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俞府的馬車上,蘇聞琢神色淡淡的看著窗外。
青黛和澤蘭坐在她的兩邊,想起剛剛的事情,面上都有些鬆了口氣。
「三少奶奶,還好你將周公子引走了,不然夫人帶著這麼多人來看個正著可真是要順了她的意了。」
蘇聞琢聞言輕輕笑了一下:「方氏這點把戲,很容易就被看穿了,不然偌大一個馮府,我倒是不信有那麼湊巧,周成禮就能找著我。」
青黛想起剛剛他們對周成禮做的事,面上還有些擔心:「少奶奶,我們將周公子打暈了扔在那兒,會不會有麻煩啊……」
蘇聞琢絲毫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她隨意的擺擺手:「能有什麼麻煩,他很快就會被人找到的,礙於男人的面子,也不會將是被我打暈的事說出來。」
澤蘭聽著在一旁點頭,但想起之前周成禮說的話,她有些遲疑的看向蘇聞琢:「但三少奶奶,這個周公子他剛剛說的話……」
聽見這個,蘇聞琢突然翻了個白眼:「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也不知道方氏在周成禮面前造了個什麼謠,剛剛他竟然瞧著她說,若她與俞景和離,日後還是可以跟他,做個寵妾什麼的。
要不是蘇聞琢教養好,差點就要給周成禮罵個狗血淋頭。
從周成禮找到避憂亭叫住她,她便知道這是方氏有意安排的了。
她將周成禮引到另一處,讓方氏撲了個空,原本沒想與他多糾纏,倒是他一直在自說自話。
周成禮:「窈窈,我知道你還記掛著我,今日特意想來瞧我。我如今的這門親事也是母親強迫的,若你實在是有心,與那庶子和離后,也可繼續跟著我,我還是像從前那般寵著你。」
蘇聞琢:……?這人是不是有病。
她都要給周成禮氣笑了。
「周公子,我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覺著自己比我夫君好,但這些話我還是勸周公子日後莫要再說,王家那位小姐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若是讓她知道你這就有了納妾的心思,這門親事,可就不好說了。」
說完蘇聞琢就轉身就想走了,看都沒看周成禮一眼,可周成禮總覺得她是欲拒還迎,偏要纏著她說個沒完。
蘇聞琢煩不勝煩,一氣之下給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找了塊石頭將他敲暈扔一邊了。
勸她與俞景和離?這輩子都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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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俞府,蘇聞琢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俞夫人和俞美琴,微微笑了一下,而後徑直回了自己的小院里。
俞夫人狠狠的捏著手裡的帕子,盯著她的背影一言不發。
她身邊的俞美琴想到今日的事就覺得滿腹委屈,忍不住朝方氏抱怨:「娘,今日因為這個蘇聞琢,我與馮二公子的事就這樣毀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方氏甩著袖子踏進府門,表情有些陰沉。
「無妨,馮家這邊搭不上娘再給你找更好的。蘇聞琢這個小賤人是我們小看了,既然從她身上討不到好,那就從俞景身上下手。」
俞美琴一聽,不禁有些疑惑:「俞景身上我們還能做什麼手腳?」
方氏譏笑一聲:「男人嘛,橫豎就是那點子事。」
見俞美琴沒明白,方氏不由有些蹙眉,她這個女兒平日太過驕縱,真的被人拿捏起來倒是沒了章法。
她讓俞美琴附耳過來,輕聲說了幾句。
俞美琴邊聽邊微微睜大了眼睛,壓低聲音:「娘,這樣行么,俞景那個性子……」
方氏看了她一眼:「想要達成目的,方法總有千萬條,難道一定要俞景主動才可以?更何況你大哥明年也要春闈,我當然不能讓俞景搶了他的風頭。」
俞美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方氏嘆了口氣,便讓她回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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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聞琢回到小院里,見俞景已經回來了。
她想了想,回屋換了身衣裳,洗了面上的妝后,便去了書房找他。
俞景正在書房看書。
已近初夏的時節,半下午的陽光熱烈了許多,暖色爬過窗棱,漸漸染上他的衣襟。
俞景低眉斂目的,較往日而言,平添幾分溫潤俊逸。
蘇聞琢不自覺在門口看了一會,而後才抬手敲了敲門。
俞景看過來,黝黑深邃的眸子里綴了細碎的光,像璀璨星河。
「我打擾你了?」蘇聞琢笑著進屋。
俞景放下手中的書,無所謂的揚了揚眉:「夫人何事?」
他沒有任何的迂迴往來,直接的像在處理一件公事。
蘇聞琢撅了撅嘴,對俞景這副漫不經心態度有點不開心,當下便想故意湊近捉弄他一下,但想起剛剛將周成禮打暈后她意外聽到的另外兩個說話聲,又覺得也許重要,只能將捉弄的心思作罷。
她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一隻小手撐著下巴,看向俞景。
「我今日去馮府,一不小心聽著了一件事,好像與夫君有關。我覺著重要,特意回來找夫君說的,可夫君一點都不待見我,我有點傷心了。」
俞景聞言,垂眸想了想,而後起身,隨手給蘇聞琢端了杯茶過去。
「那夫人喝杯茶吧。」
蘇聞琢:……好一通敷衍!
她心裡不滿,所幸扭頭不看俞景,還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
俞景挑眉,不知道蘇聞琢出府一趟怎麼就還有小脾氣了,出府前不是還一副千金貴胄,所向披靡的模樣么?
其實蘇聞琢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覺得自己聽了關於俞景的消息,特意趕回來跟他說,他卻不冷不熱的,她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罷了。
雖然心裡知道,俞景還不會這麼快就對她親近,但知道是一回事,難受又是另一回事。
於是蘇聞琢越想越氣,氣著氣著,竟然一副要哭了的模樣。
俞景原本以為她像之前一樣,過會自己便好了,卻在看到少女有些泛紅濕潤的眼眶時,心裡一緊。
他沒想到蘇聞琢會被他弄哭了。
有那麼一瞬間,俞景有些手足無措。
可惜蘇聞琢正在扭頭兀自哭鼻子,沒有看到。
過了一會,生悶氣的蘇聞琢只感覺有一雙溫熱的手蹭過她的臉頰邊,將她鬢邊跑出來的幾縷碎發繞到耳後,然後是俞景低低的聲音。
「夫人別哭了,嗯?」
他的指尖若有似無的擦過少女的耳尖,然後便看到白玉似的耳朵染上緋紅。
蘇聞琢臉紅了。
俞景輕笑了一下,收回了手。
這短暫的親昵已經在他想控制的距離之外,他一雙黝黑的眸子掃過屋裡那處暗格,又晦澀的斂目。
蘇聞琢被俞景這一出弄得臉紅心跳的,只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的,好像上一世的蹉跎都白蹉了。
還是不夠穩重啊!
她輕咳一聲,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小聲說了一句:「我又沒哭。」
俞景瞥她一眼,也不拆穿她,只是接著剛剛的話題:「夫人在馮府聽見什麼了?」
蘇聞琢想起了正事,回憶了一下,細細道:「我聽見益國公府的世子和戶部張侍郎家的大公子在說你。」
聽見這兩家的名字,俞景的眼裡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他不動聲色的問:「哦?說我什麼了。」
「兩人在說你受陳夫子看重,近日卻鮮少做學問,反而經常偷偷往睿親王府跑,說你是想走歪門邪道攀附權貴。」
睿親王是當今皇上成桓帝的親弟弟,在朝中是有實權的宗室。
蘇聞琢說著說著就氣了起來,她哼了一聲:「反正就是說你的壞話,但我覺得他們也沒好到哪裡去,背後論人非君子所為。」
俞景聽后不置可否,只是指尖點了點椅子的扶手,突然問道:「那你呢?是否也覺得我攀附權貴?」
他沒有否認,蘇聞琢也心知肚明。
上一世俞景以二十五歲極輕的年紀登上權臣之位后,與睿親王成了成桓帝的左膀右臂,成桓帝視其為心腹。
蘇聞琢將手覆上俞景的手背,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眼睛:「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在我心裡,夫君是一柄寶劍,寶劍藏鋒,凡夫俗子自窺不得其一二,假以時日,夫君定能一朝出鞘動鬼神,這一點我永遠相信。」
俞景沒想到會得到蘇聞琢這樣的回答,他心裡一時被她眼中那熠熠的光芒震的發麻。
就好像,她對他有絕對的信任,並願為之交付往後的榮辱。
就是在這一瞬間,俞景心裡鎖住的那個錦盒微微坍塌了一角。
他想到了暗格里的那張紙,心裡頭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動搖和猶豫。
僅僅只是這樣短的時間,蘇聞琢就影響到了他。
俞景在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面上卻有了一分真摯溫柔的笑。
「夫人此番話,我記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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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聞琢不知道她在馮府聽到的那番話到底有什麼內幕,她也沒想著要去深究,這是俞景自己的事,這一世若是沒有出意外,俞景也會照著上一世的路去走。
她怕自己會影響到俞景入仕的軌跡,所以盡量少摻和這些事。
不過從馮夫人那個生辰宴回來過後,蘇聞琢倒是發現了,俞夫人早些時候讓李管家帶來的那幾個下人,好像終於有了些動作。
倒是也不大,只是在院子里走動的頻繁了些,不像之前隱形人似的了。
蘇聞琢冷眼瞧著,想看看她們到底是有個什麼能耐。
讓朝生和澤蘭盯緊了,她又吩咐阿太去探探秋棠院和俞美琴的動向。
而俞景,這幾日卻顯得有些沉默。
蘇聞琢以為他在為所籌謀之事苦思,於是也沒有太纏著他。
她每夜在他身邊睡的安穩,卻不知道俞景夜夜睜眼到天明。
在月光鋪滿的屋子裡,他耳邊是睿親王世子那日在茶樓與他說的話。
「之前你囑咐我在馮府照看著你夫人些,倒是叫我瞧了一出好戲。她無論姿容氣度均在當日眾夫人之上,對她那表哥說起話來也是毫不客氣,你倆還挺登對。只是……」
睿王世子說到這話鋒一轉:「你既入我父親麾下,背後就是那位,今後入仕鋒芒盡出之時,鄭丞相定會與你針鋒相對。仕途之路向來兵不刃血,你沒有家族撐腰,日後不見得太平。」
彼時俞景垂眸,已經知道世子話里的意思。
蘇聞琢會成為旁人拿捏他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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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入夜後,外頭下起了雨。
如今已是入夏,雨水讓空氣中的悶熱感稍微減弱了一些。
蘇聞琢望著窗外細細的雨幕發獃,無端想起以前她害怕雷聲,總是喜歡跑去爹娘房間跟他們擠著入睡。
如今她不怕了,因為再沒有人會輕輕拍她的背,哄她睡著了。
她趴在窗前,思緒飄遠了些,等再回過神來,才發現時候已經不早了,俞景卻還沒有回屋。
蘇聞琢起身,叫青黛給自己拿了把傘來,然後便撐著獨自去了書房。
書房的燈還亮著,周圍只有滴答的雨聲。
她以為俞景還在看書,便輕輕推開門,卻見俞景什麼也沒做,正在看著面前的一張紙發獃。
似乎已經這樣坐著許久了。
聽見聲音,俞景抬眸,輪廓深邃的臉在燭火下被光影襯的有些莫測,但在他看到蘇聞琢時,面上卻罕見的出現了一絲驚慌。
俞景很快站起來,隨手拿了本書想將那張紙遮住。
可蘇聞琢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少女低著頭,目光緊緊的盯著桌上那張紙,垂眸咬住唇。
良久,直到嘴裡好像嘗到了一絲血腥味,她才眨了眨眼睛。
一滴淚倏地落在雪白的宣紙上,將上頭的字跡模糊氤開。
蘇聞琢的聲音很輕,像是被窗外伴著雨霧的夜風一吹就會散掉。
「俞景,你這個……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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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出自《周易·繫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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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許胭的小姑娘,有個小秘密
在某個殺青宴結束后,他將醉醺醺的小姑娘帶回酒店,薄唇吻上她小巧嫣紅的耳尖,低聲誘哄:
「跟我說說,是不是在我家裡偷偷裝了監控,嗯?怎麼什麼都知道?」
醉醺醺的許胭蹭了蹭他的肩,嬌聲的嘀嘀咕咕:
「唔,因為,我是你……最愛的小財……」
傅庭宣訝然,久久回不過神來。
許胭宿醉之後記憶全無,又成了那株綠油油的發財樹
只是她發現,傅庭宣有點不對勁
高冷影帝指尖敲著小葉子,聲音低啞:「小財,我最近喜歡上一個女孩。」
許胭:???大瓜要來了?
傅庭宣看著抖了抖的發財樹,似笑非笑補充道:「她叫許胭。」
許胭:?!?!大瓜竟是我自己!。