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質疑(二)

「那裴小姐有沒有經歷過呢？」

「請問您為什麼要與頃少呆在一起，您不怕他么？」

「請問您有沒有被頃少，也像司醫師那樣綁縛過呢？」

裴羽蝶淡定一笑，把自己的側臉伸過去。

露出斑斑的紫色米粒大小，眼不眨臉不紅地笑眯眯說道。

「大家看到這東西了嗎，是頃少讓那兩個保鏢押著我，在我臉上生生注射的……」

她纖纖玉指，堪堪朝那早已經被人遺忘掉的兩個保鏢而去。

刷地一下，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商長風派去保護裴羽蝶的那倆保鏢身上。

「呯！！」

幾乎在一瞬間，商長風手中昂貴的杯子，毫無預兆地朝眼前巨大的壁視屏幕摔去。

頓時火花四濺，裡面裴羽蝶的臉，變得四分五裂，最後一片烏黑。

傅陽縮了縮脖子，站得離他遠些，心中嗚呼著。

裴羽蝶把黑說成白，把白說成黑的狡詐用心。

明明派去的人是保護她的，明明她臉上的那些紫於與少爺無關的，可她——

「我要掐死那女人！」

良久，商長風牙縫中迸出一句話來，眼中冒出吞噬一樣的凶芒。

他活這麼大，從來沒遇上過這種事，被人活活地誣陷。

還當著眾多媒體的面，那個女人，她竟然連草稿都不打，直接就給他扣帽子。

商長風痛心地懷疑，那女人到底有沒有良心？

「少爺，恐怕這件事情……我們不能再那麼做了。」

傅陽糾結了很久，才勉強小聲回道。

「為什麼？」

商長風現在心頭只有一個念頭，把裴羽蝶捉回來，直接丟進黑屋子面壁去。

若再讓這個女人出現胡說八道，他就不姓覃。

「頃少想想，裴小姐現在是眾所矚目，哪怕有半分失蹤，也將會怪到少爺您的頭上。何況還有璀華別墅那些『鐵證』，媒體必將對您揪住不放。」

傅陽看看少爺的臉色，好像沒有多大變化，還是那樣兇險，之後接著續道。

「現在您不能與裴小姐見面，甚至是將她帶到身邊。相反，為了能再挽回從前的名譽，您得與杜大小姐多多秀恩愛，於此，那些謠言，才會不攻自破。」

我會讓他要不起我。

商長風，現在才真正明白裴羽蝶那句話的意思。

他以為公寓裡面的一鬧，已經是她的極致。

可是，他實在太低估了她的能力，原來她有著源源不斷的陰謀來對付他。

這女人變化多端，一招失利，會暨出新招式。

在她的世界，自己永遠處在劣勢。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把自己擺在至重的地位，她的世界，沒有他。

「裴羽蝶，我真的要不起你么？」

「如果可以的話，少爺與杜大小姐在這個時間結婚，那是最好的了。」

傅陽不怕死地，繼續火上澆油。

商長風聽了只覺得冰水兆頂，胸腔裡面卻截然相反地旺盛著怒焰。

商長風，你早該想到，不可能會控制我太久。

裴羽蝶結束掉這場採訪，沖前來接她的林澤疲憊一笑。

杜博誠早在休息室等著她，裴羽蝶低低地沖林澤說了幾句話，便朝休息室而去。

「杜董，今天我們的合作還真是『親密無間』呢！」

「你真把東西給了天奇？」

杜博誠猛地回過身來，渾身溢著霸奪的氣息，朝裴羽蝶快步走來。

「如果他們沒有東西，又為什麼會躲躲藏藏的？」

裴羽蝶不屑地揚揚秀眉，剛才話說太多了。

她需要坐下來，好好地喝口水。

「誰知道是不是你在故弄玄虛？！」

杜博誠一把拎起她，拽到跟前來。

「你比你媽還聰明！我怎麼能肯定，你是不是跟你媽一樣，在跟我玩花招？！」

當年他派人在美國盯梢，一盯就是大半年。

終於得知裴羽蝶身上並沒有東西，可是她卻藏在了保險柜裡面。

派人將她身邊接觸過的東西，翻了個遍，卻沒有半點兒收穫。

直到他下定決定，把她的屍體帶回國。

甚至連她身上每一處指紋都考慮到了，將人冰藏，直到找到東西下落。

若需要指紋什麼的，直接從冰屍的身上取得。

可他沒有想到，會有閻商那個男人跑出來替裴羽蝶死。

更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大難不死，只是被撞到了腿。

自此事之後，他失去了她所有的消息。

她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再沒有被找到過。

直到來到X市，她以一種全新的面目出現在自己面前。

杜博誠這一次有些下不了手了，當初是向手下的人下的命令。

沒有見過面，談不上是不是對親骨肉的不舍問題。

而現在，尤其是那次暗殺，他揣測了很久，猶豫了很久。

終於才下定了決定，見她沒有死，他的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五味雜陳。

如今再度親眼看著，她的眉眼，她細膩到幾乎看不到毛孔的皮膚，與當年的白薇如此相像。

與第一次見面不同，如今的裴羽蝶沒有當時在自己壽辰上的囂張。

反而多了幾分疲色和贏弱，這令杜博誠緊勒著她的衣領子，不自覺地就鬆了。

見面三分情，如今他真正領略到了。

與當初下必殺令時，想讓面前的女孩兒死。

現在相比看來，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裴羽蝶沒有感覺到杜博誠情緒的變化，她眼見自己被放開。

趕緊灌了杯茶，情緒化地搖搖頭，比起茶來，她還是喜歡咖啡。

「他們現在正找頂級鑒定專家，你可以跟蹤調查。」

裴羽蝶冷冷地回道，半晌后，冷笑一聲。

「我進來這麼久，你口口聲聲問的全是那東西的事，難道媽媽在你心裡，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位置么？」

問完這話，裴羽蝶驀地扭過頭去，抬腳就走。

她根本就沒有想從他嘴裡聽到答案，媽媽可是死在他手上的。

她說完后，風一陣地跑出去。

沒有看到杜博誠怒氣盈繞的臉上，一瞬間的動容。

「機票準備得怎樣了？機場還有沒有商長風的人？」

裴羽蝶坐在車裡，沖此時開著著的林澤問道。

那倆保鏢被她甩到了記者會上。

這個時候，商長風應該顧不及她了，正是出去的好時機。

這個爛攤子就交給杜博誠與杜天奇吧。

等他們爭得你死我亡時，才會發現，那鑽石根本不是真的。

「為你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林澤道，轉而猶豫著。

「小慕，你真的決定離開？」

裴羽蝶聽到他這吞吞吐吐的話，不由地凜然反問。

「難道你認為我還能進去帕瓦羅蒂？」

看到林澤直視前方，並沒有答話，車子卻開得更快，裴羽蝶繼續開口。

「為我安排獵頭公司，林澤，我要你傳出消息去，即使我不在帕瓦羅蒂了，還有無數間公司肯要我。」

「即使我身在國外。」

裴羽蝶去公寓收拾了幾件衣服，轉頭就看到兩個風塵僕僕的保鏢又回了來。

她微怔，爾後淡然道。

「怎麼，商長風讓你們再來保護我？」

看來這一趟，他們得保護她到國外去了。

「裴小姐，我們不能離開你，即使你有可能出國。」

兩個保鏢高大魁梧的堵在眼前，不讓她離開的樣子。

「小慕，你的飛機是明天的，或許……你可以不離開。」

看看兩個保鏢，這倆人沒有把他拎出去的意思，林澤這才放下了心，把裴羽蝶拽到一邊。

「薩布麗娜接管了整個亞太區，但是，總部也沒有永遠不錄用你的打算，何況獵頭公司一旦發出你的近況去，或許帕瓦羅蒂還會重新用你……」

「林澤，你知道我不吃回頭草的。」

裴羽蝶氣悶地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冷道。

林澤輕輕地把掌放到她肩上，溫和地沉下聲音說道。

「小慕，你太急切了，難道是剛才見過杜博誠，才會使你這麼不冷靜么？」

「你知道，如果回到帕瓦羅蒂，你得到的將不止從前那一些待遇，還有，帕瓦羅蒂亞太區可是你親手創立的，你忍心把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全部送給薩布麗娜那個老女人嗎？」

林澤的話使裴羽蝶動容，她明確知道，自己不願意。

可這又能怎樣？能改變現狀嗎？

「你的意思是？」

她打算聽聽林澤的意見，難不成是想讓她留下來？

她留下來，又能做什麼？

「現在掌權的是薩布麗娜，你想想，如果帕瓦羅蒂再讓你回去的話，給的酬勞一定是前所未有的。

「現在發布了獵頭公司，那麼必定會有很多家公司看中你的能力，如果總部拋出橄欖枝，那麼你就同意。」

林澤想了想，真誠地建議道。

「……好吧。」

裴羽蝶暗自思量了下，淡淡地點了下頭。

現在她惟一留下來的理由，也只是總部裡面對她的挽留了。

如果不行，她沒必要現在這裡耗時間，尤其是在一無所有的時候。

現在的她，只能為林澤帶來災難。

在杜博誠忙著處理自己的內部家務事。

商長風為自己的聲譽問題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

裴羽蝶卻在第二天，收到了關於獵頭公司拋過來的出挑的橄欖枝，其中就包括帕瓦羅蒂的。

裴羽蝶蹙著眉頭，事情果真如林澤所說。

帕瓦羅蒂總部希望她再回到亞太區任職，但是前提是，如從前一樣，在薩布麗娜的職位之下。

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接著就火了，為亞太區鞍前馬後，勞苦勞累的，到最後得到的竟然還是原來的職位。

裴羽蝶怒不可遏。

裴羽蝶思慮了良久，帕瓦羅蒂是她的根系所在。

若是棄了這裡而尋其他，那麼自己又要從頭做起。

可是，讓她再在薩布麗娜的手底下做工，裴羽蝶感覺十分不快。

當初就為了把薩布麗娜弄走，她才會如此拚命地拓展亞太區的業務。

拒絕有人坐在她頭上，指手劃腳。

而現在卻要讓她付出那麼多后，再從頭開始？

「我不會回去。」

裴羽蝶堅定地看向林澤。

「有薩布麗娜就不會有我；有我沒她！」

林澤聽了她的話，也不由地贊同道。

「這件事情總部做的，確實有些不地道。」

「朔道完美收購，得到利益的只是帕瓦羅蒂，而我卻成了其中的犧牲品。他們用完后就踢人！」

裴羽蝶說著微眯起眼睛，看著遠方帶著深不可測的魅冷。

「亞太區如今已經徹底站穩了腳步，事實上，我對帕瓦羅蒂來講，也沒什麼用處了。」

她眼中幽幽暗暗地一閃，轉而問林澤。

「帕瓦羅蒂與覃氏的合作，還正常進行著么？」

那個男人一定會在她落難的時候，再狠狠地踩上她一腳。

裴羽蝶心裏面暗自想著，就聽到林澤回答。

「沒錯，覃氏與薩布麗娜之間，合作親密無間。」

「可惡！」

手中的咖啡杯狠狠地被砸到腳底下。

裴羽蝶生氣地把自己摔進沙發中，臉上表現出極明顯的怒意。

她就知道商長風從來不會放過打壓她的機會，即使她現在已經無路可退；

現在換了別人，這個男人就肯好好合作。

現在亞太區與覃氏合作如此親密無間，甚至比自己那時候還要好……

裴羽蝶能夠想像，現在總部對自己，會是怎樣的看法。

她不由地擰起眉頭反思，自己到底欠了商長風什麼，讓他這麼針對自己。

「小慕，你不要想太多，除了帕瓦羅蒂，還有多家公司有意向你。」

林澤說著，把一份文件交到裴羽蝶的手中。

「我為你挑了一家，比較適合你的現狀，這家公司的總部在英國，正好圓了你出國的意向，不如，你去英國？」

「英國？」

裴羽蝶聽后，怔了怔，嬌俏的小臉上煞時間一片空白。

彷彿一個木偶一樣獃獃地接過來文件，機械地看著。

「英國呵。」

是閻敏呆的地方，她將去那裡，過著天天見到閻敏的日子嗎？

裴羽蝶只覺得渾身發寒，聲聲拒絕著。

「不、不！」

她堅決道，無論怎樣，她不要與閻敏在一起。

在英國，在有閻敏的地方，她會時時刻刻想到閻叔叔。

她會不斷被閻敏指責為殺人兇手，她會天天夜夜都睡不好。

「小慕，你必須去。」

林澤看她突然一副失常的樣子，好意地蹲下身來。

輕輕地擁住她，把她護進懷中，柔聲安撫。

「沒關係的，如果你不想見，就不會見到閻敏的。你在那裡是工作，怎麼可能會時常看到閻敏呢，何況閻敏也很忙。」

裴羽蝶竭力掙扎了下，沒能掙開他。

只能任他擁著，清靈的眼迷茫了無生氣。

彷彿被奪走了生的力量，無可奈何地順從。

「那我……去。」

「我收拾好東西，你下午趕去英國。」

林澤安心於她能夠這麼快地恢復，放開她朝外而去。

「你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我幫你聯繫英國那邊的公司。」

看到裴羽蝶低垂著頭，雙肩微微顫抖。

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林澤不由地暗自下決定。

等她去英國后，他也儘快辭掉亞太區的工作，陪她一起。

裴羽蝶只用了一個小時就收拾好了心情，再難過也不能超越她想復仇的決心。

這是個機會，錯過這時，她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不能再拖了，到時候商長風恢復過來，杜博誠也發現了杜天奇手中的鑽石不是真的。

他們會聯合起來攻擊自己，她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樣的。

準備好一切，裴羽蝶打算出門時，林澤來了電話。

裴羽蝶躲在繁嚷街道的角落裡，避過商長風派來的那兩個保鏢。

在一角遮陰的建築物下面藏身。

「林澤？」

「小慕，你在哪裡？」

林澤聲音裡面急切而熱烈。

當年他們一起拿下帕瓦羅蒂案子的時候，她聽到的就是這樣的音色。

這令裴羽蝶微微漾起几絲離別的傷感，聲音跟著哽咽了一下。

「我快到機場了。」

當初他們一起回到這片土地上，現在，卻是她自己一個人孤伶伶地離去。

那麼多年的奮鬥，一朝頹敗，只落得如今的下場。

這樣的離開，與她八歲那年被送走，又有何異？

裴羽蝶手緊緊捏著手機。

心裏面湧起強烈的不甘，她不願意回去，她絕不想的！

「你去英國那邊的公司，已經被總部知道了。」

林澤娓娓道來。

「薩布麗娜的意思是，把沿海的一套別墅送給你，當作公司的補償，他們希望你……留下來。」

「原來，我做了那麼多，開發了整個亞太區，得到的卻是棟別墅？」

裴羽蝶緊攥著手機，冷笑道。

亮晶晶的眼眸露出深淵般的犀利孤寒，微微扯動的唇角，帶起几絲危險。

她是整個亞太區的創始人，可是現在卻從薩布麗娜的嘴裡，得到施捨般的給予。

她怎麼甘心？

「林澤，告訴他們，我要薩布麗娜的位置！其他的，免談！」

「小慕，想重拾以前的輝煌，那應該有些困難。那輛你曾經的坐駕，寶藍色布加迪跑車，公司希望你接受，並且劃到你的名下……這些應該是他們最大的讓步了。他們希望你回來上班，但還是薩布麗娜坐鎮亞太區。」

林澤說著，輕咳一聲。

「如果這些你不接受的話，那麼我也辭職，隨你一起回英國。辭職報告我已經寫好了。」

他的聲音裡面帶著一番如釋重負的暢快感。

這聽在裴羽蝶的耳中卻變了味。

「你以辭職威脅，他們才會給我一套房子外加一部車子？」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淪落到別人求情，才能勉強留下來的地步！

「沒有，我只是在準備。」

林澤誠心解釋著，轉而興味一笑。

「況且我覺得英國的女人應該比中國女人更有味道，去英國要比在這兒，玩得開。你也知道，我好玩嘛！」

裴羽蝶沉默半晌，手絞著手機，站在蒼茫的街頭，俏臉一片艱難的隱忍。

「……林澤，你不必這麼為我的。」

她知道，他是因為她才辭職，絕不是因為什麼女人。

那邊的林澤哈哈一笑，凝重的氣氛被衝散許多，他轉而認真起來。

「小慕，如果你中意英國那間公司的話，首要任務是拔除帕瓦羅蒂雄據那裡的勢頭，等你開拓完屬於自己的疆土，帶領著屬於自己的團隊再次回到X市，恐怕這裡早已經物是人非。」

「杜家的老太爺仙去，杜博誠會生出流著自己血液的小兒子，連對你執情不悔的頃少，可能也會結婚。」

林澤在那邊絮絮叨叨地說著，裴羽蝶手中的行李包已經被無意識地扔在地上。『

她捉住了問題的關鍵，質問。

「你說杜博誠又要生孩子？」

「他在到處尋找可以延續杜家後代的方法，你知道現代科技的水平，男人甚至可以在六十歲甚至更老的時候，也可以有自己的子嗣……」

「我不走了！」

裴羽蝶硬聲打斷他。

「告訴薩布麗娜，我會去上班，明天就去！」

「原來裴小姐在這裡，真讓我們好找。還以為要在機場才能找到裴小姐。」

正在這個時候，商長風派來的兩個保鏢，其中一個氣喘吁吁地跑來，眼裡的精光像是張網一樣，把裴羽蝶整個罩住。

裴羽蝶踢踢腳下的行李箱，吩咐他們。

「幫我拎回去。」

才剛走出一步去，裴羽蝶遠遠地就看到兩個高大的黑影朝自己這邊奔來。

她一怔，近了才看清楚是索超和索金，兩個人明顯精瘦了許多。

「裴小姐沒事，真是太好了。」

「原來你們沒被鱷魚吃了。」

裴羽蝶冷誚地看著兩個急急火火趕來的人，不由地戲謔道。

索超掃了一眼索金，兩個人對視，旋即明白過來，沖另一個給裴羽蝶拎行李箱的保鏢橫了一眼，那人怯了下。

在兩人的眼神逼退下，緩緩退了下去，最後消失在街道的深處。

「怎麼，你們獲得新的指示？這次又想我帶到哪兒去？」

裴羽蝶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被倆人弄走，一時想到商長風的惺惺作態，臉上的嘲意更深。

「自然是裴小姐想去哪，我們就在哪兒了。」

索超大咧咧一笑，拎著包主動跟在裴羽蝶身邊。

「商長風又說什麼了？」

裴羽蝶一動不動，在搞不清楚這兩個人的目的之前，她不想多說多做。

「我們沒見著頃少，身體養好后，就來保護裴小姐了。」

「是來保護我，而不是殺我？」

裴羽蝶冷冷地掃視著兩個人，嘴角揚起，諷刺之情頓然。

「頃少真的沒有對裴小姐動過粗，請裴小姐相信他！」

索金上前兩步，真誠地說道。

裴羽蝶不想聽他們的話，轉身回了林澤的公寓。

帕瓦羅蒂象徵著可以統御一切的大廈極高的頂處，那裡現在是薩布麗娜的地盤。

裴羽蝶則是在她的辦公室下面的那層中，一仰頭。

就能想象，自己的頭頂上，薩布麗娜在那裡辦公，佔據著曾經屬於自己的位置……

名逼其實地踩在她頭上妄為。

在X市走了一遭，得到的卻還是原地踏步。

裴羽蝶每每想到，心中一片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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