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人比一切都危險
非洲的割禮,大概是這世界上存留的最殘忍的習俗了,沒有之一。
當一個女人還只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會被實施割禮,具體的方法是切除她們會帶來某種「危險的快樂」,之後用線縫起來,以確保她們的貞潔。
這樣人為的操作過後,女孩子在出嫁前都絕對保持了童貞,一直等到她們出嫁的那一天再用她們的丈夫打開這個封鎖。
甚至以後如果丈夫要長時間出門的話,還可以要求妻子再一次被縫起來,以保證妻子的絕對忠誠。
經過了割禮的女孩子,會得到更多的嫁妝,甚至有些格外漂亮些的,可以換到兩匹駱駝,這對於當地人來說,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而另一些女孩子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為當地的醫療條件和這種割禮的隨意性,手術后感染,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唐小可見到的那個女孩子,明顯屬於不太怎麼幸運的行列。實施割禮不久,就發起了高燒。
「我一直在打聽那個女孩子的情況,為自己沒有及時救她感覺到很內疚。爸爸嚴厲禁止我干涉這件事,告訴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反抗一個部落的。這裡沒有法律,沒有公平和正義。生在這裡的女人,只能接受這樣的命運。」
字跡入紙很深,可見唐小可在寫的時候,情緒依舊是比較激動的。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在記錄一些別的東西,但看得出來唐小可似乎並沒有太多心情,字跡比較潦草寫的也很浮皮潦草。寧天逸一目十行的看了看,就見字跡陡然又加深了。
「我受不了了!怎麼可能不管!沒看到的不管就算了,看到了也能不管嗎?」
一張紙上就這麼一行字,看得寧天逸忍不住笑了起來,沒錯了,這就是唐小可的性格了。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了。翻篇過去,只見字跡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我偷偷去看了那個女孩子,她果然開始發燒了,石頭本身就不幹凈,因為用來割禮的工具在當地被視為不潔,所以並不會有專門消毒程序,大多數時候,都是像我看見的那次一樣,用鋒利的石片當做刀子來使用。而割禮后的女孩子,並沒有被好好的照顧,他們的被褥都髒的看不出顏色了,怎麼可能不感染呢。」
看得出來,唐小可還是很氣憤的,但寧天逸很好奇,為什麼這種氣憤沒有表現在字跡的變化上。
寧天逸接著看了下去,很快知道了答案:「我悄悄送去了抗感染的藥物給女孩子吃了下去,她的家人並不知道,她看著我,大概是能夠確認我是善意的,也可能只是發燒燒的迷糊了,乖乖吃了下去。我跟爸爸要來了他的鱷魚血,悄悄放進食物中,然後把食物贈送給了他們。」
「女孩子已經退燒了,看起來似乎是保住性命了,她今年已經十歲了,從今年開始,她的父母就會開始給她物色丈夫了。她告訴我,有一個商人願意以一匹駱駝做她的聘禮,神色中竟然有驕傲的神情。」
「我去看了她說的那個商人,起碼有五十歲了,比她的父親年長許多。但她依舊是驕傲的,因為能夠為娘家換來這麼多的財產,在這裡是女孩子的榮耀,我永遠都不會懂的榮耀……」
寧天逸嘆了口氣,合上了筆記本,卻看見唐小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了,正躺在床上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
寧天逸不由得笑了起來,走過去在唐小可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唐小可伸了個懶腰,嘟囔了一句,「好久沒睡這麼舒服過了。」
寧天逸見她難得的嬌憨,整個人縮在毯子下面,好像一團剛洗好的寵物貓,就差發出點咕嚕嚕的聲音來了。
忍不住自己也挨著唐小可躺了下來,唐小可側頭看著寧天逸,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問道:「你看到哪裡了?」
誰知道剛問完,就看見寧天逸從床上一躍而起,唐小可下意識的就跟著他坐了起來,連忙問道:「你幹嘛去?」
寧天逸走到桌邊,一邊倒水一邊說道:「你聲音有點啞,應該是渴了,睡醒喝杯溫水。」
唐小可這才緩緩的靠在了床上,看著寧天逸給她倒水,又用蜂蜜調和了,自己還先抿了一口試了試溫度,才走過來,把水遞到了自己的手中。
心中突然有些發酸,小心的雙手捧著杯子,慢慢的一口一口喝完了寧天逸送過來的半杯水。
唐小可低著頭喝水,寧天逸就站在她身旁看著,等她終於喝完了抬頭,卻嚇了一跳,唐小可的臉上竟然掛上了淚珠。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你哭什麼?水太燙了?沒有啊,我剛才試過了!」寧天逸有些手忙腳亂的接過唐小可手中的水杯,俯身給她擦眼淚。
可他剛一彎腰,唐小可突然雙臂一伸,雙手抱住了寧天逸的脖頸。「我覺得自己真沒良心,你對我這麼好,我當時怎麼想的,竟然會離開你。」
寧天逸嘴角微微揚起,口中卻說道:「你也知道自己沒良心啊!什麼事不能跟我說,非得自己解決。」
唐小可聽著寧天逸雖然說的是責備,但語氣中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索性身子往前一探,把帶著淚珠的臉也貼在了寧天逸的肩膀上,「我以後不這樣了。」
寧天逸緊緊抱住了在自己懷中哭泣的人,這才真正覺得,自己的唐小可回來了。太過理智的不是她,沉著冷靜的不是她。或者說,那不是全部的她,不是在他面前的她。
這樣的才是她,會跟自己說心裡話,會在自己面前展現出柔弱的一面來。堅強的人只有在心上人面前,才會有如此全然的放鬆和情感的流露。
寧天逸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真的都改了,也就不是你了。算了,誰讓我上輩子欠你的!」
唐小可哭著哭著聽見寧天逸這麼一句,「噗嗤」一聲又樂了出來,抬頭看向寧天逸,「是啊,你一定是上輩子欠我的,不然怎麼會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