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結局(3)

第七百九十四章結局(3)

楊凌入殿,如入無人之境,殿里的侍衛不多,武功雖精,但距離楊凌的身手還是差得太多,楊凌的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便有數名侍衛倒地,其餘的,也就不敢動了。

一個個保持著警惕的狀態往後退,一直退到內殿的垂簾之外。

容貴妃追了進來,本想要喝斥殿里的侍衛攔住楊凌,一進門就看見倒在血泊里的一具具屍體,有兩三具沒了腦袋,還有一個被腰斬的,容貴妃縱使是打年輕時候就沒少有人死在她的手上,但真正這種鮮血淋漓的場面,她哪裡見過?當下就嚇得滑倒在地上,瑟瑟發抖,臉色白得沒有意思血色。

阿二進來,搭了她一眼,沒有理她。

似這種貨色,已經不值當他動手。

楊凌走進內殿,看見夏光和馮保都在,只是,夏光斷了一隻手臂,臉色蒼白地倚靠在床尾,馮保看上去沒有受什麼傷,在床前伺候著,但臉色也是一樣的白,端著葯碗的手一直在瑟瑟發抖,一勺藥試著端了好幾次,總也喂不到皇帝的嘴裡。

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看見楊凌進來,兩個人的目光都動了動,朝他看過來。

馮保道:「他還有沒做完的事情,不能死。凌皇子,您來了就好。」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皇帝。

從馮保的嘴裡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讓殿里殿外的人都吃了一大驚。

楊凌臉上卻是淡淡的,「我來看看。」

他走到龍榻前,矮身在床沿坐下,修長的手指搭上皇帝的脈搏,一直到把完脈,他的神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把完了脈,擱下了皇帝的手,楊凌才瞟了一眼內殿。

內殿除了馮保和夏光,還有幾個小內侍,小內侍們一個一個都是面白如紙,眼光發直的樣子,顯然是嚇壞了。

沒有埋伏什麼高手,甚至都沒有安排容貴妃自己的人。這情況有些反常,但又在情理之中。

馮保和夏光都傷得頗重,可見之前是經歷了一場惡鬥,結果么,兩人沒有能阻攔得住容貴妃的人對皇帝下黑手。

他剛才給皇帝診脈,皇帝的脈搏根本就約等於無。歸西也不過就是一時半刻的事情了。而他也不是真的病了,只是中毒而已。

只是那毒的毒性怪異,讓中毒者瞧著只像是得了中風之類的病症罷了。

馮保說:「殿下,您來晚了一步,他們已經得了一道聖旨,帶走了。」

不用說,他也猜得到聖旨的內容。

楊凌淡聲道:「無妨。」

淺淡的兩個字,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馮保和夏光兩個人的臉色都好了一些。

楊凌拿出了一個碧色的玉瓶,擱在馮保手中,道:「你和夏公公一人吃一粒,先到一旁調息一下。」

馮保要道謝,楊凌擺手示意不用了,他從袖袋裡又拿出了一瓶葯,那瓶子是紫色的,一打開了,就有異香飄出,連內殿的血腥氣都被它給遮蓋了過去。

馮保和夏光都不由朝他看了過去。

他們是有些見識的。

這葯不是什麼救命的大還丹,這只是顆毒藥。劇毒無比的毒藥。馮保和夏光面面相覷,不由都是一驚,震驚之後,卻又都恢復了冷靜的面色。

皇帝已經沒有救了,這顆毒藥不過是以毒攻毒,讓他暫時醒過來罷了。

楊凌把藥丸送進了皇帝口中,馮保和夏光二人都沒有上前去阻止。一旁的小內侍們傻獃獃的,甚至連避嫌都忘了。

以內力把藥丸逼進皇帝腹中,楊凌走到一旁的書案前,提筆蘸飽了墨,順手拿過寫聖旨用的捲軸,鋪開了,筆走龍蛇,不多時,寫好一一道聖旨,瞥了一眼,沒什麼問題,問馮保和夏光:「玉璽可還在?」

「在,若不是老奴二人有這玉璽做保命牌,此時怕是早已經沒命了。您過來之前,他們已經去別出找玉璽去了,殿下,您還是動作快點吧,恐怕一會兒他們又要回來了。」

楊凌並沒有著慌,把聖旨擱在一旁,又鋪開了一本冊子,提筆落下三個字:罪己詔。

老皇帝是不可能站起來寫什麼罪己詔了,他也沒指望過老皇帝會寫個罪己詔詔告天下,雖然說到最後這仇也不可能報得很解氣,但至少,得該死的都死了。

楊凌最後的讓步僅止於此罷了。

罪己詔寫完,馮保顫顫巍巍地拿出了玉璽,在罪己詔和聖旨上都蓋上了大印,然後仔仔細細把玉璽給包了,雙手奉至楊凌的面前,「殿下,如今皇上已經大限,這玉璽,請您收好。」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暴戾的吼聲:「拿來!」

緊接著,一個人影卷著勁風朝著楊凌和馮保疾射了過來。

確切地說,那人應該是沖著玉璽來的。

楊凌看見她的身形,便知道她是誰了。

本來該在養傷的呂筱筱。

或者說,本來應該處於深睡眠中的呂筱筱。

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就那麼放過呂筱筱?那日在公主府,他順手給她催眠,這才放心離開的。

倒是沒有想到,還有人能解這催眠之術。可見京中卧虎藏龍,不是虛言。

楊凌揚手把玉璽接了過去,在呂筱筱殺到面前的時候,就把玉璽給穩妥地收了起來。

那玉璽不過半個巴掌大小,收起來並不費事。

呂筱筱一柄長劍隨著玉璽收起落了下來,楊凌眉眼一冷,手中的匕首迎上了她的長劍。

該來的,始終是會來的。這世上能接得住呂筱筱的招數的人,並沒有幾個,而他必須要跨過呂筱筱這座攔路的山峰。

外面的廝殺同樣也已經白熱化,一時間皇宮裡都是刀光劍影血雨紛飛。

似這般皇權之爭,有一個專用的辭彙:政.變。

楊凌打從一開始就知道,皇帝不會讓他翻案,他能走的,也就只有政.變一條路。這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這是他無法扭轉的局勢。

楊凌和呂筱筱這一場仗並沒有持續多久。和之前的幾回交手並不相同,楊凌這一次根本就沒有和她纏鬥的打算,一出手,就是招招死穴。

過去的多少次交手,即便是面臨著生死的危機,他也沒有對她下過死手,隱藏真實的本事也好,不想下手殺女人也罷,反正,他沒有對她下手。

以致於呂筱筱一度認為,她和他是旗鼓相當的。但今天才知道,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她壓根兒就不是對手。

短短半個時辰的對陣,幾乎把漪瀾殿的房頂都要掀了,皇帝服下了葯之後,本來已經醒了過來,瞬間又被激蕩的真氣給頂得暈了過去。

馮保撐著到他身邊,給他度了些真氣,護住他的心脈,但他也已經是力不從心,度完真氣,也暈了過去。

楊凌手中的匕首忽然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飛出,直奔呂筱筱的心口位置,呂筱筱身形一擰,奮力去避,楊凌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手槍,幾乎連眨眼的時間都不到,他果斷扣動扳機。

子彈飛出,正中呂筱筱的心口位置。

鮮血迸射,呂筱筱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從半空里栽了下去。

楊凌探手抓住殿里的一條簾幃,一扯,撕了下來,拋向呂筱筱,捲住了呂筱筱墜落的身子,把她平穩地放在了地上。

董朗出現在了門口。楊凌淡聲吩咐:「救活她。」

「是。」董朗雙手抱起呂筱筱,朝外走去。

楊凌走到亂七八糟的床前,探手試了試皇帝的脈搏,還有一絲跳動,他立刻給他注入真氣。

良久,皇帝緩緩睜開了眼。一雙老眼毫無光澤可言,已經是垂死。

「小凌。」他吐出了不甚清晰的兩個字。

「別叫我的名字。」楊凌冷聲,「在你決定弒殺我母親的時候,咱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今天來,並不是想要奪回我該得的東西,我只是要推翻我痛恨的。這個朝廷,還有你。」

皇帝一陣猛咳,一口紫黑色的血咳了出來,楊凌在他穴位上一點,防止他過去激動把自己給先咳過去了,「是不是覺得很氣憤?你有什麼資格氣憤?想想你做過的那些事,你有今日的下場,應該不覺得冤吧?」

皇帝攢了好大一會兒力氣,「你……你還是趕緊走吧,容梁一會兒就會帶人來了。」

「遲早要有一戰的。容梁還是誰,都無所謂。趁著你還有一口氣,不如再見一見你的老相識吧。」

皇帝瞪大了渾濁的雙眼。

楊凌拍了拍掌,打從已經破碎的殿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對於楊凌來說,這個人不陌生。

對於皇帝來說,這個人也不陌生。

他是皇帝的小舅子,故皇后的親弟弟,王翦虞的兒子王植安。也就是王平。

「姐夫,好久不見。」

王平一步步走到床前,冷冷看著床.上已經奄奄一息的皇帝,語氣極冷。眼睛里的殺氣幾乎是要把皇帝給凌遲了。

「你……你沒死?」

「你很想我死?對,你是很想我死。不然,當年也不可能下那樣的狠手,不過對不住,你當年沒能殺得了我,讓我活了下來。」

「你也是來報仇的吧?」皇帝蒼涼一笑。

「二十年了,我無時無刻,就連睡夢裡,都在想著報仇!」

「好啊,來吧。」

大限將至,皇帝完全是報了破罐兒破摔的心思。

橫豎,他也沒有力氣扭轉乾坤了。

王平畢竟和楊凌不同,他已經被仇恨迷濛了雙眼,此時此刻只惱恨床.上的這個人已經毫無還手之力,這仇報起來,相當不解恨。

楊凌看了王平一眼,道:「皇上既已到了大限,該見的人,還是要見見。」

皇帝很想拒絕,這個時候楊凌讓他見的人,不會是他想見的人,但是他已經拒絕無能。

楊凌命人把人帶了進來。卻是容貴妃。

皇帝有些詫異,但也是意料之中的,容貴妃是楊凌必然要殺的人,只是他沒想到楊凌會讓容貴妃來見他一面。

楊凌看也沒看狼狽不堪的容貴妃一眼,冷聲道:「不要以為我讓她進來是全你們夫妻之情。」

皇帝心頭一涼。

容貴妃掙扎了幾下,想要說話,被阿二塞了一團布口中。

楊凌道:「她做過什麼好事,我想你應該不太清楚。」

皇帝掙扎了一下。但其實身體根本就沒有動彈得動,只是哆嗦了一下而已。

楊凌繼續道:「你最寵愛的這位貴妃娘娘,你大概不知道,她的心上人,並不是你,你最寵愛的五公主,你大概也不知道,她並不是你的女兒。來人,把貴妃娘娘苟且之人,呂筱筱的親爹給帶上來!」

楊凌一聲令下,立刻有人押了司道風進來。

司道風並沒有受什麼刑,除了比之前略瘦,臉略滄桑了些之外,沒有別的變化。就連身上的女裝,也沒有變化。

皇帝一陣驚異。

「他……他不是女人嗎?」

他是呂筱筱身邊的人,皇帝自然是認得的。

「來人,讓皇帝陛下看看這位的真身!」

司道風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容貴妃,似是受了莫大的屈辱,掙扎著搖頭,她身後的侍衛將她的雙臂反剪,怒斥:「老實點兒!」

侍衛的力氣極大,容貴妃只覺雙臂斷了一半,一下子連喘氣兒都困難了。

有人扒下了司道風的衣裳。皇帝只看了一眼,差點就背過氣去。

他安排在公主身邊伺候公主的人,竟然是他貴妃的姘頭!

容貴妃眼睛一閉,不敢再去看。

驗明正身,楊凌讓人把容貴妃和司道風都帶了下去。

「現在,你可以說你的遺言了。」楊凌對皇帝施盡了最後一點仁慈,在他生命的盡頭,沒有再繼續為難他。

這算是全了那一點血脈之情嗎?

皇帝欣慰地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

一刻鐘之後,皇帝駕崩。

漪瀾殿並沒有迎來容梁的攻擊,當日晚戌時,容梁正式起兵,身在行宮的三皇子逃出行宮,與容梁會合,容梁擁立三皇子為新帝,攜天子起事。

楊凌將老皇帝的喪葬禮交給了馮保和夏光,言明一切從簡,料理完皇宮的一切,楊凌回到行宮溫泉殿。

與曲小白短暫的團聚之後,將國事暫交曲小白,他親自領兵迎戰容梁。

炎夏已去,秋風蕭瑟。

中秋之際,靖南王起事,率軍北上,楊凌調軍前往禦敵,兩軍布陣於大江兩岸,對峙數日,其後,曲小白和慕南雲共同組建火槍隊,由慕南雲率領,前往助陣。

慕南雲以極快的速度突破靖南王防線,靖南王惱怒攻心,大病,其第六子呂吾接父親王位,並於十日後稱帝。

春年將至,呂吾與容梁勾結,意欲困楊凌於包圍之下。楊凌在曲小白及一眾大臣的勸說之下,登基稱帝,改國號為恆。

楊凌自始至終,不曾改姓氏。

朝中新任百官亦都痛恨先皇帝,沒有一個站出來替他說話。

容梁謀逆是早有準備,兵力甚至比楊凌還要勝上三分,一時間,楊凌也不能完全主導戰事的風向。但在這一年的春年,第一個勝利的消息從邊關傳來,慕慈恩老將軍領兵將容真斬於馬下,順利取代容真的位置,在北疆與羌戎相抗數月之後,羌戎主動求和,兩方經過了長達半個月的和談,終於罷兵,羌戎退兵。

隨著北關的休兵,大部分兵力得以集結,繼續與呂袞容梁的兵馬相抗。

年初,呂吾以楊春之命要挾曲小白和楊凌,楊凌親自率兵,慕南雲打前鋒,僅月余,呂吾兵敗。

慕南雲領楊凌之命,過江追擊。

楊凌領十萬兵援戰,對上容梁。

三月之後,容梁被楊凌斬,呂袞被擒。

楊凌又花了兩年的時間,蕩平國內各路反賊,徹底平息兵禍。楊春被慕南雲解救回京,楊凌任用楊春和辛青君為左右丞相,主抓經濟民生。

同年,楊凌舉行了立后大典,立曲小白為後,並重新舉行了大婚典禮,給了曲小白一個無比盛大的婚禮。

而曲小白慕南雲和呂筱筱三個人的靈識之謎,最終也沒能夠解開。慕南雲帶著永生的遺憾,留在了這片新生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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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錦鯉妻帶個傻子去開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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