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二章 遊走道德邊緣的人

第五五二章 遊走道德邊緣的人

調查公同反饋的信息顯示,華延鈞確有其人,可他在燦州和一位叫韋萱的女人關係密切,兩人常有經濟往來,韋萱名下的燦州房產也有華延鈞的份。

華延鈞開的轎車也落在韋萱名下。韋萱的信息顯示,二十六歲,農村姑娘,小學文化……

夏雨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夏雨瞳不知道,這麼一個女孩怎麼跟華延鈞扯到一起,難道夏雨瞳的情敵就是這樣一個人?不願也不敢相信。

夏雨瞳花錢查到了韋萱的電話,想找她核實一些情況。韋萱很爽快地承認,她是華延鈞女友。夏雨瞳問她華延鈞在哪裡,她卻反問夏雨瞳是誰,生氣地說她憑什麼把男友的信息告訴。夏雨瞳把事說給她聽,希望說服她,或者引起她的警惕。不料對方聽了,破口大罵。

夏雨瞳當然很氣憤,要求追究財產。韋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以前華延鈞是我男友,現在我和他沒有一丁點兒關係,他開的汽車都是我的,我還想找他要錢呢?難道你想找我要錢?」

聽到韋萱理直氣壯的聲音,夏雨瞳不得不相信,又一次被騙了。比上次更慘.不但騙去二十萬元錢,而且搭上了整個人生。夏雨瞳抱著孩子,欲哭無淚。

夏雨瞳去報案,松江公安局派出所卻認定屬於私事,拒絕立案。

無奈,夏雨瞳我再次動用關係,查找華延鈞的行蹤信息,一條條反饋回來:華延鈞入住燦州市酒店;入住燦州市旅館。

條條信息,證實他很可能在燦州。可夏雨瞳無法找到華延鈞,也無法把他拉回到松江。

夏雨瞳平時喜歡雜誌,無奈之際希望藉助雜誌的讀者幫自己找找華延鈞。

一是告訴華延鈞,如今就算華延鈞肯娶,夏雨瞳也不會再嫁。

二是告訴華延鈞,二十萬元是給的現金,並無字據,也可一筆勾銷,權且夏雨瞳花錢買一個教訓。

三是告訴華延鈞,夏雨瞳無意追究他是故意騙愛情還是順路騙愛情,更不想追究他為何失蹤,只希望華延鈞來幫自己的女兒上個戶口。無論怎樣,女兒是無辜的。

「華宥,如果你還有一口氣,媽媽一定會為你活下去,也會為你做一切,華宥,你能說話嗎,你告訴媽媽……

這個名叫華宥的男孩兩周歲的生日,媽媽夏雨瞳在青州龍溪市的一間出租房裡,一邊撫摸著兒子,一邊在手機上寫著《明天的陽光》。

自從出生到如今,兩年,她從沒問斷過一篇關於兒子生存狀態的日記。夏雨瞳的兒子患的是重度地中海貧血,每個月要花費四千多元為其輸血。而兒子的爸爸早在兒子一歲時,留下七千元錢便不知去向。

夏雨瞳捏著七千元錢整整哭了兩天。她想過帶著兒子一起死掉算了,可是最後,她還是決定活下去,哪怕讓兒子多看一天這個世界也好!

夏雨瞳今年二十九歲,與兒子的父親相遇在校園,丈夫只是龍溪一家職業技術學院的大專生,畢業兩年多在一家汽修廠工作。而她剛好也是同鄉人,於是兩個人走到了一起。後來兒子出生,沒多久就被診斷為重症。這個小家從此就沒有一天有過笑聲,兩個年輕人每天早上醒來,就只能奔著一個目標去:賺錢!

華宥從三個月時被確診至今,輸血達十九次了。因為孩子不能經受任何刺激,夏雨瞳只能一直把華宥抱在懷裡。但華宥還是會時不時地出現頭暈、頭痛甚至嘔吐等癥狀,醫生說,華宥只能活到十三歲。

夏雨瞳畢業后在一家培訓機構做教學,收入也就三千多元,一年時間,給孩子治病她花光了不多的五萬元積蓄。就在她捉襟見肘時,她在網上無意打開了一家代孕網站的網頁。一條信息躍入了她的眼裡:

本公司在墨西哥、越南、松江和龍溪都有分支機構,業務是代孕和收購卵細胞……每收購一至十顆卵子付費二十萬……」

廣告山巔劃過夏雨瞳的眼睛,夏雨瞳很激動。夏雨瞳立刻按照網頁上留下的電話和對方取得了聯繫。但對方很警惕,說要先考察完備才能見面,最後還要檢查身體,確認健康才能接受,收購價格和網頁上說的一樣。

很快,他們開始對夏雨瞳進行嚴厲的審查,直到夏雨瞳把身份證和畢業證等都統統傳給了對方,才確定了三天後見面。夏雨瞳不敢遲疑,向單位請了年假,把兒子交給母親照顧,只身前往五十多公裡外的龍溪市,在雲嶺中路,她按要求來到一處煙酒店門口等待和對方一個自稱叫延經理的男子見面。

下雨天,對方事先卻要求夏雨瞳不能打雨傘,說這樣會影響他們的接頭和視線。夏雨瞳在小店門口等了整整兩個多小時,直到中午,全身濕透,也不見對方的人影。心急如焚的夏雨瞳打電話過去,結果手機顯示不在服務區。就在夏雨瞳想放棄時,她接到了延經理的電話,對方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觀察,確定了夏雨瞳是有誠意捐卵細胞的賣家。延經理讓夏雨瞳再往東走,到一個汽車站牌下接頭。

夏雨瞳終於見到了延經理,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夥子,一口白牙,格子襯衣,兗州普通話口音。他是來接夏雨瞳去「面試」的。夏雨瞳跟著他們上了一輛黑色大奔越野車,夏雨瞳坐副駕駛座,另一個小夥子駕車。

延經理一個勁猛誇夏雨瞳長得漂亮,並詢問她為什麼願意捐卵。夏雨瞳不敢說兒子生病,對方擔心她基因有問題,不要她捐卵細有病需要地。

她怯怯地回答:家父有治療,所以急需錢。

跟著延經理,夏雨瞳來到了一家庭院式的房子,一位穿白衣服中年女醫生走了過來。延經理便迅速消失了。女醫生聽口音是青州人。她詳細詢問了夏雨瞳的年齡、經期、病史還問她孩子幾歲了,發育情況如何,最後她要夏雨瞳躺在一台超台上開始做檢查。

檢查了一會,她告訴夏雨瞳左腎有結石。夏雨瞳緊張地問女醫生,腎結石會不會影響捐卵?醫生擺擺手,什麼都沒說,繼續檢查。

檢查完畢她告訴夏雨瞳:「主要是你長得漂亮,他們一眼看中了你,你們捐卵細胞的,他們最看中的就是長相了!」

她收起超工具后又補充了一句:「身體一切正常,今天就可以開始促排了。」

當別人要夏雨瞳回憶促排和取卵的關鍵細節時夏雨瞳的眉頭皺了起來:那天,女醫生將我帶到一間婦科檢查室給我注射了一針,第一次針注射完后,夏雨瞳被帶去財務部,領到了第一筆現金:六千元,他們說,這是預付款,後面的錢等取卵全部完成後再付。雖然是每天都要來打針,但她還是堅持每天回家,因為家裡的華宥需要照顧。

那段時間,華宥似乎知道什麼似的,特別聽話。」說到這裡,夏雨瞳的眼圈紅了。

六千元錢很快花完了,都用在了華宥的輸血上。在大約一個多月的打針和取卵手術中,夏雨瞳說她經理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還有精神上的刺激。因為在這裡,她並沒有被當做人一樣的看待,而僅僅是他們眼中的商品:

一次催排針打完,按規定夏雨瞳需要休息一會再離開,這時夏雨瞳聽到了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

延經理正在和一個女孩說話。那個女孩估計也是來談捐卵細胞的事。延經理說「做人要自知之明,知道嗎,為什麼給別人六千元的預付款,給你才兩千元,你如果一定要問,那我就告訴你,你長得沒裡面這位漂亮,懂了吧,人家客戶又和你沒感情,人家為什麼選你的卵,還不是圖你漂亮,臉蛋有型才重要。你回去好好想想,上次那個外國人來捐卵細胞,奧地利來中國留學的女大學生,叫一個什麼米拉的女孩,年輕膚色白,她開價就是八萬,我們照樣付。

他說的「裡面這位」就是指的我。

女孩語氣明顯示弱了,她急忙問:「那我最後能拿多少?我身體很健康的!」

「身體健康有什麼用,外形漂亮不漂亮才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走走過場。你最後能得一萬元差不多了,懂嗎?」

「一萬太少了,能不能多給點?」女孩開始祈求。

「別跟我說,這是老闆開的價。裡面的那位,她健康嗎?她不說,我們也不清楚。」聽到門口延經理用這樣輕蔑的語氣和女孩說著,夏雨瞳感到尊嚴掃地,心在滴血。

她當時就想衝去拉著那個女孩一起走掉。但她華宥更需要錢輸血。如果她這次真的能拿到二十萬元,華宥就能多活幾年。夏雨瞳努力剋制內心的屈辱感,等女孩離開后,才走了出來。

促排結束后,夏雨瞳和延經理漸漸熟了起來。他帶夏雨瞳參觀了專門取卵細胞手術的手術室。那是個有多個小隔間組成的房間,裡面擺放著各種精密的醫療設備,延經理說這些全是進口的。

說著說著,根本沒學過醫的延經理居然直接從柜子里拿出一根用過了的「取卵針」給夏雨瞳看。他說不久以後,就是用這根東西,把夏雨瞳卵子「吸」出來:「吸啊吸啊,吸多少,看運氣,但都是錢啊。」他表情猥瑣地一邊說一邊做著動作,夏雨瞳頓時感到一陣噁心,紅著臉倉皇逃離。

後來,夏雨瞳從另一個捐卵的女孩口中得知,她所捐出的卵細胞,在受精卵培育成功后,會送入不孕家庭的妻子體內孕育,但如果妻子嫌麻煩或身體條件不適合,孕育環節中,他們也可以交給這邊的中介來管理,找個「代孕媽媽」。

一些想要男孩的高端客戶,他們在支付八十五萬元后,中介會安排捐卵供體直接到墨西哥去取卵,然後通過第四代試管,進行性別篩選,確保生出的一定是男寶寶。

女孩興奮地說:「如果咱們的卵細胞受歡迎,下次延經理可以介紹我們去墨西哥捐卵或者直接做代孕媽媽,那樣能得到更多的錢。」

延經理立刻順著女孩的話拿出手機給夏雨瞳看,裡面除了一些婦產科醫生和麻醉醫生的電話外,最多的就是高價來求卵的客戶的信息,他分別在他們的名字下面取代號,比如寫上「十七號龍溪供卵者」或「十一號墨西哥代孕女」,有時乾脆以「孕患九」或「供體六」這樣來代名,便於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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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之位不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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