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村診所

田小海端著雞湯回到家中。

廚房裡昏黃的燈光下，可見一道清瘦的身影正拄著雙拐，在灶台旁洗菜。

是他的父親田根生。

田小海只覺鼻子一陣酸楚。

但每每看到父親那一副艱難吃力的樣子，田小海的心便要痛一次。

他連忙跑過去，攙扶住父親：「爸，你怎麼在這洗菜？」

田根生見是田小海回來，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咋不能洗菜了，爸又不是不能動了。你看，我都快洗完了！」

「爸，你別洗了。快坐下來，先喝點雞湯吧！呆會兒我給媽端一點過去。」田小海將父親手中的白菜奪了下來，將他扶到了桌子旁，好奇地問道：「對了，小蘭呢？」

「唉！你媽背後又長疹子了，癢得不行，小蘭幫你媽去村診所拿葯去了。」田根生從口袋裡摸出一桿煙槍，往桌上一放，長嘆一聲道：「你媽這一躺就，苦了她也苦了咱們一家子，這都是命啊！」

說著，兩行濁淚流了下來。

「爸，別哭了！這不是命，是那個肇事的王八蛋害的。總有一天我要找到那王八蛋，讓他付出十倍代價。」田小海咬牙切齒地罵道。

父母是被一輛豪華轎車撞成這樣的，那人逃了，從此田家過上了像地獄般的生活。

「上哪兒去找喲！這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田根生一邊卷著煙絲，一邊喃喃自語。

田小海咬了咬牙，沒再作聲。

他望了一眼桌子上的雞湯，立馬起身到廚櫃里拿了兩副碗筷。

「爸，來，這碗給你。我端這碗給媽！」

田小海分別倒了兩碗雞湯，端起其中的一碗便朝卧室里走去。

剛進房間，他便聽到母親哼哼唧唧的聲音，顯然是躺在床上不耐煩。

「媽，你怎麼了？」

田小海將碗放在了床頭，坐了下來。

「癢，好癢，媽這後背像是有螞蟻在咬啊！」母親余鳳蓮面露苦色，想要伸手去撓卻撓不上。

「媽，讓我來吧！」田小海將母親扶起，擼起衣服朝後一瞧，只見老媽的後背上長滿了細紅的疙瘩。是濕疹。

望著那滿目瘡痍的背部，田小海心中好一陣難受。自從母親癱瘓以來，這後背上的濕疹隔三複發，將她老人家折磨得不像人樣。

「媽，動別，我幫你做一下推拿吧！」田小海提起體內雷氣，將手掌落在了老媽的命門穴上。

「傻孩子，媽這背上是長疹子了，擒拿有什麼用。」余鳳蓮話剛說完，便覺後背一陣灼熱，緊接著，是一陣莫名的舒服。

「媽，你現在好點了沒？」田小海關心道。

「奇怪，還真管用了，媽還真不癢了！小海，你這是到哪學的？」余鳳蓮一臉震驚地望著田小海。

「我翻書自學的。」田小海微笑著將雷氣收了回來，手掌一撤，端起雞湯朝母親嘴邊遞了過去：「來，媽，你先吃雞，我去幫你弄點馬齒莧來。你背上長的是濕疹，光靠擒拿只能暫時止癢，要配合敷藥才能好。」

「好！媽這回聽你的。」余鳳蓮笑容滿面地點了點頭。

「聽我的，就把碗端好，先把這碗雞湯喝了。」田小海認真地叮囑道。

他看著母親喝了兩口雞湯，這才放心地出了門。

田小海快步朝家中菜園子走去，路過村中診所時，他老遠便聽到妹妹的抽泣聲。

仔細朝村診所一瞧，這才發現妹妹小蘭正抹著眼睛在哭。

這丫頭，正和村診所的村醫蘇貴發在爭論著什麼。

「妹，你這是怎麼了？」田小海來到了小蘭面前。.

「哥，蘇貴發他不賣葯給咱們家，也不願意給咱媽看病……」小蘭嗚嗚咽咽地罵了起來。

「為什麼？」田小海倍感驚訝。雖然他自己也能治好母親的病，但這樣被人岐視心中還是有些不爽。

「因為你得罪了金小彪，得罪了金家。剛才村長通知我了，從今天開始，你們田家已經被列入村裡的制裁對象。」蘇貴發冰冷地答道。

「想不到，村長這條老狗竟然會聽金小彪的。」田小海氣得咬牙切齒。

「沒辦法，誰讓人家金小彪家是咱們村最有錢的一戶。村長不聽他的，難道還聽你的啊！」蘇貴發冷笑著用手摸了一下鼻子，裝作一副好心的樣子道：「田小海你要從我這裡拿葯也行，價格翻十倍，這樣我也好和村長交差。來，這支葯塊錢拿去。」

「你太黑了吧！這一支軟膏，以前才錢，你竟然要我哥給塊。」田小蘭生氣地罵道：「蘇貴發你怎麼和村長同穿一條褲子呢？他讓你制裁誰，你就制裁誰？」

「少廢話，我就問你，要還是不要？不要你媽今晚怕是得癢個半死。」蘇貴發將藥膏伸了過來，另一隻手則做出一副收錢的樣子。

「這垃圾葯，還不如我去園子里摘幾株馬齒莧管用呢！」田小海一把將蘇貴發手中的軟膏打飛了。

「田小海你找死！」蘇貴發氣得咬牙切齒，撿起一塊板磚就要朝田小海的身旁衝過去。

這時，村裡的張伯正好來看病。

他伸手抱住了蘇貴發：「別打，千萬別打架。蘇醫生，你先幫我看病吧！我這頭痛得不行，腿也無力。」

「田小海你等著，我先給張伯開了葯，再來收拾你。」蘇貴發用手指了一下田小海，將手中的磚板放了下來。

「小海，快走吧！」張伯怕田小海挨打，連忙朝他比劃了一個趕緊走的手勢。

「我不走了！我還要留下來給你看病呢！」田小海微著答道。

「別說了，別說了，小海，趕緊走吧！」張伯瞟了田小海一眼，無力地朝他擺著手，示意他快點走。

顯然，他不相信田小海會治病。

蘇貴發沒有理會田小海，坐了下來，替張伯把起脈來，旋即又問了一些東西。

兩分鐘后，便見他站了起來板起臉道：「張伯，你這怕是得了重感冒，止咳、化痰、消炎、抗病毒這四種葯都得給你開上。」

「好吧，好吧！」張伯有氣無力地連連點頭。

蘇貴發從貨架上拿了幾瓶葯，然後將瓶蓋打開，倒了一些葯，在早就裁剪好的紙片上，旋即將他們包好，分成四包朝蘇貴發遞了過去：「來，拿好了，總共一百二。」

「啥？就這點葯要一百二？」張伯一臉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也太貴了吧！」

「嘿！張伯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蘇貴發一臉鄙視地瞟了張伯一眼：「嫌貴你去醫院看啊！進去一趟，沒個三四百塊，怕是出不來。」

「你…」張伯氣得咬牙切齒，可想想去一趟醫院不容易，只好咬牙接了下來。

見狀，田小海快步過去將葯奪了下來，往垃圾桶里一扔：「這垃圾葯不吃也罷。張伯，你這病我能治。」

「田小海你敢扔我的葯！」蘇貴發氣得咬牙切齒，擼起衣袖就朝田小海的身上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