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夏雨瞳產下死胎
接下來的日子,夏雨瞳是保胎的重要時期,身邊一切都加緊了警惕和防衛。
韋萱這裡呢,連飯都吃不下,這月子做地也夠難受的,儘管丫鬟一再提醒她:「萱夫人,坐月子時不可流淚,對以後再受孕不利啊。」
韋萱聽不進去,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生下了龍鳳胎應當是多麼榮耀之事,卻被打回了原先那擁擠的西側房,每日以淚洗面:為什麼啊?
她雖落魄,但不忘整理自己的模樣,時刻等著華延鈞來,華延鈞為了這兩孩子,也每日都來看望,見到兩個孩子都睡地香,心裡也安穩了,卻一直聽著韋萱的哭泣和嘮叨。
華延鈞不慎其煩,以各種理由離開,去向夏雨瞳訴說苦悶:「其實我想幫萱姐姐住地好一點,可是她一見到我就說著取名字的事,就這件事她能說上一個時辰,我都不知自己是怎麼忍過來的。」
夏雨瞳現在是可憐韋萱,就勸華延鈞:「吳媽說女人生產之後心情會不太好,可能是這樣。雖萱姐姐是妾室,但也是延鈞你的女人,就寬慰她一點吧,她現在做了母親,會慢慢懂事的。」
華延鈞心中才有所舒爽,抱住夏雨瞳:「唱首歌給我聽,雨瞳。」
「什麼歌?」
「我們龍溪郡的《小郎頭小丫頭》」
歌聲潺潺響起,清泉流過華延鈞心田,終於完全清凈了……
不過次日,華延鈞回來又是一臉苦悶:「雨瞳,我看到萱姐姐在罵華奼,還要打她,如果不是你現在即將臨盆,我就把華奼帶來給你撫養。」
夏雨瞳乍一聽都不敢相信,竟有娘親對自己需要保護的襁褓中的女兒唾罵並重手,只能說韋萱只愛她的兒子,對她的女兒一點不在乎,夏雨瞳都覺得心痛,但她不願幫韋萱撫養,這要是有個好歹,自己的罪名就大了,於是她為了自己和那個嬰兒掂量著說:「總不如自己的娘親,萱姐姐再生氣也不會對華奼如何恨。如果她氣難消,不如延鈞你讓奶娘撫養華奼一段時間,到時萱姐姐日子久了見不到華奼自然會念到母女情,將華奼接走,延鈞你就令她不可惡待華奼了。」
華延鈞聽來也只有這法子了,現在感覺心很疲累:「雨瞳,我不是有了一對龍鳳胎嗎?為何會弄得這麼不開心呢?但願我們兩個的孩子出生后讓我舉辦一次滿月酒,慶祝一番。」他撫著夏雨瞳的肚子,好傢夥,動地厲害呢。
夏雨瞳念著:會的,一定會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成為母親。
韋萱這裡,雖有了龍鳳胎,但感覺華延鈞來的次數漸漸少了,只是派人來探視一下無礙就走了,這可讓她急了慌了:難道這雙胎也不能留住延鈞嗎?會不會是我現在沒有恢復身子,不能服侍他,所以他不來?那就得趕緊復原。
想到十萬八千裡外去了。不過大夫人韋氏卻幫她想的周到。
在大夫人居住的寶院,她對整個華府的形式是基本了如指掌:「看來老爺是認定夏雨瞳為媳婦了。」
持月接過話來:「夫人的意思是韋萱沒有機會絆倒夏雨瞳並取而代之?」持月多少懂一點,只是這些話還是讓韋氏自個說出來吧。
韋氏略笑:「要只盼韋萱的話,那不知何年何月,可惜我只能用這麼個沒腦子有皮囊的丫頭了,要是太有腦子,我怕難管住。現在韋萱沒鬧了吧?在家宴上丟盡了臉知道反省嗎?」
持月搖頭:「奴婢去廣祁園問安過,大少爺本是對那龍鳳胎挺喜歡,只是不知怎的,大少爺很快就回到夏雨瞳身邊了。」
「哼,」韋氏都懶得發火了,拖長了調子道:「韋萱就是蠢女人,多好的機會都抓不住延鈞的心。現在,我不幫她一把還真不行,持月,去找人跟她說叨說叨吧,但不要說地太破,點明即可。」
「奴婢知道了。」
廣祁園內西側房中,韋萱在餵奶,給兒子喂地多,任憑她的女兒華奼哭地嗷嗷叫。
「煩人,叫丫頭抱出去找個奶娘吧。」韋萱索性背對著搖籃中的華奼。
丫鬟綠香就讓丫頭將華奼給抱出去找奶喝了。
韋萱還在幻想著她的兒子:「我的華天地,你就是華家長子……」
綠香看她還沒領悟什麼,就提醒道:「萱夫人,現在小少爺已半個月大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老爺要等到大少奶奶的孩子出生才來取名字?」
韋萱不屑說到夏雨瞳:「還不是夏雨瞳家勢好,老爺看重她,有什麼奇怪,將來我的華天地……」
綠香忍不住趕緊將聲音放小了點,神秘詭異道:「萱夫人,你看大少奶奶的孩子不到一個月就要臨盆了啊,你不急嗎?」
韋萱搖頭,雙目迷茫道:「我急什麼?難不成她夏雨瞳也能生出龍鳳胎不成?我看她那小草雞的身子,恐怕生都難生吧。」
綠香心裡著急,但必須完成任務,就進一步點明道:「老爺要等大少奶奶的孩子出生才取名是什麼原因?難道真是因為大少奶奶的出身好?萱夫人,你想想,你的兒子會比大少奶奶的孩子大一兩個月,現在可以看得出來,但是時間一久,他們長大了,同歲的,誰還看得出他們誰大誰小呢?」綠香覺得這樣應該說地很清楚了。
可韋萱還是那麼自負道:「我的華天地是長子長孫,誰都不可改變的事實!」
綠香真是拿這麼個主子沒法,乾脆給她舉個例子:「萱夫人,你看,大少爺他們『延』字輩這一輩中,大少爺和二少爺只相隔一個月,但大少爺就是大少爺,就算他們看起來同齡,但誰也不能爭辯啊。可是如果年幼時,他們的年齡被調轉了,那現在誰也分辨不出大少爺和二少爺的大小了。同樣,取名字也是一回事,老大和老二的名就是不一。誰知老爺一直拖著不給小少爺取名是什麼原因呢?」
這下總算讓韋萱有點明白了,她恍然地點頭恨恨道:「原來老爺有這心思,他知道我的孩子比夏雨瞳的大不了兩個月,將來夏雨瞳產下兒子,就把這兩男孩的年齡調換一下寫在族譜上,到時夏雨瞳的兒子就取代我的兒子成了長孫了!我說呢,老爺原來是這麼想的,那我可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啊。」
韋萱也就不再鬧了,等著夏雨瞳臨盆之時。
再過了一個月,夏雨瞳孕期剛好九個月,正好是懷滿了:九個月十個月都算滿的。
郎中診斷即將臨盆,就在這幾日內,夏雨瞳終於盼來了這一天,好不興奮,都不知要怎麼同郎中說了。海葵幫她回答:「吳郎中,你替萱夫人診脈毫無差錯,這次大少奶奶的診脈可更差不的半點,知道嗎?」
「小的自然竭盡心率為大少奶奶診脈。」吳郎中笑等著打賞。
夏雨瞳興奮又著急:我要做娘親了,延鈞我們的孩子要出生了。
華延鈞知道此事,向軍隊搞假幾日,陪著夏雨瞳等孩子的降臨:「雨瞳,我看你一會兒笑一會兒急,是不是高興地緊張了?」一邊為她擦著汗。
「嗯,延鈞,我怕疼,還怕我不夠力氣,孩子生不下來怎麼辦啊?」
「傻丫頭,你平時打我的力氣拿出來就好了,要是疼就想著待產子后打我一頓就好,我任憑娘子處罰,絕無怨言。」華延鈞逗她樂著,讓她消除一點緊張。
夏雨瞳撇撇嘴:「延鈞笑話我,不理你,我去想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
想啊想啊,幾天後,終於到臨盆那一天,是傍晚后,夏雨瞳散步后突然腹痛,之後見血了,腹痛加劇,已準備好的穩婆在為她接生,吳郎中也來了。
華延鈞在外等著,一群丫鬟在房裡隨時候著聽令,熱水毛巾都已備好。
夏雨瞳怕疼,真的好怕,她哭地可比韋萱痛多了,哭到華延鈞心裡去了,華延鈞此時與她一塊痛,打著自己腦袋:都是我讓你遭受這苦的,雨瞳,努力些,應該很快就好。
華延鈞恨自己此時一點忙都幫不上。已得知情況的華正洋夫婦匆匆趕來,準備睡覺的他們已無心思了。
「延鈞你給我坐下,別走來走去晃得我頭疼。」華正洋說了華延鈞幾句,但回想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降生時,也是如此,算了,不說華延鈞了。等待雨瞳的好消息吧。
可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已經亥時了,還只聽到夏雨瞳痛哭著,華延鈞耐不住了,要進去:「雨瞳別怕,我在這裡我來了。」
華正洋令幾個人才抓住了華延鈞,之後問道:「怎麼回事?郎中呢?」
郎中把脈出來,穩婆也出來向華正洋彎腰低頭:「老爺,大少奶奶這一胎難產啊。」
「啊,不會,我要進去,爹,放開我,讓我陪著雨瞳。」華延鈞被綁著了。
大夫人韋氏靜心道:「延鈞,你現在進去不吉利,耐心些,雨瞳會沒事的。」
「她哭地好痛啊。」
華正洋下令道:「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想辦法讓大少奶奶平安產下孩子!」
「是」「是」
裡面繼續在接生。
「啊——」夏雨瞳一聲慘叫,感覺身子被撕破了,卻一陣放鬆:孩子出生了。
只是孩子不怎麼哭,許是他身子弱吧?夏雨瞳想看看孩子,但丫鬟們卻怯怯地望著,抱著孩子不讓她看,果子和瓜子還小,都哭了。
外面,郎中和穩婆一齊向華正洋下跪:「小的無用,大少奶奶產下死胎了。」
華延鈞一聽這話幾乎要暈倒,爆發著撐開那些繩索到郎中面前發狂地掐著他脖子問道:「為什麼?」
郎中差點沒被掐死:「大少爺,請聽我說。」
華延鈞放開他,郎中解釋道:「小的聽聞大少奶奶懷孕來所經歷波折不斷,傷了身心,以致宮寒,所以產子困難,方才產子時間太久,這胎兒呼吸不順,被羊水給堵著悶著了。」
華延鈞腦袋嗡地一聲:雨瞳的夢破滅了,她會怎麼心痛,她盼這個孩子好久了。
郎中磕頭哭泣不止:「小的無能啊,老爺恕罪。」穩婆一起喊著:「老爺恕罪。」
華正洋哪還有心思管他們,跟著華延鈞進了房間,看到夏雨瞳在焦急地問著,聲音很弱,弱地似乎馬上要暈了:「延鈞,我們的孩子呢,抱過來給我看看,你哭什麼,我的孩子呢。」
華延鈞無法瞞著她了,下令:「海葵。」
海葵已經是淚流滿面了,捧著一個紙盒子過來,裡面是一個死了的女嬰,身體到處發青,有的地方發黑,華延鈞已此刻只有安慰著夏雨瞳:「我們的女兒,以後還會有的。」
雨瞳「啊」地一聲卧倒再難起身。華延鈞就怕這樣,連搖著她:「雨瞳,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你別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