娘久等了,待會奉茶時候要去道歉,記得了。」
「嗯,記得。」夏雨瞳看他那壯闊的背脊,心中升起一種開心的味道:華延鈞並不喜歡我,但是這日久生情還是有可能啊,看他現在這麼著急地領我去奉茶,就可見他擔心我了。嗯,以後就讓他知道我的好,華延鈞,我會的東西可多呢,斷不是你想象中的小孩子。
華府大廳那邊,坐在主座上的是老爺華正洋,正在聽著那老嫗的低聲彙報呢:「老爺,昨夜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原本大少爺是遲遲不肯圓房的,但這元紅巾一送進去,不到一會兩小夫妻就好地如膠似漆了。儘早老奴進去伺候更衣,見著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都臉煞紅到耳根了,那卧鋪上亂成一片,毯子被撕破了,蚊帳被拉扯下了,卧鋪還有些歪呢。最可喜的是那元紅巾是紅透了,大少奶奶可是走路都歪著腳,不知大少爺昨晚是多勇猛呢,惹得丫鬟們都不好意思笑了。」老奴僕捂嘴笑。
華正洋點頭道:「嗯,很好,昨日辛苦劉媽和吳媽了,都去領賞吧。但大少爺夫妻的洞房夜,不可出去亂說。」
「老奴知道了。」
爾後華正洋對他的五夫人誇道:「嬌兒,還是你腦子靈活,也有賞。」
五夫人得意諂媚地笑著:「為老爺解決煩惱是妾身該做的,何須賞賜啊。」
華府一群人就等著華延鈞和夏雨瞳了。
他們來到華府大廳,一眾長輩已按等級坐好了,還有華延鈞的弟弟妹妹,這些是其次。關鍵看長輩,那坐在主座的自然就是華老爺和華家大夫人了,但哪個是華延鈞的生母呢?
由華延鈞領著,先是向華正洋和大夫人韋氏了,一左一右,華正洋著一身黑底金綉袍子,頭上金簪子將頭髮都豎起,精神抖擻著。劍眉往兩邊直衝頂,可見他的海盜將軍相。
韋氏著一身喜氣的百褶袍,牡丹頭上和身上的珠光寶氣自不必說。丹鳳眼較其他丹鳳眼長,失了魅力增了陰氣,有些嚇人。
「兒華延鈞攜妻雨瞳來向爹娘奉茶。」華延鈞已跪在了他的父親和嫡母面前了,夏雨瞳當然也是要跪下的:「媳婦見過公公婆婆。」
「嗯,好媳婦,」華正洋溫和地看著夏雨瞳,微微點頭笑著:「夫人,你看我們的媳婦如何啊?」
大夫人韋氏笑容掛在臉上,隨了華正洋的心意道:「嗯,不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就今日這身打扮就預示著將來瓜瓞延綿,雨瞳要擋下為我華家開枝散葉的重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