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疲勞審問
唐小可看著柳若涵，柳若涵也顧不得形象了，抬手摸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弄得睫毛膏染得眼圈旁邊黑乎乎的一團，有點成為了國寶熊貓的喜感。
「小可，你相信我，我說的是實話。」柳若涵急切的說著，「現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敢跟你說謊的。」
唐小可臉上浮現出思索的表情來，其實內心也在極力的分辨著柳若涵哪句話才是真的。
「小可……」柳若涵儘力想要影響唐小可的判斷，力圖讓她相信自己現在說的才是真話，唐小可總不至於真的對她刑訊逼供吧？那就是死仇了……
唐小可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慢慢的開口了，「我不知道你哪句才是實話……」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但柳若涵卻立刻介面了，她現在必須影響唐小可的判斷，這是她唯一自救的方法。
「我現在說的才是實話，我現在都這樣的了，怎麼敢說謊！」
唐小可卻慢慢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前後兩種不同的說法，都是你說的，我不知道應該相信哪一個。」
柳若涵心中浮現出了一種恐懼，沒想到唐小可這麼難被影響。如果唐小可不相信自己剛才說的，那自己就有危險了。
驚恐中，唐小可的聲音又響起了，「不過沒關係，咱們可以多呆一會兒！」
唐小可走到小梅的床邊，坐了下來。雖然城堡很奢華，但保姆房卻比較狹小，傢具也都是按照單人卧室布置的。小梅的房間大概有十平方米左右，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衣櫃而已。
自己坐在了床上，唐小可示意柳若涵從地上站起來，坐到椅子上去。
柳若涵不敢違抗，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了房間唯一的椅子上。普通的實木椅子，椅面有點硬，這樣的天氣里還有點涼。不過現在柳若涵卻沒時間抱怨這些，她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讓唐小可相信她的話，放她離開。
至於她離開以後……柳若涵的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她當然沒打算離開后就放過唐小可。
唐小可等柳若涵坐好了，就對著她問道：「你得知我父親的消息后，是怎麼想的？」
柳若涵立刻回答，「我想著，這是一個機會，也許嚇唬你一下，你就會離開天逸了。」
唐小可點頭，又說道：「那我答應你之後呢？你又是怎麼想的？」
柳若涵不明白唐小可為什麼要問自己的想法，但卻依舊是態度很老實的回答，「我覺得有點高興，我想也許這就是我的機會了。」
唐小可再次點頭，臉上的神色無法看出來她是否相信了柳若涵的說法。她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包，那是剛才柳若涵一直握在手中的。
「拿起包來，拿出手機，給你的家人打一個電話，說你要在寧家住幾天。」
柳若涵一愣，「幾天？」
唐小可肯定的點頭，「對，幾天。」
柳若涵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小可，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你難道還想要把我關在這裡嗎？」
唐小可嘴角動了動，露出一個類似笑容的表情來，「我恐怕要多問幾遍才能做出判斷來。」
柳若涵抿了一下唇，慢慢俯身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包來，掏出手機，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拿出手機來，看了唐小可一眼，開了手機鎖伸手要打開通訊錄。
唐小可突然說道：「別動，等一下！」
柳若涵一愣，唐小可對著她一笑，從她手中把手機拿了過來，放在旁邊。隨手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下了幾行字。
「照著這個念。」唐小可把自己寫好的字遞給柳若涵。
柳若涵接了過來，口中說著，「沒有這個必要吧？」
唐小可冷笑了一下，說道：「有！我跟天逸就約定過，如果遇到了危險，旁邊又有人的話，就用約定好的暗號告訴對方自己的麻煩。我相信，你跟家人也有類似的約定吧？」
柳若涵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沒說話。唐小可繼續說道：「剛才你點開手機的時候，神色有明顯的放鬆。可能你自己意識不到，但人在認為自己能夠擺脫麻煩的時候，就是你剛才那种放松的神情。所以，我猜你打算用隱晦的方法告訴你的家人。」
柳若涵苦笑，「你真聰明。」她確實跟家裡有類似約定，也確實打算利用打電話的機會。
唐小可沒理會柳若涵的誇獎，只是冷冷說道：「打電話吧，你最好別讓人聽出來你在讀，而不是說話。你知道的，我觀察很細緻。」
柳若涵一凜，看了一眼唐小可手中的刀，咬了咬牙，狠狠點了一下頭。
柳若涵果然沒耍花樣，按照唐小可的吩咐，照著唐小可寫下來的話念了一遍。掛斷了電話，柳若涵就縮在了椅子中，像是經歷了一場很累人的交鋒一般。
唐小可卻暗暗鬆了一口氣，柳若涵這個反應，可以看得出來她沒有搗鬼。
唐小可拿過了柳若涵的電話，放在了桌上，然後拿起晾衣繩把柳若涵的雙手捆在了椅子上，「你理解一下，我畢竟不能總拿著刀，又怕你跑了。」
柳若涵全程很配合，明顯不想讓唐小可傷害自己，聽見唐小可這麼說，也只是輕輕點頭。
唐小可捆好了柳若涵，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又一次問道：「你當時聽到我父親消息后，怎麼想的？」
柳若涵一愣，「你不是問過了嗎？」
唐小可眼神一冷，「回答我！」
柳若涵一凜，連忙說道：「我想著可以用這個機會，嚇唬你一下。」
唐小可點頭，轉而去問別的，隔了幾個問題后，突然又問到這個問題。就這麼反反覆復的一直問了下去。
從白天到晚上，從晚上到深夜。唐小可一直在問，柳若涵一直在回答。只不過現在的柳若涵只覺得口乾舌燥，人已經累的幾乎要癱倒了。
唐小可打開了檯燈，把燈光正對著柳若涵的臉，低聲說道：「你知道嗎？審訊中有一種最容易得到真正消息的方法，叫做『疲勞審訊』！人的精神是有限的，只要一直讓人保持清醒，那很快，就會到精神恍惚的地步，說出實話來。」
柳若涵慢慢抬眼，看向了唐小可，眼中有著明顯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